了笑。

“父王，我送它回家。”

兩個暗衛把發瘋的小豹子拖走，李沫垂著血淋淋的手臂，閉了閉眼睛。

兩行眼淚順著眼角淌出來。

——

第二日，李沫親自領人送小豹子回荒原。

小豹子靜靜趴在他最討厭的獸籠里，輕輕舔著自己的肚子。

幾個侍衛把鐵籠放在地上，開了籠門，把小豹子放出來。

小豹子在荒原里轉了幾圈，又跑回來坐在李沫面前，疑惑地望著李沫。

他并不知道他對主人做了多么殘忍的事，他只是有些煩躁失控，以為只是小小的懲罰一下主人，卻不知道他把李沫苦熬了大半年的、已經經不住任何波瀾的心徹底撕得粉碎，當著所有人的面啃噬得鮮血淋漓。

李沫整個左臂都纏滿了藥布，蹲下來，摸了摸小豹子的頭。

“寶貝，回家吧。一直把你圈養在我身邊……是我太自私了。”李沫吸了吸鼻子，輕輕推了推小豹子，“回家吧。”

小豹子有點慌，爬起來仰頭望著李沫。

“寶貝……不要了嗎？”

李沫轉身走了。

小豹子趕緊跑過去追他。

“寶貝，不要了？”

小豹子追了幾步，李沫已經領著暗衛侍衛騎馬走了。

小豹子坐下來，茫然地看著漸行漸遠的李沫，最后消失在視線里。

“這么好的寶貝，不要了嗎？”

他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他只是肚子有點痛，本能的暴躁。

小豹子在荒原外圍坐著，從上午望到深夜，傻傻地等著主人接自己回家。

——

李沫把自己關在臥房里，緊緊抱著鹿角弓，面無表情靠在床邊。

“是我錯了。”

“也許你從沒來過。”

手臂上的咬傷已經清洗干凈上了藥，動一動還是鉆心的疼。

李沫緊緊攥著弓上的鹿角，偏頭把臉頰貼在弓邊，喉結動了動。

可能他們說的才是對的，他只是太孤獨，才會幻想出一位豹美人，把自己無處安放的溫柔寵愛毫無保留地送給他。

豹美人第十二章

傻傻等了幾天，主人都沒回來接自己回家，小豹子無助地趴在地上，湛藍的眼睛淌出眼淚。

“主人不要寶貝了。”

“寶貝知道錯了……主人你在哪啊？”

天空劈下一聲驚雷，細密的雨珠在地上砸出一個個小洼。

小豹子害怕地朝荒原深處跑去。

越到深處，越感到一股靈氣注入身體，靈氣注進內丹之中，枯竭的內丹漸漸運轉起來。

神獸內丹是需要荒原溫養的，在荒原外便會慢慢消耗，激動的情緒，激烈的性事，或者其他的身體變化，都會消耗內丹靈氣。

豹子是獨居的猛獸，獨來獨往，生死由天，沒有朋友，孤獨寂寞，他和李沫其實沒什么差別。

主人給了他一生都沒體會過的疼愛和溫柔陪伴。所以他喜歡李沫。

可他明明早已習慣了荒原的孤獨，是李沫把他抓進籠里，讓他享受了愛，享受了溫暖，享受了性，卻又把一切都收回去。

所以他也討厭李沫。

小豹子在荒原里獨自待了很久。

直到一日醒來，纖細白皙的手指微微蜷動。

有經驗的獵戶都明白一個道理，馴養的野獸是不能隨意放生的，因為它們的爪子和牙齒都很久沒有使用過，又親近人，極容易喪命同類之口，或是被人抓回籠里。

——

李沫剛打了一場勝仗回來，銀甲還未卸，他拿著鹿角弓在陣前如有神助，仿佛此弓有靈，在護佑著主人。

李沫總是想起豹美人。

他也想過去尋歡作樂，可沒有一個男孩兒比得上他的小豹子，沒有他漂亮，也沒有他討喜歡，李沫甚至沒興趣硬起來。

他回了自己寢殿，管家在門口等了不少時候，見李沫回來便匆匆跑過去稟報:

“殿下，聽說鳳鳴鎮的獵戶抓了一頭黃金豹，他們那邊不興穿皮子，恐怕是要殺來祭天啊……您說……會不會是您放生的那頭？”

李沫臉色一僵，顧不得卸甲，提上鹿角弓飛身上馬，疾馳出了嶺南王府。

豹美人第十三章

鳳鳴鎮是異族部落，與大承邊界分明，李沫身為嶺南王世子，也斷然不能貿然越界。

但他還是去了。未帶兵器，對方興師問罪時還能有個解釋。

他潛入鳳鳴鎮深處的祭壇，漸近便聞低沉獸吼，暴躁又無助。

一頭黃金豹被捆著四爪扔在祭壇之上，虛弱地側躺在冰涼的石板上，小腹急促起伏，時不時掙扎著爬起來，珍惜地舔一舔自己的小肚子，喉嚨里發出低聲哀鳴。

他只是想念主人了，跑到荒原外看看主人有沒有回來接自己，看見了一群獵戶。

主人說了，不能亂咬人，他本來想逃跑的，可獵戶們說，哎，這豹子這么干凈，又不兇人，說不準是被貴人家放生的。

小豹子點點頭，乖乖坐下，想問他們主人有沒有想念自己。

卻被一擁而上的獵戶給按在了地上。

等醒來時已經被綁在了祭壇下。

祭典尚未開始，小豹子身邊只有幾個異族守衛看管著，李沫靜靜蟄伏，等待時機。

小豹子有些虛弱，在王府里的雍容生活已經讓他吃不下滿是蒼蠅蛆蟲的野獸臟rou，經常吃了就吐，折騰這么久瘦了好幾圈。

他想主人。

臨死能讓主人抱抱也好。

再也不討厭主人了，不該一時按捺不住煩躁咬了主人的手，傷了主人的心。

李沫怔怔看著祭臺上的小豹子，真真切切地看見他流了淚。

兩個守衛到草叢里小解，被李沫捂著嘴掰斷了脖子，那邊幾個守衛聞聲沖過來，李沫一拳砸在他甲胄上，頓時守衛眼珠凸起，內臟震傷，吐了一口血倒下去。

李沫的手也血rou模糊，微微可見指節的白骨。

李沫沖開守衛爬上祭壇，衣裳被刮得碎了幾塊，身上皮rou被鋒利的長矛刺出了十幾道血痕。

他緊緊抱著小豹子，解開捆綁的繩索，想把小豹子抱起來帶走。

幾百斤的黃金豹哪是那么好抱的。

李沫用盡全力把小豹子半摟半抱拖下祭臺，輕輕摸著他的小肚子，哽咽著乞求:“寶貝醒醒，快站起來，快站起來跟我走……”

小豹子虛弱地睜開湛藍的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面前人的模樣。

“主人……我要回家……”

李沫驚詫地回味小豹子的話，他居然在說話，說了自己能聽得懂的語言，他痛苦地笑了笑，以為自己幻覺更嚴重了。

卻還是緊緊抱著他:“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你放心，我送你回荒原。”

小豹子掙扎著用舌尖舔了舔李沫的臉:“回主人家……主人帶我回家……”

李沫指尖僵了僵，這時候就算是幻覺他也覺得欣喜若狂。

他拼命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