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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真是見識到了。 “難道他就不怕您將衛釗直接趕下山去?衛釗身份可清白的很……” 說到這里陸爍又猛然住了嘴。 他想起薛寧的身份來。 既然他能給薛寧這樣的危險人物安排個合理的身份,揭發一個衛釗又算的了什么…… 想到這里,陸爍不由抬頭望向袁仲道。 袁仲道此時卻笑著微微搖頭,目光里沒有憶起這段往事該有的仇恨,反而獨有一種長輩教育晚輩時特有的慈和。 “衛釗在書院里待得不止一日兩日,我自然不會將他趕下山……薛懷儀雖帶人搜查卻知道輕重,顯然也不是真的要擾亂書院的秩序!” 話音一落,室內頓時一靜。 袁仲道是陷入回憶中難以自拔,陸爍卻是低頭品味著袁仲道這兩句話的意思。 “再者,即便他有這個能耐,也沒那個膽子!” 聞言陸爍抬起頭。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袁仲道。 這個“他”,恐怕不單單是指薛懷儀,也是指晉王。 那時晉王正是韜光養晦的時候,比起現在還要不如,自然沒膽子和能耐與袁仲道硬碰著來。 袁仲道看出了陸爍的心思。 他笑了笑,道:“彼時晉王不敢硬碰硬,我亦不愿……常言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晉王做事再怎么樣,誰又能料到以后呢?” 這既是袁仲道的中庸之道了! 陸爍垂眸。 古時癡傻如司馬衷,荒||yin如楊廣,看著毫無可能,誰能料到最終坐享江山的會是這種人? 這兩人亦是如此,更遑論晉王了! 晉王亦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如今所缺不過是個身份罷了! 帝王之術,從來如此! 戰戰兢兢猶恐惹禍上身,這般明目張膽的得罪,就更要不得了! “……再者,薛懷儀帶人走后,晉王又特意派人來,說是只要我收下薛寧,他就一定能保證護住薛寧的身份不泄露出去……” 不泄露啊…… 這口氣著實是大! 不過于當時矛盾重重地袁仲道而言,無疑是一劑強心劑。 “后來呢?薛寧又為何沒拜您為師?” 袁仲道搖搖頭,笑道:“不過是互相妥協罷了!雙方各退半步……不過這薛寧倒是個機靈的,想學他那便宜老子在書院里使壞,不過這種小伎倆,眼下看來不過是笑料……我亦不會認真……” 欺負同學,尤其是壓榨進了袁仲道班級里的同學,想要一次讓袁仲道放棄原則! 果然是如出一轍的強盜邏輯。 陸爍冷哼了一聲,想了想卻又笑了。 “……我聽說班里這六個弟子當中,反而衛釗被欺負的最狠,也不知是故意幫衛釗掩蓋還是什么,真的是……” 想起這些,陸爍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語。 他也是想起來隨口一說,誰料袁仲道卻認真起來。 “薛寧對衛釗確實是不一般,按理說這血親,合該互相扶持才對!薛寧卻對衛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單明面上,私下里亦是如此……” 說到這里,袁仲道搖搖頭,面上終于有了些困惑。 “或許是彼此的嫡庶身份吧……” 想到在樹林里聽到的那段對話,陸爍不由接口道:“再者一家兄弟,甚至衛釗比他的身份還要不如,如今他能跟在您身邊而薛寧卻不行……少年心性,嫉妒些也在所難免……” 越說陸爍越覺得很有道理。 薛寧遭了大難回來,身邊的一切都變了不說,一個他眼里卑賤的人反而站在了他觸摸不到的高處,心里如何能痛快? 他又正處于叛逆時期,有此心里實屬正常。 袁仲道沉沉嘆口氣,面上應了聲,心里卻依舊無法釋疑。 因為不止是薛寧! 自薛寧回來之后,晉王對待衛釗的態度也差了不止一點兒。 若是因為嫡出庶出的身份,那倒不至于。 畢竟,尊貴如晉王,也不過是皇家的一個庶子罷了!、 更何況衛釗的才學比薛寧好上不止一點半點…… 不過今日已與陸爍說了不少,一樁樁一件件的,自己親歷時都覺得難以接受,他又是一下子囫圇聽了個遍,倒是不急著將此事說與他聽。 袁仲道兀自想著,陸爍就已從沉思中回身,斟酌著開了口。 “今日出了刺殺這種事……衛釗可沒什么仇家,這人明顯沖著他的身份來的!那兩個黑衣人雖被滅口,但背后之人發現異樣是遲早的事……晉王雖保證了護著身份不泄露出去,但難免有個意外……外公,您可要早做打算啊!” “確實要早做打算!” 袁仲道開口贊同,接著道:“再者,教了衛釗這么久,本就仁至義盡……雖說愛惜他之才,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本就打算今年令他肄業歸家,今日這事,不過是將此事提前些罷了……” 早有打算? 陸爍心里一跳,面上也顯露出來。 難不成今日來追殺的人,不是頭一次光顧? “別多想,今日純屬意外,想來過不久晉王就會知曉,定然會給個答復的……” 陸爍這才松了口氣。 是第一次就好! 現在知道真相的兩個人已經死了,便是背后之人懷疑又怎樣?往哪個方向懷疑,往誰身上懷疑,這些可都未知呢…… “再者……” 袁仲道話音一頓,神情滯了滯,望著眼前微弱的燈火,神情怔忡起來。 ☆、第301章 不說 窗欞大開,夜來的涼風吹拂進來,將那一點燈火吹的輕拂跳躍,室內明暗交錯,映襯著袁仲道的面色更加深沉。 陸爍看著袁仲道變幻莫測的神情,忍不住心里一跳。 怎么突然嚴肅起來了…… 難道這事還有什么問題不成? 他心里疑惑,但見袁仲道神情專注,兩眼直勾勾的看著微黃的燭火,就也不打擾,只沉默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良久,袁仲道才回了神,見陸爍在對面盯著他看,動作一頓,面上也顯示出一分不自然來。 他想了想才道:“圣上如今愈發老邁了……京師里面不太平,晉王也是蠢蠢欲動……” 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 “我一介鄉野布衣,還是不摻和的好!” 陸爍等了這么久,想過了許多種可能,但萬萬沒料到袁仲道的回答會是這個。 現下退不退的,還來得及嗎? 況且袁家不是已經涉身進去了嗎? 晉王已經做到了這一步,又如何會讓袁仲道抽身離開?此時可不是袁仲道想退就能退得了的了…… 再想起袁仲道剛剛頓住的動作,陸爍不由懷疑袁仲道是否另有憂慮,只是不好說與自己聽,剛剛那話是用來敷衍他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