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將平之安排到南豐館里頭去……”

    倒是有理。

    忠叔點點頭，繼續問道：“那您這是？”

    聽此，蘇成笑了笑。

    他起身走到窗前站下，透過打開的軒窗，剛好看到窗沿下，盛開的梔子。

    這叢梔子，乃是陳氏親手植的，如今已枝繁葉茂，開起花苞了。

    蘇成輕輕嗅了一陣，才挑挑眉頭，笑著對忠叔說道：“四皇子既然已經成了廢棋，索性讓他最后再有用一回吧……軒德太子得意太久，京師也安寧太久，也該起點風浪了！”

    最后一回？

    忠叔眼睛瞇了起來，心里頓時一緊。

    ……

    因了白茶的事，醉客樓這頓飯，陸爍和秦師傅兩人俱都吃的心不在焉。

    白茶本是藤泉山的匪首，怎么也不會淪落到給人做小倌。

    更何況，還是京師的小倌。

    從京師到藤泉山，距離可不近。

    他此舉，很明顯是別有目的。

    至于是何目的，依照那日船上的情形，秦師傅猜測，應該是找姜家復仇來了。

    陸爍知道林鶴軒與姜小姐之間的關系，想的卻又深一些。

    不過，不管怎么說，兩人都一致認為，林鶴軒成了白茶，這件事極不簡單。

    一頓飯吃的食不下咽。

    ☆、第351章 采選？

    過了許久，這頓飯才算吃完。師徒兩個相攜著下樓。

    臨到樓梯口，秦師傅想了想，突然低聲對陸爍說：“……我看這樣吧，不如我跟你往敬國公府走一趟，那日船的事，府知道的不多，我卻聽得清楚……我看那林鶴軒不是什么善茬，如今又跟四皇子扯了關系，更要防著點兒了……”

    陸爍有些詫異。

    “您是怕他因為那晚咱們幫助姜家的事，利用四皇子來報復陸家？”

    這倒是多慮了。

    如今的林鶴軒，里頭住著的乃是姜小姐，他可不會對陸家起什么歹心。

    不過，不管林鶴軒有沒有歹心，陸爍之前卻聽謝裴說過，林鶴軒早投靠了晉王，現在他又利用小倌身份接近四皇子，其意味不言自喻。

    怕是晉王已經對京師的事插手了。

    但這個林鶴軒投靠到晉王手下，甘心情愿去做小倌，究竟是為了什么，陸爍卻有些沒頭緒。

    難道僅僅是為了回姜家？

    想到姜家，陸爍不由想到那個目光幽幽的姜小姐。

    這兩人若是對了……

    想到這里，陸爍連忙應道：“好！那勞煩師傅了！”

    林鶴軒不足為懼，姜小姐卻是顆定時炸彈。

    不得不防啊！

    況且，想到之前在乾縣遇到的那個矮個子，白管事可是說過的，那人極有可能也是個小倌。

    陸爍總覺得，這兩者說不定會有什么牽連……

    如今惠崇帝愈發年邁，各皇子也都蠢蠢欲動，他們敬國公府低調了多年，但難免會牽涉其，還是盡早防范些好。

    師徒兩人說定了此事，也不耽誤，乘著馬車直接回了敬國公府。

    陸昀早已下衙回府了，如今呆在歸明居里。

    陸爍帶著秦師傅進去時，看到周管事袖手站在下首，陸昀則坐在書案后頭，看著手的信件皺眉。

    “爹！”

    隔著幾步遠，陸爍頓住腳步，躬身施了一禮。

    身后的秦師傅也跟著施禮。

    “哦！”

    陸昀回過神來，見陸爍竟帶了秦師傅過來，驚喜道：“真是稀客呀！自年前一別，已是許久未見了……”

    秦師傅連道不敢，歉疚道：“……慚愧，鏢局事忙，倒是忘了禮節！”

    其實說來，秦師傅并非不懂禮之人。

    畢竟，逢年過節，往敬國公府遞的節禮，他是一回都沒拉下過。

    但秦師傅畢竟曾在陸家任職，如今鏢局亦是打著敬國公府的名頭，若是登門，一來不知該以何身份，二來，也是不想被當做門打秋風的、弄得兩邊都不好看。

    如此，不遠不近倒是正好。

    陸昀理解的笑笑，說道：“心意到了即可，可不在這些虛禮頭……”

    說罷，見秦師傅點頭笑了，他才轉身看向周管事，說道：“……你派人出去探探消息，看看今年采選的規矩怎么突然變了，再吩咐廚房一桌席面來，待會兒我要好好與秦兄弟暢飲一番才行……”

    周管事正要應是，秦師傅出聲阻止道：“不必麻煩了，我跟爍哥兒剛在醉客樓用過飯……我今日過來，是有事要與二爺您說！”

    “哦？”

    陸昀微微驚訝，擺手示意周管事下去，這才問道：“……有什么事，秦兄弟不妨直說。”

    秦師傅便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陸昀眉頭頓時一凝。

    他摸著胡子，在書房內踱起步來。

    “……那白茶究竟是不是林鶴軒，秦兄弟可能確定？”

    “確定！”

    秦師傅點頭如搗蒜，接著又將那日船聽到的話大致說了一遍。

    陸昀眉頭皺的更深。

    暗忖了好一會兒，陸昀才抬起頭，看著秦師傅道：“……秦兄弟有心了！這個林鶴軒，想必是目的不純，日后要多防著點兒了。”

    之前桃山書院里發生的事，陸爍幾乎事無巨細都與陸昀說了一遍。

    這林鶴軒帶著藤泉山眾匪徒，投奔到晉王門下的事，他自然清楚。

    如今乍然聽說，在京師聲名遠揚的白茶竟是林鶴軒時，陸昀當真吃了一驚。

    這人倒是個人物。

    若是他知道，林鶴軒里頭乃是個小娘子的靈魂時，恐怕更要吃驚了……秦師傅坐了一會兒，將知道的全都說了個清楚后，借口有事離開了。

    陸昀父子兩個，親自將他送到了月洞門處。

    回來的路，陸爍問他：“……爹，你方才說的采選規矩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昀還在想著林鶴軒和四皇子的事，聽他問起這個，心不在焉答道：“是三年一次的采選，說是今年六品以、十三歲到十八歲的官家女，不論訂婚與否，都要進宮受選一輪……”

    什么？

    這么多……

    且還不限訂婚與否？

    皇家宣布這個，到底有何用意？

    陸昀想著事情，沒聽到陸爍應聲，這才回神。

    他見陸爍一張玉面滿是驚訝之色，笑道：“……別擔心，吃驚歸吃驚，陸府可沒有適齡女孩兒，這事兒與咱們無關，我已派了周管事去問，想來不久會有消息了。”

    陸爍點頭，心里卻還在想著這事。

    這一出接一出的，京師里可真是不太平啊。

    陸爍兀自想著，陸昀卻已搖搖頭，喃喃自語起來，說道：“林鶴軒這事，查與不查，都是個問題……”

    若是不查，唯恐會牽連到陸府身。

    若是查了，要真查出了事來，報與不報，都是個得罪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