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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行人就由懷州知州接待著,安排進了河北道的知府官衙。 陳秉世既已打定了主意,自然也不多耽誤工夫,到達懷州的第二日,陳秉世一早就召集齊了陪審的諸位大人,準備‘商量’著如何調查處理此事,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外頭就有小吏來報,說是巡鹽御史鄒遠章鄒大人早早就乘船從滄州趕來了。 與袁正一樣,鄒遠章依舊將巡鹽御史府邸設在了滄州,從滄州到懷州,雖距離并不遠,且還水運便利,但路上耽誤的功夫可不少。 也因為這個,陳秉世才覺得詫異,他早就知道鄒遠章要來,但卻當真沒料到,這鄒遠章竟會來的如此之早,心中警惕的同時,又暗暗冷笑了一回。 看來這高卓和鄒遠章果真是禍心昭昭,不借此整治太子黨一番,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不過,既然陛下安排了他來做這個欽差,自然一切都要以他的意見為主了,故而,他可不會怕這鄒遠章,若是鄒遠章不識好歹惹怒了他,他連鄒遠章一塊定罪也不是不可以的。 畢竟,鄒遠章這巡鹽御史,雖是來監察的,但這歷史上知法犯法、監守自盜的監察官卻不在少數…… 想到這里,陳秉世腦中快速轉過幾個彎,就止住了向外迎接的雙腳,轉而到正堂的公案后坐下,并示意余下的官員靜坐,等著小吏將鄒遠章迎進來。 下首的官員們不禁面面相覷。 陳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他們雖是欽差,但這鄒大人可是欽封的從三品官職,比他們在座的任何一位身份都要高上一些,他們若是不出去相迎,落下個不敬長官、飛揚跋扈的名聲暫且不說,豈不是要得罪鄒大人? 眾人正在躊躇間,外頭的小吏就已引著鄒大人進來了。 鄒遠章長得眉清目朗,中等身材、微微有些發福,他才一進來,就開口笑道:“眾位大人果真是盡職盡責,這剛到河北道的第一日就如此忙碌,本官剛剛站在外面,遲遲未等到諸位大人親迎,本還有些不適,沒想到諸位大人竟然聚在此處商議正事,倒是本官小人之心了!哈哈,沒打攪到諸位吧!” 這話中諷刺之意十分的明顯,在場眾人俱都聽了個明白,許多坐在下首的官員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見哪個都不好開罪,不由哈哈打著圓場。 對這些反應,鄒遠章視若罔聞,他挑挑眉,看了上首的陳大人一眼,徑直走向左側上首的一個位置,提起衣擺就要坐下。 今日這一出,究竟出自誰之手,鄒遠章一眼就看了出來。 他只是覺得有些好笑,這陳秉世好歹也是個四品京官、太子的親舅舅,居然辦出這等糊涂事來,像個后宅夫人一樣小肚雞腸,妄圖以此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當真是不知所謂。 “鄒大人!”鄒遠章正要坐下,坐在上首的陳秉世就突然一抬手,制止了鄒遠章的動作。 鄒遠章重新站起身來,眼神犀利的掃向陳秉世,問道:“不知陳大人有何見教?” “見教說不上……”陳秉世倒是笑了笑,“況且,在您面前,下官怎敢?” 怎敢? 若是真不敢,剛剛也不會視他為無物,那般失禮了。 想到這里,鄒遠章挑挑眉,看向陳秉世。 陳秉世依舊在笑著,只是那眼神卻向毒蛇一般,盯著鄒遠章身上,一字一頓道:“本官雖官階低于你,但卻是陛下親自指定的欽差,此次鹽運案,凡是涉案人員、不論官階高低,本官均一視同仁。鄒大人,您在河北道當巡鹽御史,治下卻發生這等鹽運大案,您是在是脫不了關系啊……” 說到這里,陳秉世狀似傷心、愧疚的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奈何地模樣。 “陳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鄒遠章憤怒道,只他面上卻沒有一絲憤怒的表情。 陳秉世會有這個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什么意思?”陳秉世聞言笑了笑,微提了聲音,“意思很簡單,您現在是鹽運案的涉案人員、本次案件的重點懷疑對象,坐在這里聽政,實在是不妥當,故而,本官請鄒大人移步……” 話音落,下首的官員俱都竊竊私語了起來。 陳秉世突然弄這一出,著實出乎眾人所料。 ☆、第226章 考期 移步? 鄒遠章玩味的笑起來,看著幾步遠以外的陳秉世,除了些淡淡的諷刺,臉上沒有半點憤怒的表情,好似陳秉世這話并沒有影響到他似的。 圍觀的眾位官員見兩人笑著相對,一言不發的樣子,各個都在心里泛起嘀咕來,愈發閉緊了嘴巴,不敢胡言半句,唯恐惹怒了哪一個。 正堂的氣氛一時有些微妙的沉悶。 “陳大人既然是圣上指定的欽差大人,不論您以往官職高低與否,您的吩咐,本官自然沒有不遵從的道理。” 鄒遠章笑了一會兒,才回到。 居然沒有拒絕! 不禁圍觀的官員們覺得詫異,陳秉世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疑惑和警惕。 這鄒遠章為人可不簡單,怎么會這么簡單的就向他妥協呢? 鄒遠章沒理會他的糾結,轉而拱手看著眾官員道:“本官是此地的巡鹽御史,河北道發生如此大案,本官未曾察覺,是本官的過失,本想著趁著眾位大人審案的機會從旁協助,以彌補過往的失職,但既然陳大人懷疑本官與本案有關系,本官自然不好繼續在這里呆著……” 說到這里,鄒遠章的聲音逐漸低沉,面色也開始郁郁起來。 圍觀的眾位大臣見此,又覷了覷陳秉世的臉色,不好說別的,只一個勁兒勸說鄒遠章不要多想。 鄒遠章的面上卻愈發悲憤起來,一副受了侮辱和委屈的模樣。 陳秉世心里更加疑惑起來。 鄒遠章明顯是在裝模作樣,他到底什么盤算? 就聽鄒遠章繼續道:“本官避開可以,但本官懇請各位,能夠秉公處事,這亂弄私鹽、背后禍亂鹽政之人猶如國之蛀蟲,絕不可繼續姑息養jian。一日不去,這河北道鹽政就一日不能恢復清明哪!” 一副誠心為河北道百姓著想、愿意忍辱負重的樣子。 陳秉世站在一邊,看著鄒遠章這唱念做打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剛剛那點擔心糾結也放了下來。 看來這鄒遠章是知難而退、準備順桿下了,今日這番行事,不過是想博個好名聲罷了! 陳秉世這樣想著,面色也稍微緩和了些,不過他心里卻告誡自己,這高卓為人jian詐,他的女婿想必也好不到那里去,日后還是要繼續小心他些才是。 “鄒大人這是在懷疑我等的辦事能力和清廉了?” 陳秉世一抬眉,看著鄒遠章道,“您現在可是嫌犯,該如何做,有本官與在座諸位大人在呢,這些事情就不勞您cao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