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
霧若煙,第一縷晨光透過車窗菱紗,在他的側顏渡上一層金銀的光暈,那樣神色焦灼又安寧的注視著他,色如春曉之花,目若秋波,雖怒而若笑,即嗔而有情。 白圖心頭猛的一跳,如夢乍醒,他對自己…… 像被夾到痛腳一樣,他慌亂的說到,“已到郡縣,公子告辭了。” “你……” 輕山公子欲出聲挽留,忽然一頓,唇邊自嘲的默笑,他又有何理由挽留他呢。 默默看著他跳下馬車,惶恐不安,頭也不回的融進晨光之中。 自己對他隱秘的心思必是叫他無措惶恐了。 再一次被南宮府的白鴿子找到。 白圖又收到南宮紅衣的來信,頭頂熾熱的陽光,來往的人群,熟悉的筆跡,他忽然覺得活在陽光下的感覺真好。 南宮紅衣似乎最近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說了些云中郡的趣事兒,然后就是追問他的歸期。 想來三個月的休假已過大半,他也是要趕緊回程了。 忽然又想到蘇州吳郡的那位齊公子,回想著他的算卦,他邀自己一同去挑釁黃天霸三兄弟,不禁莞爾。 等到哪一天自己了卻心愿,再無牽掛,或許他還真如那齊公子一般過著高興了就喝茶算卦,不高興了就挑釁惡霸地頭蛇的快意日子呢。 一說到了卻心愿他才愉悅起來的心境就愁苦下去了。 現如今他必須趕在宗政明月回程之前趕緊趕回云州侯府,將面皮送回去。 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確認一件事情。 白圖喬裝一番,如同游學賞景書生一般再一次回到了紅杏山莊。 滿山的菊花紅杏山莊依舊開的如火如荼,天真爛漫,似乎前些日子這里的一切都是虛幻。 貌似一切如舊。 但稍一探查便知,紅杏山莊的后殿東苑被燒了大半,莊主已故,柳州龍城郡郡守親自上山吊唁,只是負責喪事的卻是山莊的老管家,圭莊主續弦的新夫人晨霧夫人卻不知所蹤。 白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當日除了假扮圭莊主的那人就是這晨霧夫人知道自己是披著面皮假冒的。 晨霧夫人如今不知所蹤,但愿是她自己逃走了,若是被宗政明月拿住了,那他冒充輕山公子的事就會敗露。 但又一想,宗政明月誕辰當晚太白樓遇襲,這一切本就是黎族伙著羅生門一起引誘輕山公子南下的計謀,而宗政明月將計就計,將南方隱患拔除。 那么他必事先早已知道紅杏山莊有異。 也就是說紅杏山莊應該有宗政明月的人。 是誰呢? 白圖仔細思索,會是晨霧夫人旁邊的那個小丫頭嗎? 假扮圭木莊主的人又是他所想的那個人嗎? 如果說有個人能像白圖一樣,有惟妙惟肖模仿另一個人聲音的本事,那這個人一定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那時他不過五六歲,他的母親作為圣巴教圣女,受邀入西蜀皇宮做客,他一同跟隨,不想竟是陷阱,在母親拼死保護周旋中他得以逃脫,但要想出宮卻是難如上青天,還好遇到了他…… 他難道是羅生門的人? 她終究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決定一探究竟。 白圖回到山腳下紅杏樓客棧,用了飯食便回房休息,甚至還和掌柜的淺聊幾句今日爬山累壞了,要早早歇下。 他一回到三樓的房間就換上夜行衣,這才注意到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就著月光細細一看,那是顆碧綠通透的珠子,他有些恍然,這才想起來,自己自中毒以后醒過來時口中似乎是含著什么東西,當時因為神情緊張,并未太過在意,想來應該是輕山公子放在他身上的。 白圖想著找機會一定還給他。 月色下,白圖身姿飄搖,月光下如夜鶯一般靈巧飛躍,瞬間便消失無蹤。 夜晚的紅杏山莊燈火闌珊。 白圖靜靜的趴在前殿屋頂上,和黑青色的大瓦融入一體,仿佛他就是那一片青瓦亦或是一束月光,沒了任何生命的氣息。 正如他這些年在鎮國侯府當箭衛,無數個夜晚值夜護衛一樣。 他雙目迥然的巡看著山莊里的人事。 一直到了亥時,山下隱隱傳來一陣暗沉的馬蹄聲。 不一會兒那一列人馬已到山莊前。 所有馬匹蹄裹包布,沒有一絲火光,當前一人袍服雪白,一塵不染,月光灑落在他絕塵的面容上都不忍留下一絲陰影。 白圖心中暗罵一聲,最近運氣真是太臭了,在這荒山野嶺竟又遇到了雪衣侯宗政明月…… ☆、17 挑肥揀瘦 17挑肥揀瘦 月色明媚,宗政明月錦衣夜行,默默無聲,浩浩蕩蕩。 隨行的都是便裝的銀甲護衛,圍剿黎族的影子軍團沒了蹤影。 盡管已入亥時,但一對人馬并未歇息。 隔得太遠,白圖不得不從懷里拿出海外東越國漂洋過海來的稀罕玩意兒千里眼。 這千里眼看上去像根短管,但扭出來卻有半個手臂那么長,透過幾層的透明琉璃可以看到隔著兩個后院的距離。 宗政明月和卓公子一左一右于太師椅上飲茶。 卓公子笑魘蹁躚,“侯爺,事情還算順利。” 宗政明月難得臉色溫和的點點頭。 “若沒有輕山公子以身為餌,我們也沒那么容易找到黎族頭領的老巢。” “黎族本就是叢林部落,居無定所,又擅長隱匿,想剿滅他們的核心自是沒那么容易。” “這次輕山公子功不可沒。” “他是個明智人。” “以往前南唐王也暗暗派兵圍剿了多次未果,不想他們的核心領地就在這紅杏山莊一澗之隔,只是誰又想得到呢。只是不知圭木莊主如何修的這樣天塹變通途的暗道的機,又是如何被黎族和羅生門的人知曉利用了?” “這已不重要了。” 卓公子嘆息道,“可惜了圭木莊主的圭行機關怕是要失傳絕世了。” 他說著忽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苦笑不得的說到,“一會兒褚布將軍到了不知道是如何個哭喪法兒,他還蒙在鼓里呢。” 宗政明月面上也顯露出一絲趣味的神色。 “他這會兒定是還以為自己保護不利害死了輕山公子,心中必是又怒又恨。” 宗政明月抬了抬眼,似是而非的瞟了一眼院門,“不叫他們知道桂柳州的兇險還以為此刻都天下太平著呢。” 有名黑衣勁裝護衛進來稟報。 卓公子放下茶盞,一副看好戲的輕快樣子,“真快,褚布這就到了。” 褚布滿面沉重,一進門就跪倒在雪衣侯面前,不知說些什么,只是頭壓得很低,腮幫子似乎都在咬牙切齒著。 宗政明月畫中仙一般輕撫茶蓋,輕啜回甘,也不看他,“起來吧,你確實護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