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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碰上了。”掛了電話,章心宥委屈巴巴地說。荊尋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以后你會懂的。”“你老說以后以后,誰知道這個以后什么時候來啊?”荊尋不說話,只是從后座把自行車給他搬了下來。章心宥便越發不惱恨他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理由。“尋哥膽小鬼!”扔下這么一句,章心宥拎著行李推著車就跑了,留下荊尋暗自苦笑。章科長正在樓下徘徊,看兒子回來了便上去接過他的行李,往章心宥身后看了一眼:“誰送你回來的?”“啊?”“你騎車哪能這么快。”“哦,朋友開車送我回來的。”“哪兒的朋友?”章心宥不明白為何父親今天格外刨根問底兒,但還是老實回答:“就借我房子住的學生家長,巴姐的朋友啊。”章科長點點頭,不再追問。上了樓,一開門尚女士就數落爺倆兒:“下去這么半天才接到人,你倆都夠慢的了!快洗手吃飯!”【等待大病理,日常祈禱不要化療】第60章乞丐未今趕在元旦后的第一個周末開了年會。荊尋從不吝嗇員工福利,包了個豪華場地,當晚幾個大獎就開出去幾十萬,所有員工加上相熟的導演、演員、各個合作方,越鬧越嗨。荊尋規定管理層必須有表演,他用跟章心宥炫過的“馬刀開酒”給每一桌開香檳,引得陣陣尖叫。像胡閱顏這樣臉皮薄的,年年雷打不動就一首歌完事——今年連歌都不唱了,開完獎就走人。“閱顏好像不太高興?”舒月涼因為呂學武的事情,擔心舒星憶的情緒而推遲了回外地分公司的日期,今天就帶著女兒來湊個熱鬧。聽她這樣問,荊尋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主持人說胡總今天身體不舒服,大家也玩鬧在興頭上沒人過多關注。只有荊尋知道是怎么回事。“荊尋,我有沒有資格要一個回答……?”胡閱顏在沙發上幾乎哀求一般看著荊尋。他好幾天沒來上班,沒有任何消息,打電話也不接,厲盛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荊尋擔心他出事,就直接找上了家門。他們手里都有對方家門的備用鑰匙,只是從未用過。胡閱顏似乎在等著荊尋來,一動不動地疲勞而頹廢,看著他進門、換鞋,走到自己面前抽走手里的酒杯。他平時連小酌一杯都少有,這幾天卻似乎跟酒親密了起來,不大的茶幾上擺滿了空酒瓶。“我的回答一開始就給你了。”荊尋把茶幾上的酒瓶收走,在廚房里翻了半天,煮上一點小米粥,又調了一杯蜂蜜水放到胡閱顏手里。“你在乎我,但你不會喜歡我,對不對?”“我喜歡你,只是不是你想要的那種喜歡;我在乎你,只是你不想要這種在乎。”胡閱顏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在笑誰。笑過后卻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閱顏,我——”“為什么是他?”胡閱顏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倏地睜開雙眼直盯盯地看著他,“你喜歡年輕的?可愛的?聽話的?”他確實年輕可愛,可是一點都不聽話——荊尋嘆了一口氣,并不打算回答。他們兩個人都知道,“為什么不是我、我哪里不如他”這種問題毫無意義,與其說是胡閱顏想死個明白,倒不如說是對荊尋的責問。因為荊尋沒有反駁,他默認了章心宥的與眾不同,與他從前那些流水一般的情人們的不同。不是一時興起,亦不是金屋藏嬌。“我在片場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你看他的眼神跟當初對舒月涼是一樣的……你會跟他在一起?你怎么跟自己的女兒交代要跟她的班主任談戀愛?他要怎么跟自己的學生交代要跟她爸爸談戀愛?!”“閱顏!能不能別這樣?”“別吼我!”胡閱顏把手里一口未動的蜂蜜水甩在地上,四散的玻璃渣和水珠濺在荊尋臉上,“我他媽還不知道我現在什么樣子嗎?!”丑陋,嫉妒,憤怒,極度的崩潰和失控,用所有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別人,試圖為自己的失敗尋回一絲絲顏面,和對方的同情。“我這二十年來都這么下賤不堪!追著你這根咬不到的胡蘿卜轉圈!你還指望我現在能理智平靜地祝你幸福嗎?!“我就想問問你為什么!?我在你心里還不如一個認識幾個月的數學老師?!他知道你喜歡吃什么、穿什么、知道你頭痛時要吃什么藥嗎?!“二十年……荊尋,就算是一個肥皂泡你也不能這么毫不留情地就把它戳破……這個肥皂泡支撐了我二十年!你怎么能這么殘忍……?!”胡閱顏將臉埋在手掌里,凌亂的頭發隨著他的嘶吼而顫動。荊尋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哭,或許他心里的痛苦早就超出了哭泣能夠發泄的范疇吧。在看著別人因愛他而不得的痛苦中,除了滿足感,荊尋同樣也品嘗到了連綿不絕的自我厭惡,和難過。原來你還有心啊,荊尋。“我不會跟他在一起,也不會跟任何人在一起——再去重復上一次的錯誤。”他坐到胡閱顏身邊,輕輕地抱住了對方瘦削的肩膀。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寥寥無幾,胡閱顏就是其中之一,某些時候甚至超過了舒月涼和舒星憶。“可你對他動心了,就像當初你對舒月涼那樣,對不對?”胡閱顏抬起臉來看著他——并沒有哭,可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心碎一萬倍,“你會對另一個同性動心,但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對不對?”荊尋默然。胡閱顏難以忍受地抓著他的領口搖晃:“……你連寇文義都可以睡,卻唯獨不會碰我一下!?我在你眼里還不如那個家伙嗎?這就是你在乎我的方式?!”荊尋攥住了他的手腕:“不然呢,你希望我像對待寇文義那樣對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好啊!”胡閱顏掙開他,直接把他按倒在沙發上,“把你對你的情人們做的事情對我也做一遍,來啊!”一瞬間的驚訝之后,荊尋任他扯開了自己的襯衫,扣子崩到地上。胡閱顏胡亂地去吻他,荊尋躲開,胡閱顏便去咬他的脖子。“閱顏,我可以跟你睡。”由著他啃咬了一會兒,荊尋淡淡地說,胡閱顏因此而停下了動作。“擁抱,親吻,做`愛,什么都可以——像我對其他人一樣;然后也像我對其他人一樣——一拍兩散。”“所以你要我二選一?”荊尋凝望著好友近乎絕望的雙眼,慢慢地說:“閱顏,我從來都知道我不是好人,自私又薄情,可即使這樣的我在世上也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