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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豈能以色侍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

分卷閱讀10

    怪要被懷疑。所幸王嫗在旁勸道:“少主人稍安勿躁,您六歲的時候不也認這許多字了么,比她還多一些呢。”

    “可老子六歲的時候不會武功!德清禿驢說得沒錯,她就是個妖怪,快拿她去報官!”韓攻一直叫囂個不停,他成日酗酒,雙頰浮紅,胡子拉碴,幾天下來竟把自己天生的美貌糟蹋得不成人形。

    “少主人,別說您六歲,就算您如今,也不會武功啊。各人有各家,各院開各花,人和人怎么能完全一樣呢?”

    王嫗和阿武好生安慰,這才哄著醉醺醺的韓攻睡下。

    不過這賣身契,白素倒底還是簽下了,因那韓攻說明日到了公堂之上有用;而白素也多留了個心眼,簽是可以,只不過她留下的署名嘛——

    小蠟燭。

    ……

    翌日清晨,白素早起,發現韓攻已經沐浴更衣完畢。

    白素見著他,嘴角抽搐。

    一夜的光景,他像又換了張皮,穿一件銀絲絞邊的玄服,腰系芙蓉環佩,手拿鑲嵌七寶珊瑚的紙扇,將青絲于腦后高高束起,照例一側鬢角留下一縷特別長的頭發,整個人妖嬈嫵媚,清香撲鼻。

    來送他的溫越和蔡季看了,都問他哪里來的精神頭。

    韓攻拿衣袖掩了唇,嘻嘻一笑:“大爺聽聞那刁士奇其貌非常不揚,特地作一番打扮先聲奪人,從精神外貌上先給他一記重錘,等會到了公堂之上,你們但看大爺如何宰他。”

    溫越二人凌亂風中,敢情這七天以來催他備戰,這廝就打聽了人家刁士奇的長相?

    ……看來這書院也離結業不遠了。

    而白素簡直做好了要隨時逃跑的準備,只等這姓韓的打官司熱鬧之時,自己趁空溜之大吉。

    ……

    韓三郎要跟隆通寺的和尚打擂臺官司的消息早已不脛而走,到了官司開堂這日,整個許昌縣乃至潁川郡的人都跑來圍觀,這天還沒亮,衙門口就有搬著鋪蓋板凳的人來排隊占位,可謂萬人空巷。

    到了辰時,白日東升,連那潁川郡官署中的各級官員,竟也紛紛悉數趕來。

    這些平日里難得一見的郡級官員,一個個輕裘暖帽風雪無阻地來到縣衙,縣官見這里頭的人物隨便一個出來動動指頭,便能讓他的小衙門灰飛煙滅,哪里敢怠慢,早就將那榆木雕花太師椅雙邊一字排開,按照官員等級分好座次,熱茶暖爐地供了起來。

    這些官員當中,為首的乃是潁川郡太守盧陵,他官居四品,一郡之長,身穿玄色貯絲羅紗江水海牙朝服,黑綬上佩青圭玉印,五十出頭的人,發色灰中見白,雖然早衰,但氣勢依舊威嚴。

    縣官請他上公案座,也便是斷案審判那個位置,不料盧太守卻反而側身讓到一邊,給身邊另一人讓座。

    那氣宇軒揚的中年人身著便服,臉上掛著笑容,氣勢含而不露,朝盧陵辭道:“欸,公闕何必多禮,本官此次并非公務前來,只不過微服巡訪途徑此地,過來湊個熱鬧罷了。案子是你地方的案子,審總歸要你來審,本官豈能喧賓奪主啊?”

    堂下百姓鮮少有人知道,此乃盧陵的上峰蔣繼,豫州刺史,一方諸侯。

    “既然使君大人這么說,那下官便當仁不讓了。”盧陵為人鋒芒畢露,這會也不推辭,牽衣帶步坐到公案后,縣官在旁垂手侍立。

    蔣繼回頭,對左右的官員問道:“本官嘗聽聞潁川名士風流、才子輩出,歷朝歷代百家爭訟于此,今日到訪正來得正是時候。哎,這韓家三郎,是否就是當年朝中的韓廷尉啊?”

    監御史隋芳和他曾是同窗,這會兒接話道:“正是他,韓大人曾在朝中出任廷尉之職,可惜后來……便輾轉回到潁川。”話語間點到即止,并不再往深處多言。

    蔣繼也不追問,開朗笑道:“那一定要見見了,當年我幾度入京,卻屢次失之交臂,皇上身邊的紅人不好約見……哎呀,這些人呢,怎的還不來擊鼓升堂?”

    郡都尉裴轍忙答道:“回使君大人的話,怕是快了,要先遞狀紙。”

    話音未落,只聽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密集的登聞鼓響,一聲緊趕著一聲。裴轍道:“使君,他們來了!”

    衙門口,韓攻錦衣華服,青絲高束,用手輕輕地撥動著鬢角一縷長發,顧盼生姿。

    他從左邊過來,剛好看見刁士奇正在指揮僧人敲擊鳴冤告狀的登聞鼓,不由得輕哂一聲。

    刁士奇轉過身來,雙手一拱,陰陽怪氣道:“久仰師昀先生大名,在下刁士奇特來領教。”

    白素看見他長得尖嘴猴腮,這么一比,果然將韓攻的美貌襯托得天下無雙。

    韓攻對德清道:“我以為主持你約了什么好手,酒也不喝一門心思跑來長見識,原來是這樣的軟蟹爛蝦,還不如二兩銀子街頭請個神婆咒死我。”

    那刁士奇態度原本還算恭敬,聽了這話,怒氣森森,皮笑rou不笑的道:“久聞尊駕清cao碩德、人倫冠冕,想不到一出口便是污言穢語,莫非這就是韓氏所謂的文冠百家的家學。”

    韓攻嘻嘻一笑:“誒喲!雍雍群丑,也敢布鼓雷門。好,大爺給你機會,遞狀紙吧。”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白素看那韓攻二世祖似的大搖大擺進了公堂,心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總覺得他一臉大意輕敵的輸相,只恨自己被韓攻拉著手,站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得解脫,渾身的不自在。

    雙方遞過狀紙,那盧太守驚堂木一拍,問何事擊鼓,德清方丈便將隆通寺買下白素,卻又被她逃跑,后被韓攻包庇一事說明。

    刁士奇作為德清請來的訟師,將崔牙婆叫上了公堂,并出示她和隆通寺交易白素的賣身契:“韓攻,人證物證俱在,賣身契上寫得一清二楚,這孩子已被崔牙婆賣給隆通寺,歸隆通寺所有;既然你精通律法,我倒要問你,有何權力扣留他人私產?”

    刁士奇說罷鉤眼瞟著韓攻——我看你怎么收場?

    韓攻揚了揚眉:“在下亦有人證,想要請上前當大人面問幾句話。”

    一中年婦人被帶上公堂,白素看著有些眼熟,漸漸地認出了對方,這不是將她賣給崔牙婆的王三姑么?

    原來韓攻跟德清約定七日為戰,是為拖這個時間命人快馬兼程去廬江郡找到王三姑。

    白素仰起頭看一眼韓攻,他長身微屈,神態端凝地正在詢問王三姑話,認真起來的時候,竟然也一派淵渟岳峙。

    那王三姑道,民婦廬江人氏,獵戶人家,撿了這個小孩,因其貌美而拿去賣。

    韓攻道:“我再問你,這個孩子,是她的父母親手賣給你的嗎。”“不是。”

    “是她自愿賣身于你的嗎?”不等王三姑回答,韓攻轉身問白素:“你自愿賣身給她嗎?”

    白素否認:“不。”“那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