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鄭元仔細(xì)回憶，喃喃講：“也對，也許是我看見他，而他沒有看見我。”

“做賊心虛。”李杰瑞評論。

“不會……有事吧？”鄭元擔(dān)心，“薛小谷會不會知道？”

“嘖！”李杰瑞看鄭元一眼，“不會！”

“真的不會？”

“當(dāng)然不會！”

“真的真的不會？”

李杰瑞拍下筆：“——你這么屁大的膽子！還逃夜個(gè)屁啊！！”

鄭元拉住他衣服：“哎呦喂！你小聲點(diǎn)！！！”

李杰瑞扯開他：“滾！別妨礙老子做題！”

片刻，張湯木走過來，點(diǎn)點(diǎn)李杰瑞的桌子。

李杰瑞抬頭：“干嗎？”

鄭元趕緊抱起書和卷子，從側(cè)面撤退。

張湯木：“你欺騙了我。”

李杰瑞：“……”

李杰瑞感到，這話，沒法接。

“mamamama……媽勒個(gè)雞！……”李杰瑞勉強(qiáng)擠出四個(gè)字，內(nèi)心竟是一陣莫名的慌亂。

“李杰瑞，當(dāng)堂小測驗(yàn)交一下。”

“班長，你也交一下。”

有人插話。

來的，是個(gè)眉清目秀的小男生。

張湯木將手中黑白分明的薄紙，交給他。

李杰瑞也站起身：“拿著！！”

小男生剛拿住李杰瑞的試卷，身子微微一晃，就往地上倒。

李杰瑞瞪大眼睛：“——?dú)G？欸？欸？！我cao，我cao你什么情況？！”

張湯木一把從后面架住，將人緩緩放坐。

小男生臉色煞白，雙眼緊閉，喘不上氣。

李杰瑞蹲下，大聲道：“你哮喘啊？！——你的包呢？噴霧劑呢？！”

小男生微弱吐出兩個(gè)字：“……不是……我……我……”

再說不出來話，滿額虛汗，呼吸愈發(fā)急切、困難。

李杰瑞將小男生袖子一捋，大家全是倒吸口氣，那細(xì)皮嫰rou的小胳膊上，紅紅點(diǎn)點(diǎn)，一時(shí)發(fā)出好多風(fēng)疹。

“你食物過敏啊！剛才吃的什么？！”李杰瑞喊，“快，快讓他躺下來。休克體.位。”

大家這才大一新生，內(nèi)外兒、診斷學(xué)，都還沒開呢，好多人連休克的定義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別說基本癥狀。

李杰瑞在張湯木的幫助下，給小男生平躺，頭枕高，腳也用書本，枕高。形成教科書級別的船式姿態(tài)。

血，向心臟回流。

“好點(diǎn)沒有？！”李杰瑞高聲呼喚病人。

小病人緩了緩，幽幽道：“我……吃了一口蛋糕……忍不住……”

“雞蛋過敏？”李杰瑞松一口氣，隨即嘟噥，“媽勒個(gè)雞，想嚇?biāo)廊税　€以為我不小心，向你發(fā)出了什么暗器！……我cao……”

張湯木問：“冷不冷？”

小病人虛弱道：“……還……還好。”

“心跳的……還是有點(diǎn)快。”李杰瑞去探頸動脈，說。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

組胚課的老師，正在走廊拐角抽煙，被同學(xué)們拖回來。

教室里，擠的全是人。

老師初診一下，道：“沒什么大問題，但還是要用點(diǎn)藥，好嗎？——有沒有高年級的同學(xué)？過來幫一下忙，抬到保健室！其他人，繼續(xù)上課！”

小病人被幾位學(xué)長七手八腳抬出門。

張湯木：“郁河，沒事的。”

鄭元：“郁河！我們一下課就去看你！”

李杰瑞一臉懵逼：“——哈？！誰？！”

保健室。

郁河扎著針，掛水。

兩袋抗過敏滴液，緩釋。

李杰瑞一動不動坐在床邊，睜大懵逼的雙眼，盯著郁河，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什么貓耳朵、兔耳朵來。

郁河抱住薄被，秀氣的眼梢，微微下垂，低聲說：“李杰瑞，瞧什么呀，凈冒傻氣……嗚嗚，老娘怎么混成這樣了……居然是你第一個(gè)來看我……”

那是因?yàn)椋罱苋鹚麤]看過呀！

他就是看過，他也看不出來呀！

李杰瑞收回眼，道：“你tm這樣一搞，搞得老子很想吃蛋糕。”

郁河斜睨李杰瑞，抽了抽鼻子。

李杰瑞從褲兜里，掏出一塊清水蛋糕，旁若無人，啃了一口。

“剛才路過食堂買的。”

“李杰瑞！！你這個(gè)壞人！！！”

鄭元及時(shí)拉開保健室的門，歡笑道：“——郁河！牛逼啊！冒死吃河豚！哦，不不，冒死吃蛋糕！！”

郁河一瞧，張湯木也來了，停止大罵李杰瑞，立即用被子蒙住頭，哀鳴：“你們別說了！……嗚嗚嗚嗚嗚嗚！……”

張湯木看看李杰瑞，和李杰瑞手里的蛋糕。

李杰瑞“啊嗚”一聲，吞下最后一口，看看張湯木，無辜道：“吃完了。”

郁河再次從被子里，發(fā)出“嗚嗚，嗚嗚！……”的聲響。

張湯木揉揉眉心。

“郁河，下次要忍一忍。”張湯木道。

郁河哇哇大哭：“忍不住！好吃，又漂亮，就是沒法吃！嗚嗚嗚嗚嗚嗚！……”

鄭元感嘆：“唉！……真可憐……”

李杰瑞納悶：“好吃的東西多了，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郁河蹬腿：“你不懂！你不懂！！”

你個(gè)狗屁直男，不懂一位少女，啊不，少年，對甜品的夢想。

張湯木：“吃多了，會發(fā)胖。”

郁河沉寂片刻，突然掀開被子，重新面對這個(gè)冷酷無情，連雞蛋都沒辦法吃的世界。

他拭去眼角邊悲傷的淚水，哽咽道：“謝謝你安慰我。還是班長最好。哼！”

李杰瑞：“胖才有胸啊！”

張湯木旋風(fēng)一般，抱起李杰瑞，直接將他拖了出去。

李杰瑞：“我cao！！！——”

“你欺騙了我。”張湯木道。

空氣中，再次飄過一縷凄絕的哀怨。

“……”李杰瑞一腳踹在花壇上：“——媽勒個(gè)雞！老子知道了！是老子對不起你！你別說了行不行！！我cao，還有，沒事不要TM……把老子抱來抱去的！！！”

有生之年，張湯木竟是體察到，李杰瑞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絲絲愧疚，雖然，這情感比頭發(fā)絲還細(xì)許多，理論上，無限趨近于零。

emmmm……孺子可教也……

張湯木非常滿意，但面無表情，只輕描淡寫道：“說起蛋糕這件事，下周班上有一個(gè)生日宴會，你知道的吧？你去不去？”

李杰瑞說：“知道，沒空。還要穿什么燕尾服，麻煩！”

張湯木問：“你沒有嗎？”

李杰瑞一仰脖子：“MD，老子穿西裝去就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張湯木突然發(fā)問：“你不會跳舞？”

李杰瑞突然舌頭打結(jié)：“我我我我……老子TM沒空！！”

張湯木說：“一起去吧。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