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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的聲音越來越少,知了的叫聲越來越密集。方婭扶著簡寧下了車,并沒有解開她眼睛上蒙的布,看樣子是不打算讓她看到在哪。簡寧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慶幸,這樣子是不是說,那個人真的打算在事成之后放開她?畢竟如果想要抓住她的話,現在根本沒必要隱瞞在哪吧。先是馬路,然后好像是石子路,后來踏上了木地板,開門的聲音,迎面而來的冷氣讓簡寧打了個舒服的寒戰,方婭沒有做任何停留,帶著她走到了客廳中間。方婭瞇了瞇眼,半晌才適應這個屋子里的光線。以目光詢問著沙發上坐著的人,那個人抬了抬手,她躬身退下。安靜,詭異的安靜。簡寧心中有些忐忑的站在這里,眼前的黑讓她總覺得自己的身子在微微搖晃,想找到一個什么地方支撐一下,嘗試的叫了一聲,“方小姐?”沙發上閉目的人聞言睜開了眼,皺著眉頭看了她一會兒,說道,“你可以把眼罩摘下來了。”簡寧心中一顫,是那個電話里的聲音!她強自鎮定的解著自己的眼罩,可是越著急越是解不開,好像還在后面弄成了個疙瘩。坐在沙發上的人倒是抬起了眼皮,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竟不經意的扯了扯,而后站起身子走過來,到了她身后說道,“我來吧。”然后不等簡寧反應,就自顧自的幫她解起疙瘩來。簡寧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手指尖與他接觸的時候,發現他手指的溫度真是不一般的低。不一會兒眼罩就被解開了,簡寧睜開眼睛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的錯愕,忍不住說道,“停電了?”拿著眼罩站在她身后的男人聞言倒有些哭笑不得,雖說討厭光線讓人把窗戶遮上了厚厚的窗簾,可屋子里充足的冷氣難不成是平白的生出來的?他從她身邊走過,把眼罩仍在沙發桌上,自顧自的回到了沙發里。沙發看著很舒服,他整個人幾乎窩進去,閉上眼睛說道,“坐。”在看到他相貌的一剎那,簡寧有些不可思議。可是仔細一想,有這個能力又有這個理由的也只能是他了。曾經的天之驕子、她和無數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今一臉落寞的靠在沙發里的,任沛霖。光線不好,只能看清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和西褲,頭發有些凌亂的貼在額頭上,有些不修邊幅,仍是掩飾不住的英氣逼人。簡寧覺得他閉著眼、這個光線下應該看不到自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又揮了揮拳頭,然后還是垂頭喪氣的坐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最近很少出門,今天坐了一會兒車又在屋子里站了一小會兒就有些受不了了,她輕輕錘著自己的腿,看來真是要多鍛煉一下了。任沛霖瞇著眼,目光從濃密的睫毛下探尋的審視著她。說實話,叫她來以后會怎么樣,他也不肯定。也許是想看看他的女人是什么樣子,也許——他的嘴角忍不住一挑——是讓她替他還這個債。雖然他發了誓,可是怎么辦?他現在就恨不得跟那兩個人一起去死,一起永世不得超生。他的誓言,不如說是詛咒更貼切些吧。那么臨死前帶上他最愛的人,也不算過分吧,畢竟整件事情還真是拜他所賜,再有不到一個月,他就能拿到那份任命書,到時候哪怕他們知道也已經鞭長莫及。可是!眼睛倏地睜開,就差這么幾天,他的愛人,竟然就這么死在了父母手里,真是諷刺啊!簡寧雖然神經粗大,可并不是個傻子。剛剛他嘴角那詭異的笑容可是看的真真切切,說起來到了他的地盤上,如果他想要算計她,那她可是連躲都躲不過的。而此刻任沛霖睜開眼露出的光,卻實實在在的讓她汗毛都豎起來了,還強自鎮定的說,“你不是說想要看看我嗎?看夠了沒,看夠我可要走了。”任沛霖挑了挑眉,托腮看著她,眼里既沒有表情有沒有溫度,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簡寧額頭的汗都要下來了,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氣場,她咽了口唾沫說,“他們,他們里面有誰在你這?”任沛霖看到她全身都要抖了,心里面不由得一陣暗笑,只是這樣一個女人而已,就讓溫君楠舍得動這么大的陣仗保護?目光上下打量著她,沒身材,相貌一般,個性懦弱,不懂得審時度勢,這樣一個女人放在任何一個家族的備選媳婦里,都是第一批被淘汰的對象吧。☆、(9鮮幣)44、談筆交易“你說呢?”他一手托著腮抬眼看她,眼中的晦暗讓她打了個寒戰,這是個危險的人,幾千年積累下來的生存本能在每個人的基因里,再不用過多考慮,簡寧都知道面前的是一個可怕的對手。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探尋的看著他。任沛霖又要笑出來了,嘴角抽了抽。如果這個屋子里還有第三個人一定會驚訝的要死,這么多天以來,任沛霖臉上的表情基本上已經絕跡,而今天在這個女人出現以后,他竟然笑了這么多次。看在她讓他心情略好的份上,他說道,“一次機會,你說對了,我就讓他出來。”“只有一個人?”簡寧聲音微啞,任沛霖沒有回答她,仍舊是窩在沙發里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沙發扶手上,隨意的敲著,簡寧心中百感交集,果真是一個。那就是說,其他人應該是安全的吧。“沈力。”她說。任沛霖挑了挑眉,咦,她竟然猜對了。一個想法浮現在他腦海中,“你早就知道?”“不能說早就知道,只是覺得這個可能性更大一些。”簡寧也學著她的樣子窩在了沙發里,甚至于更放松,穿著鞋子把腿一盤,完全不顧高檔的皮質被她蹭黑,不是自家東西,管它呢。“那你還要來?”任沛霖似乎有些搞不清她,不過也對,男人和女人本來就不是一個星球的生物,偏偏他對女人又不感興趣,哪有功夫研究她們的想法。他這一生要說一直接觸的女性,算算不過兩個,方婭是他的手下,也是從小就當做保鏢養大的,在他面前也不過是聽命行事,他說什么她就去做什么,聰明又直接;母親更不用說,心中只有權勢利益,殺伐果斷比父親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這個既軟弱又大膽,既笨拙又精明,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完全處于弱勢的女人,讓他有些搞不清狀況。“喂,你帶腦子來了嗎?”要不是根本懶得動,他還真想敲敲她腦袋問清楚。“你不是說我過來就可以把他帶走嗎?”簡寧說道,“那我就過來了,反正也不用自己開車。”這個貌似癡呆但又十分大膽的話讓任沛霖挑了挑眉,他敲了敲沙發,“我要是不讓你走呢?”要說簡寧真是人傻志氣高,要是個聰明點的人肯定心里千回百轉,想著怎么逃生怎么對峙怎么打動他,一般情況下這樣稍微想想人就會被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