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里，宋閻無法判斷當年的詛咒進行到哪種地步，甚至無法判斷宋老漢是被施咒者，還是飼料親族，但無論哪一種，都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

宋老漢在火祭中活下來，就說明詛咒失敗，施咒者會受到一定反噬，但沒死是肯定的。他應(yīng)該也必須為自己的惡業(yè)付出代價。

“或許……我可以回到老宋的記憶里，去把他揪出來。”

近來，宋閻和慕修通過數(shù)次的試驗發(fā)現(xiàn)，宋閻回溯慕修過去的記憶，主導(dǎo)不在于慕修，而在于宋閻的能力。

只是宋閻從未在慕修之外的人身上試驗過，成功率和風險都無法準確預(yù)計。

“讓黃婆挑個合適的時間，法場的布置讓譚光他們來。”

慕修思量著宋閻的話，他覺得可行，但也要為各種可能出現(xiàn)的風險做好準備。

當然，這些的前提是宋老漢能全心信任宋閻，能配合他們的所有布置。

宋閻點頭，他再低語道，“晚上回去，我們先問問老宋的意思再決定。”

為了多年的朋友和伙伴冒點風險，宋閻心甘情愿，但這些的前提是得尊重宋老漢的意愿。

慕修揉揉宋閻的頭發(fā)，再拉過人，在宋閻嘴角吻了吻，“都聽你的。”

“嗯，”宋閻輕輕應(yīng)了，他對著慕修笑了笑，藍色瞳孔的色澤瞬間淺了不少，但又緩緩恢復(fù)正常。

關(guān)于宋閻眸色的變化，宋閻和慕修近來都查過不少資料，甚至黃婆還專門給宋閻做了場法事，最后都沒得出什么準確的結(jié)果。

眸色變化和宋閻的靈魂之力有關(guān)，和他們那次暮曉城之行有關(guān)，和宋閻的體質(zhì)變化有關(guān)，但具體是哪種主導(dǎo)的就不好說了，甚至還可能存在他們不知道的深層原因。

宋閻和慕修今兒比平時更早一個小時回家，車上下來，宋老漢家里的門也開著，有快遞小哥來宋老漢家里收件。

宋閻將檔案袋給慕修拿著，他過去給宋老漢幫忙。

十分鐘后，快遞小哥把貨拉走，宋閻拉著慕修到宋老漢家的院子里。

“嗬……”宋老漢又拿一盆新鮮草莓放小院的桌上。

慕修瞅著草莓，忍不住抬眸瞪一眼宋老漢，明知道宋閻不讓他吃，宋老漢是故意饞他的吧。

宋閻拿起一個放慕修手心，“只能吃一個，慢慢吃。”

“嗯，”慕修點頭，一口就咬掉半個了，第二口就只剩兩片小葉子在他嘴巴外面了。

宋閻伸手到慕修嘴邊把葉子揪下來，然后他伸手把草莓盆推遠些，再從慕修腿上把檔案袋拿起，放到宋老漢面前。

“這是暗盟里的檔案，你先看，看完聽我和慕修的建議，你再決定。”

宋老漢點頭，沒再吭聲，文件袋打開到一半，他的手就微微顫抖起來，深吸口氣，他取出，一頁頁仔細地翻過去。

宋閻和慕修都沒再做聲，他們等宋老漢看完，并等他稍稍緩過一些。

足足一個小時，宋老漢都沒吭一聲，也沒換個姿勢。

“嘭嘭”兩聲，院門被敲響，宋閻看一眼慕修和宋老漢，他起身去開門。

門口是黃婆領(lǐng)著有過一些交集的姚暉，他從丘云市找來，時間比宋閻預(yù)計的還要早上一些。

“我這邊還有事，你明天上午10點再過來。”

宋閻側(cè)開身，讓黃婆進來，卻把姚暉擋在了門外。

姚暉對上宋閻平靜淡漠的目光，這樣被人拒在一門之外不讓進去的經(jīng)歷，還真沒有過。

宋閻的神色不是在說謊，而且他所知的宋閻自帶鬼神氣息的威懾，他還真惱怒不起來。

少許思量，姚暉點了點頭，“行，我明天早上再過來。”

話落，姚暉轉(zhuǎn)身走向路邊等候的司機和車，在車門邊，他回頭看來，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宋閻和黃婆都不見了。

姚暉摸了摸下巴，輕笑兩聲，坐上車，迅速開離了這個地界。

宋老漢家的院子內(nèi)，黃婆接過資料看完，也跟著沉默下來。

“嗬……”宋老漢終于吭聲了，院子里幾乎凝固的氛圍得到了少許緩解。

“我和慕修的意思是這樣的……”

宋閻仔細和宋老漢說了說他靈魂之力的另一種用途，記憶回溯，可cao作性以及當中存在的風險全部說清楚。

“……當然，我也無法保證我一定能找到下咒的人，但我會盡力。”

“嗬嗬……”宋老漢追問宋閻可能遇到的危險。

“慕修和黃婆會幫我們護法，如果有特殊情況出現(xiàn)，我會第一時間退出來。”

宋閻語氣肯定地回復(fù)宋老漢，他知曉分寸，對于危險的感知也很敏銳，沒有七八成以上的把握，他不會提出這個方法，慕修也不可能讓他這么干。

又是許久沉默，宋老漢點了點頭，“嗬……”

這是糾纏了他一輩子的心病，也是他堅持和黃婆宋閻搭伙從事這類行業(yè)的目的之一，報仇雪恨，也給他每天夜里都會出現(xiàn)的噩夢一個終結(jié)。

“我回去挑時間，”黃婆也點了點頭，她要根據(jù)宋老漢的生辰八字挑一個最合適的時間，盡量將客觀因素的影響降到最低。

檔案袋依舊留在宋老漢家里，宋閻牽著慕修，身后跟著黃婆，他們出院子離開，而今夜對于宋老漢來說必定是個無眠之夜了。

“對了，我沒答應(yīng)那家伙什么，你決定就好。”

黃婆在宋閻家門口停步，她低語說了一句姚暉的情況，輕輕點頭，便抬步回自家院子。

宋閻帶回的檔案袋對她情緒的影響也很大，以她和宋老漢的關(guān)系，這些年必然沒放棄過對此事的追查，只是從年歲上算，這事兒發(fā)生在她出生以前。

她能做的調(diào)查也多是道聽途說，以及她同是神婆的生母留下的部分信息。

宋閻和慕修推開院門，走過小石子兒路，將一眾喜歡夜間活動的鬼們關(guān)在客廳外，他拉著慕修在沙發(fā)邊坐下。

“老宋家出事那年四月，我在鬼市，”慕修說著，眉頭蹙起，努力思量當時的細節(jié)，但鬼市就是個異空間一般的存在，他到鬼市去，外界除了慕宅和慕氏之外，感知不到其他。

“回來后才發(fā)覺河郊殘留的怨煞氣息，暗盟的調(diào)查是我吩咐辦的。”

甚至宋老漢后續(xù)的身體治療，也是慕修吩咐人提供的，調(diào)查持續(xù)三五年時間，依舊無果，隨時日漸久，就只能作為未解檔案封存起來。

宋閻聞言看一眼慕修，他揉揉慕修的頭發(fā)，“壞人要作惡，是阻止不了的，老宋知道這點。”

“這樣的詛咒持續(xù)時間絕對不短，他是故意挑你不在的時間來火祭的。”

宋閻面露思慮之色，越想越覺得這幕后之人不簡單。普通術(shù)士不大可能知道慕修的存在，也不敢在黑沙鎮(zhèn)比鄰的小河鎮(zhèn)犯案。

“他很小心，除了當時模糊的火祭印記外，沒有留下任何關(guān)于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