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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總覺得有幾分可惜……”“可惜?”白易冷笑道,“只要是有用處的東西,發揮了它的作用,就永遠不會可惜。而無用的東西,就算價值連城,最終卻也一文不值。如此,董教主還會覺得可以麼?”“呵,丞相說的極是,只是在下在想,旭日干如此中意於他,難道丞相就不怕他有朝一日會因為旭日干而背叛你?”“他不會的。”董言道:“為什麼?”“因為他已經背叛了旭日干。”不知為何,此刻董言的笑意卻更深了。夜已深,韓蕭蓉獨自躺在香軟的床上,遲遲無法入眠,好像只要一閉上雙眼就會出現旭日干的容貌,如此清晰如此真實,仿佛觸手可及。那個人對他說過的每一句的話,都不斷的回蕩在他的耳畔,被那個人觸碰過的每一寸肌膚,也都在火辣辣的燃燒著。不知道城門外的情況到底怎樣了,他雖逼迫著自己不要去想,但卻無法抑制內心的渴望。他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旭日干,這樣他便不會讓自己背叛了他之後的樣子去面對他。可是,在韓蕭蓉內心的深處,卻又不想讓旭日干死在戰場,他很矛盾,以至於他比以往更加的痛苦。他起身走出房間,看著那一輪高掛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氣,獨自漫步在這陌生了空蕩的丞相府。經過馬房時,他看了旋風,不由的走過去撫摸了著旋風的頭和背,旋風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寂寞,韓蕭蓉便拿了一些馬草過來喂它,但旋風似乎不太領情的轉開了腦袋。男子苦笑了一番輕聲道:“你一定是在怪我對不對?怪我沒有帶著你一起狂奔到那個人的身邊對不對?”繼續撫摸著旋風的頭,韓蕭蓉自言自語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你認為我就不難過麼?我也知道你很想他,你認為我就不想麼?”旋風聽著他說的話,眨了眨眼睛,低頭開始一點一點吃著男子手上的馬草。韓蕭蓉不知怎麼突然覺得內心酸澀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因為他也會原諒我,對不對?”旭日干對自己的愛到底有多深,韓蕭蓉其實都明白,因為那個人曾幾次都因為他而差點放棄掉整個湖梭。只是這份愛太過沈重,早已讓男子不堪重負,他不可能去回應這樣的愛,最終只能讓彼此都陷入痛苦。也許只怪人生太過復雜,有太多的羈絆,你割不斷,也放不下,唯有等待,讓所謂的時間去淡化,最後只剩下蒼白的記憶,作為人生中的一絲酸甜苦辣。韓蕭蓉走出馬房,正準備回房,卻猶然聽見花園中傳出飄渺的琴音。男子不禁尋音走去,路過小橋流水,路過庭院深深,只見一襲白衣的男子,在月色下撫弄著琴弦,曲美,夜美,人美。韓蕭蓉不住看癡了進去,微風輕輕的吹來,揚起那人的長發,揚起了那雪白的衣角,仿佛也為這如畫般的美景所感動。琴音緩緩的停住,但余音還在空中盤旋,在韓蕭蓉還未回過神時,董言已抬起雙眼看向他,神采中暗潮涌動,并有幾分不可捉摸的深邃。“韓公子,覺得我彈得這首曲子如何?”董言開口問道,韓蕭蓉一怔,慌忙轉移開目光道:“這……我自幼在湖梭長大,中原的音律,實在一竅不通。”“那公子覺得我這首曲子可還悅耳?”韓蕭蓉點了點頭,回想起剛才的旋律,只覺得猶如天籟一般。董言笑著走到男子面前道:“說出來韓公子也許不信,這首曲子我已整整寫了十年。”十年?韓蕭蓉驚訝萬分的看向董言。而對面的人只是搖了搖頭道:“你不必驚訝,其實十年的時間并不長,可以寫完一首曲子,可卻忘不了一個人半分的笑顏。”“教主的話,我有些不懂。”是的,韓蕭蓉的確不懂,不懂這個人為什麼突然對自己說這些。“呵,不懂沒關系,再過十年,也許你就會明白了。”董言說著,一手玩弄起旁邊的花草,眼神變得有些落寞道,“就算現在我把這首曲子彈給他聽,也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反應的。”韓蕭蓉想了想道:“他?教主難道指的是皇上?”董言的目光犀利的射向男子道:“韓公子真是聰慧過人,既然你猜到是皇上,難道就不想知道我和皇上到底是什麼關系麼?”“……”男子不語,只是深深地沈默著。“其實我們很像。”董言淡淡道。韓蕭蓉驚道:“我們?”“不錯,你和我,其實我們是同一類人。”董言點了點頭,看向韓蕭蓉道,“表面上看起來好似無欲無求,但其實卻很貪心,明明從別人身上索取了很多東西,卻還總覺得自己痛苦,總想追求更完美更輕松的生活,而逃避那些我們所傷害的人。”男子冷冷的注視的董言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董言從容道:“你和旭日干之間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難道還怕人知道?”“你……!”“韓公子且勿激動,聽在下把話說完,”董言打斷韓蕭蓉道,“這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兵不厭詐,要怪只能怪旭日干他沒有眼力,輕信了一個jian細。”韓蕭蓉氣息變得有些不穩,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董言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就像十年前的我,被愛卻不知滿足,一個人獨來獨往,突然被另一個人闖入生活,明明帶來了鮮豔的顏色,而自己卻倔強的認為那是一種多余的負擔,直到那些顏色有朝一日慢慢的淡卻,才發現過往自己的一切是那樣的蒼白,無力。而我,認識到這一點,花費了整整十年,你,又會浪費多久的時間呢?”“我只知道,時間會帶走一切,快樂也好,痛苦也罷,都會一并慢慢消失殆盡。”聽著男子的話,董言不由得笑了起來:“這難道就是你那可憐的覺悟?不錯,時間是會淡化一個人的記憶,但卻永遠無法讓人淡忘那些回憶。”韓蕭蓉有些似懂非懂道:“教主的話有些矛盾,既然可以淡化記憶,為什麼無法淡忘回憶?”董言點點頭道:“兩個人從見面到鍾情,再到彼此間出神入化的心靈呼喚,也許需要走很長的時間,而從一切不設防到萬般柔情都化作一聲千腸百結的嘆息,也許只需要短短的一瞬。淡化的只能其中的過程,而無法淡忘的關鍵卻在一個“忘”字上,你可知道這個“忘”字怎麼寫?”韓蕭蓉微微點頭,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個忘字。董言看著地上的字道:“忘字上面是個亡,下面是個心。意思再明白不過了,若想忘記,必先亡心。”“如何才算亡心?”韓蕭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