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就拒絕了，“這就像斷奶一樣，第一次失敗了，也就是讓他的哭鬧成功了，他潛意識會對他的‘成功’留有印象并形成經(jīng)驗，之后就會反復(fù)用同樣的方法獲得他想要的，我們就會越來越難。”

    他在什么都還不懂的時候就懂得用瘋狂哭泣要到自己的東西，顯然就是顧晨之前給他造成了錯誤的印象——用哭泣表達(dá)自己的意愿。

    顧北抱著小顧念的手緊了緊，還是止不住的心疼，接過向楠手中的水想方設(shè)法想要喂給小顧念，也是完全一點用都沒有。

    “難道就讓他一直哭嗎？”

    顧北的眉頭擰得緊，說話的聲音卻是輕輕緩緩的，怕驚到了懷里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的小男孩。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離不開我哥的？有什么契機(jī)嗎？”

    “不清楚，他還很小的時候，你哥就是寸步不離陪著他，什么事都是親力親為。直到他偶爾視線離開了小顧念，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

    “你媽說的治療方案是什么？她給誰打電話去了？”顧北的聲音有點焦急，他是連抱孩子都不會抱了，不斷換著姿勢，就怕哪個姿勢讓小顧念不舒服。

    小男孩坐在他腿上，腦袋向后仰著，后腦勺抵在他胸口，嘴巴一張一合，哭得也是一陣一陣的，甚至還哭出了節(jié)奏感。

    向楠看出去打電話的老媽還沒有回來的跡象，又看著小男孩哭得像唱歌似的，心里突然升起股微妙感受。

    她徒手將沙發(fā)前的茶幾往外推了大半米，而自己則蹲到了小顧念面前，視線和他齊平。

    她拂開顧北不斷給他擦眼淚的手掌，像是惡作劇般，兩根手指一把捏住了小顧念的上下唇，嘹亮的哭聲瞬間變了調(diào)調(diào)。

    ☆、第36章

    “你……快松手，別把他憋壞了。”顧北看著向楠捏住小顧念的嘴巴，原本嘹亮的哭聲頓時變成了甕聲甕氣的悶哼哼聲，心里止不住心疼小顧念。

    小顧念對外界沒有太多的反應(yīng)，他不會像普通小孩子一樣去反抗向楠的“調(diào)戲”，但他似乎感覺到了，自己的聲音不一樣了。

    小顧念被捏著嘴巴哭了半天，呼吸都不順暢了。顧北差點想直接動手將向楠作亂的手移開，就看到向楠主動松開了手，小顧念的聲音頓時又變得嘹亮起來。

    沒一會，又被捏住。

    這一次，向楠是存心和他作對，一會兒捏住他嘴巴，一會兒又放開，造成了小家伙咿咿呀呀抑揚(yáng)頓挫的哭聲。

    向楠亮晶晶的眼睛笑瞇瞇地看著小家伙毫無反抗的被自己戲弄調(diào)戲，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小家伙的眼淚越流越少，幾乎變成了只打雷不下雨的張著嗓子哭泣。

    顧北也是覺得神奇，及時將小家伙眼角的淚滴擦去，小臉頓時恢復(fù)白嫩干凈，紅著眼眶張合著嘴巴發(fā)出聲音。

    慢慢的，向楠的動作變得有規(guī)律，小家伙的聲音也變得有規(guī)律，“啊——唔——”的一點都不像哭聲了。

    過了好半天，向楠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漸漸松開了自己的手，小顧念專注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后嘴里發(fā)出的聲音還是“啊唔”的調(diào)調(diào)，眼睛卻是盯著向楠的手。

    顧北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多余的聲響，就怕打擾到這個小音樂家的創(chuàng)作。

    結(jié)果小顧念突然伸出手朝著向楠的方向緩緩探過去。

    向楠手上沒有用力，完全順著他的力道，也順著他的心意，被他的小手牽著一根手指抵到他的上唇。

    小家伙烏泱泱水潤潤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好像在說：你繼續(xù)捏啊。

    被那么一雙澄澈干凈得泛水的眸子看著，向楠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小顧念長相相當(dāng)精致，皮膚白嫩，眼睛水潤澄澈，唇紅齒白再配著圓嘟嘟的小臉，即使只聽哭聲都覺得他音色極好，動聽悅耳，牽出去絕對是妥妥的少女殺手。

    向楠卻沒有順著他的意思去捏他紅潤的嘴唇，她起身坐到顧北旁邊，將小顧念抱過來，像是對待正常小孩一樣哄他：

    “你要唱的話，不一定需要捏嘴巴，自己愛怎么唱就怎么唱，知道嗎？”

    小家伙大概是沒聽懂她的話，依舊是牽著她的手往自己嘴巴上蹭，那動作，像是他要親她的手一樣。

    向楠也不惱，該說的說完了，她被握住的食指突然從小顧念的手里抽出來，反手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親了好幾下。

    啊啊嗚嗚的小男孩突然噤了聲，空氣瞬間安靜。

    “嗯？”向楠一邊兩手捧著他的手指順撫他的五指，一邊疑惑地看著他，“怎么不哼哼了？”

    小家伙當(dāng)然不會回應(yīng)她，她依舊自顧自笑著問：

    “怎么這會兒不哭著鬧著找爸爸了？”

    向楠發(fā)現(xiàn)這個呆呆的小蠢貨真挺可愛的，他一邊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邊對外界肯定是有自己與常人不同的獨特認(rèn)知的。

    “怎么哄好的？！”向老媽從屋外進(jìn)來，看著呆呆愣愣不哭不鬧的小男孩就是震驚。

    “我哄好的！”向楠心里還是蠻驕傲的，“其實他很乖，哭鬧完全就是被他爸給寵出來的。”

    向老媽點點頭：“我也是聽醫(yī)生說了，顧晨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也是相當(dāng)糟糕的。他自己都是成天呆在家里與世隔絕的狀態(tài)，見得最多的人恐怕就是心理醫(yī)生。他對小家伙的寵愛又到了近乎變態(tài)的地步，小家伙從小就生活在那樣的狀態(tài)下，也說不清他這種癥狀是不是受環(huán)境影響的多了。”

    向楠明顯感覺到，老媽這段話讓顧叔叔的眼神都恍惚了。

    他一直將悲傷藏在心底，他一直不能知曉哥哥的任何信息，他從來不知道哥哥的生活狀態(tài)那么糟糕。

    向楠看著被自己抱在懷里乖巧聽話的小男孩，突然覺得他都四歲了，生活的大多數(shù)時間還是被抱著的也實在是太嬌慣了。

    于是她將他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站著，然后問老媽：

    “您剛剛給誰打電話了，怎么去那么久？”

    “一個醫(yī)生。”向老媽眉頭不自覺皺起來，好像那醫(yī)生讓她很傷腦筋一樣，“我決定將小家伙接過來單獨治療的時候就和上次在顧家的那醫(yī)生說好了的，結(jié)果我昨晚回旅館就接到他的電話，說是想換個女性心理醫(yī)生過來，一個勁給我推薦那女醫(yī)生多靠譜，我覺得他殷勤得有點反常了，暫時沒答應(yīng)，剛剛那么緊急的情況本來準(zhǔn)備找醫(yī)生趕緊過來的，結(jié)果他又提那女醫(yī)生。”

    說到這里，向老媽的眼神有些異樣，聲音也變得微妙起來：“我打電話找顧晨確認(rèn)了一下，才知道那女醫(yī)生是之前給小顧念看過病的，本來效果很好，在她的幫助下，小顧念都可以完全依賴她而離開顧晨的視線的。結(jié)果那女醫(yī)生居然妄想做小顧念的mama，顧晨二話不說直接把她給辭退了，之后再找醫(yī)生都只找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