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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于一旦,懵了:“你,你……你怎么教它說粗話呢?!”氣得已沒多余的詞匯。 “嘿,爺早看這扁毛畜生不順眼了,富貴有命,生死在天,蠅營狗茍的干什么?”韓攻從她手里奪過鳥籠子,一把抓起白素,“走,既然你不睡,陪我出去趟?!?/br> 他說著便隨手將富貴籠子擱在游廊板凳上,白素被他倒提溜著,一路目瞪口呆看富貴發(fā)出新學的聲音——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爺早就看這扁毛畜生不順眼啦!”“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韓攻抓著白素,原本是打算找溫越喝酒的,他剛得知母親確診肺病,而那溫家家中養(yǎng)著一個常駐的醫(yī)匠,在歧黃之術上頗有神通,便想借著喝酒之機和溫越打個商量,把這個醫(yī)匠借回家住一段時間看護夫人。 哪知經過正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廳里全是人,韓攻停下來:“表兄?” 謝惟來府上拜訪了,夫人謝氏正在接待。 …… 謝氏一直有胸痛咳嗽的毛病,本以為是平日cao勞之故,但過年的時候突然咯血起來,因為謝氏一人cao持整個家族事務,便壓住不讓紅菱透風;忙到年后才請了醫(yī)匠來診治,一搭腕子,卻是肺病。 起先謝氏不欲驚動幾個兒子,二郎和四郎還在讀書,準備今年郡里的茂才考試舉薦,她不想這件事引起波瀾,耽誤了他們倆;但三郎韓攻不一樣,是她最心疼也最頭疼的一個兒子,他顯然無心仕途了,總不能始終拖著不成家立業(yè)罷。于是便來敲打韓攻。 韓攻聽見母親生病,的確受了打擊,但卻沒當場表態(tài),只說會考慮考慮婚事,便去安排醫(yī)匠的事。謝氏不好勉強,只教毛嫗傳了謝冰卿到跟前,要她在府上多住陪伴自己,也算為她找了一個長住下去的理由。 謝冰卿剛離開廳,后腳謝惟便來登門拜訪,看他樣子,馬靴和官袍上盡是塵土,一路上顯然策馬頗急,紅菱將他引到花廳說話。 謝惟一落座,便擋開了紅菱奉上的熱茶,他顧不得喘氣,張口便問起姨母是否知道東郊田的事。 “東郊田?”謝氏聽來耳熟,但這些日她氣虛體乏,一時間也想不起,府里有個管事姓敖,祖上也是替韓家干活的,老家就在東郊附近,這會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夫人可還記得十六年前黃口大患,河工決口,東郊洪水泛濫?那洪水過去以后泥沙在洼地上沖出方面幾里的平地,當時官府招人募資墾荒,得了兩千頃的良田。” 這便是東郊田的來由了。謝惟點頭,又問道韓園名下是否占有東郊田。 謝氏是個極聰明的女人,她被這話提醒了——立刻將府里和莊子上的管事們聚起來核對,果然發(fā)現(xiàn)簿冊上除了私田以外,還多了六十頃東郊田。 謝惟一聽臉色變了,拍著大腿急道:“姨母這可要不得啊,快快將那些田土給清退了,不然大禍將至!” 要問東郊田是什么?韓家世代定居在許昌,憑著祖輩的積累,在郊外有不少田莊,這些田地有的是上傳下來的祖田,有的是自己雇人墾荒出來的新田,還有一些生意買賣里頭人家還不起債,拿田產來作抵押的;這些田都可以算是私田,在朝廷律法和官府政令的允許范圍之內。可是東郊田卻是名在官府下,租給私人的良田,本質上屬于朝廷。 說白了,就是官田。 謝惟這次來正是為了這些官田,也就一個月前發(fā)生的事。 原來嚴冬一過,雪化冰消,那黃河兩岸的春水暴漲,整個河工大堤有決口之危。朝廷看這態(tài)勢,未雨綢繆,要屯糧預備救災,否則到時候真發(fā)了水患就來不及了,須知斷糧一日,便是上千條人命;于是著戶部跟各地籌糧。 戶部籌糧,頭一個就是從兩河的州郡就近抽調,于是豫州刺史蔣繼和監(jiān)御史隋芳都接到了朝廷的旨意。便施壓在郡守盧陵頭上。盧陵沒辦法,官田被當?shù)氐拇髴粽剂税?,他就要這些良田萬頃的城中富戶們出一些糧食。可是這些人精,占田的時候比誰都積極,要從他們嘴里摳出一點兒東西來,那簡直要了他們的命,都推說冬天的存糧所剩無幾,要等到一波春稻下去才能上繳出來,盧陵便叫他們捐點銀子,全城兩百多戶官宦富貴人家,才擠膿包似的湊了五百兩。 這五百兩徹底把盧陵給惹惱了,這個月,他第二次下發(fā)政令,說不交糧食那就退田,竟然還率先把自家的私田給交了出來充公,還往朝廷上一折子請罪,揭發(fā)當?shù)貋y占官田之風。 謝惟在衙門辦差,他率先聽得風聲,知道這折子一旦往洛京里一遞,事態(tài)必然升級,急忙對盧陵一番苦勸,卻吃了好一頓譏諷,盧陵冷嘲他道:“怎么,謝都尉才剛來許昌,難道也侵吞官田了?” 盧陵這個人雖然五十多了,但辦事卻像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最不喜歡圓滑處世,他一旦擰起來便會魚死網破,謝惟知道這次事情不妙了,馬上來給韓家報消息,讓姨母家自查有沒有占了的官田,盡快主動清退上去。 謝氏一聽,冷汗便流到了后背。趕緊讓負責田契的敖管事和賬房先生把租東郊田的契約拿出來核對。 這一看,禁不住兩眼一黑,謝氏哇地往前吐了一口血。大丫頭紅菱紅繡都慌了,攙扶捋背地給主母順氣。 那田契上面明明白白地寫明了官府組織開墾,租戶出錢出人,享受東郊田的占有權利,時限明明白白寫的是十年,已經逾期了六年。 謝氏立刻讓敖管事下去辦,趕緊將這六十頃逾期租用的東郊田退還回去。 毛嫗不明白了:“官田又有什么關系,官府開東郊田不就是給人種的?縣里分到田土的有百來戶人家,咱們每年的賦稅租子沒少交納,這么多田畝他們自己也無力打理,咱們替他們種的好好的,有功沒有過呀?!?/br> 謝氏聽得一個勁搖頭。田畝是官府開墾的,就是官田,國家的田土財產,哪容私人侵吞?既然白紙黑字寫了十年為期,那就按期退還,否則就成了侵占官田,雖說法不責眾,可架不住落人口實,一旦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那罪名可大可小。 敖管事拿了印鑒風風火火地出門,在廳前走廊撞了個小丫鬟一下,茶壺點心散了一地,他原著急沒打算理,再往前去一段,不料在正院假山邊上看見丫鬟婉清婉紅迎面來。 這婉清婉紅可是北院的人,敖管事急忙側身一邊打招呼,果然看見東北角的一扇角門里,秦姬和杭嫗一人一邊,攙扶著老太君進廳里來,二房的婦人翟氏和素娥緊隨其后。 卻見老太君神色不悅,避開了他的殷勤,直入廳里來詰問謝氏:“老身聽說,你要變賣家中的田土,這是為何???” 原來,丫鬟香羅打掃廳里的時候把謝惟和夫人的話聽了去,她是個小丫鬟不懂事,也不明白什么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