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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他卻直接走向審問室,穆寧正低頭看資料,聽得腳步聲,抬起頭對他譏諷的一笑:“還是這么神氣,傅隊長。” 審問室的門被人關上,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傅瑾渝走到桌前坐下,頭頂懸著一盞刺目的白燈,他眼中是匕首一樣冷極的光,說道:“既然你們要找我,我剛好也有事需要你們。”將帶來的紙盒放在穆寧面前,劍眉緊緊地攏起,沉聲說:“這是今天上午我收到的快遞,里面裝的是蠟油。” 穆寧一怔,連忙將紙盒打開看,又去翻看紙盒上的快遞單,傅瑾渝靠在座椅里,淡然說道:“我打電話問過了,是一個做油漆生意的網店。” 穆寧攥著那一個塑料瓶,打開瓶蓋聞了聞,的確是蠟油的氣味,他將瓶子慢慢放回到紙盒里,說:“這個事情我等會問你,我們先說正事。”他把面前的復印件推出去,解釋道:“你看這一封遺書,是我們在死者居住的房間里找到的。” “這上面提到了你的名字。” 漆黑的地下室里,依稀傳來水珠墜落進浴缸的聲響,啪嗒啪嗒,白熾燈光從高高的天花板照下來,他額前的碎發落下森冷的陰翳,四周好似漫起細白的霧,分外潮濕,他身上穿了雪白的長衣,腰身被裁紉的修美而勻稱,好似玉竹一樣。 昏暗的燈絲細微地閃爍。 宋清玨走到桌前,拉開行李包的拉鏈,蒼白的燈光照著孩子發青的一張臉,說不出的詭異,他眼中毫無波瀾,如同空洞而可怖的死海,隱約泛出一點染血的駭芒,伸手將已經僵硬的孩子抱在懷里,然后轉身放進浴缸中。他將花灑打開,從破舊的冰柜里取出冰塊,將男孩的身體緊緊地掩住。 男孩躺在水面下,緊閉著一雙眼睛,細短的頭發微微地漾動,宋清玨玉身靜立,面容清雋而溫潤,如同凝了一層淺白淡漠的霜華,他站了一會,出神的望著水面溢出來,像是想到什么,嘴角無聲地抽搐幾下,咧開微微地笑,臉上的肌膚不斷地顫抖,襯得雋秀的面孔顯得無比可怖。 他胸腔震動,不斷地發出愉悅的笑聲,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猙獰,他慢慢收斂了笑,拿出手機一看,好似有熔漿從深處潰發,從血液里迸出足以焚毀一切的高熱,他目光中流露出極點病態的愛戀,溫柔的自語:“不早了,絡絡一定餓了。”他連忙關掉花灑,高興地褪掉外衣和手套,兀自走了出去。 咔的一聲,燈光寂滅,周圍唯有死寂一樣的黑暗。 Chapter57 【想你】 宋清玨獨自一人在衛生間里,他撩起額前的頭發,額角處貼著浸了碘酒的棉布,他將棉布撕下來,一條細長的血線已經結痂,只是沒有拆線,洗衣機上放著醫藥箱子,他便這樣處理著傷口,剛要關箱子,忽然聽得臥室里傳來喊聲:“清玨!”那尾音拖得長長的,軟軟糯糯。 他心口一陣揪緊,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望著她坐在被子里,一雙大眼睛水意迷蒙,好似烏黑潮濕的琥珀,嘴角噙著柔暖的笑意,她兩條手臂都張開,語氣里好似在撒嬌:“清玨,快過來嘛!”他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怦怦”亂跳,劇烈地震顫著胸腔,如同就要迸發出來,整個人仿佛還在夢里,他恍惚的笑起來:“絡絡……” 宋清玨迫不及待地走過去,坐在她身后,又將被子給她蓋好,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在沸動,涌向最深處的柔軟中,從那生出一種焚烈而癲狂的激蕩,他緊緊地擁住她,掌心捂住她冰涼的小腹,聲音好似最愉悅動人的琴聲,高興的叫起來:“絡絡!!”他狠狠地親了她一口,眼底深纏著蠶絲樣無可理喻的愛戀,最深處岑寂的黑暗早已龜裂,無聲地漫卷出熔漿般噬人的漩渦,如癡如狂。 她抬頭望著他,臉頰逐漸染上薄霞般的紅暈,好似粉嫩的紅蘋果,映得她一雙杏眸更加亮晶晶的,她把頭又低了一低,嘴角忍不住微翹,往后一躺,就穩穩靠進他的懷中,比起靠枕,果然他的懷抱更舒服。有淡淡的沉木芳香,在鼻息間緩慢地氤氳著,無比的熨帖,就好似回到了屬于她的港灣,惟有一種溫暖的安逸。 窗外松風隆隆,玻璃窗被震得細微有聲,白絡絡捧起還未看完的畫冊,看了幾頁,忽然說道:“清玨,這些衣服你都做出來了嗎?” 她穿著海棠色的稠絲睡裙,頸間有柔順如海藻般的細發,發梢微微彎起,他“恩”了一聲,溫柔地將她發絲撩到耳后,有沐浴乳牛奶的香氣拂來,便如最大的誘惑,他深深吻了下去,舌尖在肌膚上細密地舔舐,又大力吸吮,她被他激的渾身一軟,完完全全窩進他的懷里,小腹還在隱隱作痛,她輕輕揪一下他的臉,沒好氣的提醒道:“清玨!” 他含糊的應了一聲,臉龐在她頸間蹭來蹭去,溫柔的說:“絡絡的一件毛衣還沒有織完,裙子已經做好了。”她的眼睛瞬間明亮,說道:“我想看!” 宋清玨寵溺的笑,“好”這才從衣柜里拿出睡衣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解開她腳上的鎖鏈,抱起她往書房走去,門一打開,走廊的燈光便投射進去,屋子里一片漆黑,只能看見地上鋪著深藍的羊絨地毯,墻角邊的木偶露出漂亮的皮鞋,他將她拖鞋放在地上,給她穿好了,再去打開書房里的大燈。 周圍那樣的安靜,四面墻壁都擺著大小不一的木偶,有個尤其的高,白絡絡站在她面前,那木偶只比她矮了半點,面孔卻雕刻的異常精細,她柔軟的頭發披在肩膀,恍如一縷輕云,嘴角微微翹起,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一雙瞳仁黝黑而純凈,此時唯有她臉龐的倒影,栩栩如生。 白絡絡的心中忍不住害怕,輕輕撫摸著木偶的眼睫毛,有一種宛如癲狂遇鬼一樣的心驚膽戰,后背不禁升起涔涔的冷汗,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他寬厚的大手伸了過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掌心覆著厚厚的一層繭皮,粗糙地烙著她的手,卻是溫軟平和。 他下巴輕柔地擱在她的頸窩,四壁靜悄悄的,雪還在下,細微地一點聲響,夜風吹拂著枝葉簌簌地曳動,他聲音沙沙的,恍惚的好似夢囈:“這七年,我每天都在想絡絡,好想,我就做出和絡絡一樣的木偶,就好像絡絡一直都陪著我,一直一直,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她的心抽搐起來,不可抑制地傷痛,心底柔軟的一處正細微地顫跳,瞬間迸發出讓她窒息的惻然,他呼吸濕潤,她的發絲輕輕刮著他的臉龐,有熟稔的溫暖氣息,讓他不能自拔地沉溺:“絡絡睡著的時候,我也會想……” 她像再沒辦法控制,忽然抬頭去吻他的唇,微不可聞的嗚咽:“清玨……”他深深地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