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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岳閣老上了馬車,緩緩駛出宮門。 當岳府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時,一旁才竄出一個老太監,彎腰恭敬道:“陸大人,陛下已經在等著了。” 陸昀轉過身來時,面上已恢復一副冷然之色,他雙眼輕瞇,沖著老太監輕輕點了點頭。 老太監抬頭看著陸昀,輕輕笑了笑,正要轉身引著他往勤政殿走,陸昀就突然伸手指了指他來時乘坐的馬車。 “陸府的馬車若是不出宮門,恐怕不好解釋。” “這……”老太監遲疑的看了看那馬車,須臾就又笑起來,看著陸昀道:“陸大人且放心,保證不會露餡兒!” 說罷,他沖身邊的小太監一使眼色,小太監就一溜煙兒的跑到了馬車旁邊。 陸昀這才跟著老太監往勤政殿走。 …… 宮外,岳府的馬車上,岳閣老端坐在座位上,閉著眼睛養身。 “閣老,出來了!” 男子坐在車窗邊,一直微微掀著簾子注視著外面,等見到標識著陸府標記的馬車從宮里緩緩駛出時,他才放下簾子,恭敬地說了一聲。 岳閣老聞言,才微微睜開了眼。 他掀起車窗上的簾子,順著男子的手指的指向向外一看,見果真是陸府的馬車。 岳閣老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整個人卻輕輕笑了起來。 馬車出來了,人在不在里面,又有誰知道呢? 這點小把戲,尚且還騙不過他! 男子見他笑起來,不禁有些疑惑。 “回府之后,就立馬傳信到滇南去,讓他收斂點兒吧!” 岳閣老嘆口氣,吩咐道:“如今陛下已經起了疑心,且還是抱著徹查到底的念頭,若是他們再輕舉妄動,怕是得不了好……” 男子聽岳閣老這樣說,剛要點頭,岳閣老的眼神卻突然犀利了起來,他看著男子道:“還是你喬裝一番,親自去一趟吧!傳信過去,我不放心!” 岳閣老話音落,就又閉目養神起來。 “那您的安危——”男子忍不住道。 男子是岳閣老養的死士,一直隱在暗處保護岳閣老的安危,如今岳閣老調離他竟然單單只是為了傳信,也不由得他不吃驚。 岳閣老沉默著沒有說話,還是坐在另一邊的老者先開口道:“閣老的吩咐,你照做就是,無需多言。” 男子這才意識到多言,忙低頭應是。 老者呵斥了男子,自己卻忍不住對著岳閣老嘮叨起來。 “閣老又何必惹一身腥?”老者搖頭道,“若是被那位發現了,哪怕您不是主謀,單單憑著您給他傳信這一點,這……這岳府上上下下一大家子,怕是都得不了好啊!” “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圣上春秋鼎盛,大齊也國力昌盛,他想使這一招擁立那小王爺復辟,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旦被發現了,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老者聽罷這話,雙眼不贊同的看向岳閣老。 既然您都知道,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險呢? 岳閣老見他這副表情,苦笑著搖搖頭,道:“當年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老夫早就命喪黃泉了!我也不摻和別的,給他傳個訊息,權當報恩了!” “這訊息哪是那么好傳的?”老者道。 “確實不好傳!” 岳閣老點頭,想到今日殿上的所見所聞,以及剛剛出宮之時、他對陸昀的那番試探,他的神情更加凝重起來,“所以才叫你仔細喬裝,莫讓人發現了,你雖一直隱在暗處,但陸府的暗探可非同尋常,若是有心去查,也不是查不到!” 他轉頭看向男子,男子立刻沉聲應是,對此事也更加重視起來。 “您真是!”老者搖頭,頗不贊同,只是他也了解岳閣老的脾氣,想要勸服他,怕是不容易。 岳閣老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說,就再次閉上眼,養神想起別的事來。 …… 陸昀跟著老太監,順著人少的地方走,曲曲折折的,走了約有一刻鐘的時間,才終于到了一處偏僻的宮殿。 惠崇帝已在上首坐著了。 陸昀跪拜行了一番禮后,惠崇帝立刻就讓小太監搬了椅子上來,準許他坐著回話。 陸昀謝恩,才剛坐下,惠崇帝就開口道:“你今日回去后,就可以派遣雷、雨兩所開始暗查了,這大齊的‘內jian’,務必要給朕揪出來。” 說著,惠崇帝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狠色,他聲音堅定,半點不見剛剛在大殿上時聽到‘內賊’二字時的茫然。 “是!”陸昀對此見怪不怪,立刻沉聲答道。 惠崇帝見他答得爽快,臉上的陰霾散了一些,輕輕笑道:“這么干脆,可是你心里有什么頭緒了?” ☆、第219章 成王 “回稟陛下!”陸昀站起身來,神色肅然道:“昨晚您派遣公公來陸府傳口諭之后,微臣仔細想了一夜,倒是有了些方向,只是不知道對不對!” “說來聽聽!”惠崇帝見陸昀應是,不由笑了笑,點頭道。 “微臣覺得,首要的就是滇南那邊,其次則是京師各家,最后,才是各個皇室子弟那里!” “嗯——”惠崇帝拉長了聲音,顯然是想要聽聽他的理由。 “滇南那里,與大昭相距最近,且安遠侯自先帝時起就一直駐守此地,家族盤根錯節,親信遍地,可謂根基深厚,雖保住了滇南的穩固,但……” 說到這里,陸昀抬頭看著惠崇帝。 惠崇帝沉吟,安遠侯雖一直安分守己,但他擁兵自重,確實是他的心腹大患。 “并且,先帝爺時,這安遠侯又一向與成王走的極近,當年成王領著亂黨敗退之后,引火自焚,雖燒死了這些亂黨,但究竟有沒有余孽留下,一直都未能查清……” 成王實力極強,若非惠崇帝先入主皇宮,占了先機,這皇座究竟是誰坐,尚且還說不定呢! 也因為這個,陸昀才更加的奇怪,當時成王并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何以做出引火自焚的舉動? 分明是想要掩蓋些什么! 但敬國公府的四所號稱眼明耳靈,對此卻是束手無策,受惠崇帝調遣查探此時查了許久,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好似這成王一黨當真在大火中完全覆滅了一樣。 “你是說,安遠侯有心扶持成王余孽?”惠崇帝的眼睛瞇了起來。 一功成,萬骨枯! 惠崇帝當年就是踩著兄弟的累累白骨走到了如今的位置,這些同枝同脈的兄弟們,他殺了一個又一個,唯有這個成王,死后也令他放心不下,惠崇帝一直堅信,成王尚有余孽,故而,這些年一直鍥而不舍的暗下查探。 如今聽陸昀一提,再回想起這些年從敬國公府匯報來的信息,惠崇帝心里不由一沉。 “微臣不能確定!成王到底有沒有余黨在,四所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