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最奢華的青樓,里面的假山閣樓,桌幾鼎琴,窗欞布局無不精美,里面的女子仙資卓然,貌可羞月,這凌霄樓就如同是凌駕于九霄之上的仙人樓居一般,齊瓊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窮奢極欲,聲色犬馬。梨悴姑娘年方十四,尚不接客,只是隔上一天兩天的出場彈奏一曲。雖然風箐辰最先看上的是弢君,可是梨悴的天賦比弢君更上一層樓,琴藝更是卓絕。在煙花之地彈奏清泠琴曲,未免突兀,可梨悴姑娘偏偏能彈奏出青山綠水的背景,所以很多人慕名而來,只為梨悴姑娘一曲。齊瓊愛琴成癡,這等女子他自是期待。找人打聽了梨悴奏琴的日子,就在今晚,他才攜了弢君前來。包了間二樓分間,只等梨悴姑娘高臺上奏琴。周圍靡靡之音他全當耳聾。也不知弢君是如何心思,之前調笑一兩句耳根都會紅的人現在竟然神色自若,齊瓊好奇,一直盯著他瞧。弢君坐于席上喝著清茶,姿態倒是如在山間一般。是了,這便是風箐辰的弟子,繼承了風箐辰的仙風道骨。齊家的那個琴侍,風箐辰的長徒,也是如此,只是他明顯領悟不透,奏琴時而出塵,時而鄉野。他截住鴇娘,問梨悴何時奏曲,鴇娘不耐煩地揮揮香粉手絹,隨口答了句稍等就要走,弢君忙站起來擋住齊瓊,笑道:“芝嬸。”“喲,是弢君啊。來了也不說一聲。”她熱情地說著,探探頭看一眼弢君身后正在打噴嚏的齊瓊,“這是你朋友?”“這是我家公子。”“哦?就是齊家的四公子?”鴇娘看向齊瓊的目光瞬間柔和了很多。“正是。”鴇娘悄聲道:“可要梨悴來看?”“再好不過了。”鴇娘便去叫梨悴去了。弢君轉頭笑道:“公子可還不舒服?”齊瓊坐回席上,喝下一口清酒,抱怨:“那老鴇手絹上是什么東西?那么嗆人。”“天熱多蚊蠅,只是加了些驅蚊的細粉,第一次聞是不習慣些,之后便好了。”弢君為他倒滿酒。“你與那老鴇關系不錯,為何我們還要來這里等候?想來直接去找也是可以的。”弢君坐下,掩嘴笑道:“我怕公子別扭。公子身份高貴,卻還要我一個琴侍引見,想來心里是不痛快的。”齊瓊舉著酒杯也笑:“一介茶商哪來的高貴,能有后門可走哪來別扭一說。”再說,如果要別扭,剛剛老鴇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就夠他別扭的了。弢君收斂情緒,聲音低下來道:“是弢君失言了。”齊瓊卻是疑惑:“何來失言一說?”“齊家以前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之家,身份自是高貴的……”“只是現在不是了。”齊瓊嘆道,“現在我家只是茶商,并無高貴之地。你不用謹言慎行,事實罷了。”這時廂門滑開,一個蒙面女子走進,老鴇在她身后進來關了門。女子身姿窈窕,雙目低垂,一身的黛色衣裙,與旁的女子大為不同。齊瓊更是好奇了。女子匆匆對他行了一個禮,就快速走到弢君身旁坐下,一雙眼看著弢君。齊瓊:“……”梨悴軟聲道:“哥哥……”弢君添了幾分柔情:“近來可好?”梨悴:“嗯,一切安好。倒是哥哥去了別地,相見也是不易了。”弢君:“無妨,寫信也是好的。”“嗯。”梨悴雙手柔柔纏上弢君的左手臂,遲疑著看一眼齊瓊,“齊家待你可還好?”齊瓊:“……”我在這里呢,我就是齊家的人。弢君歉意地看向齊瓊,真誠道:“齊家待我是極好的。”齊瓊滿意的點點頭,他自問無愧于心,不管是對弢君,還是之前來到齊家的每一個探子。弢君繼續:“只是我在公子的居所,練琴稍有拘束,心情不快罷了。”難怪弢君來的幾日里除了羅兄提起,他幾乎要忘記他了,原來弢君一直憋著沒練琴。想必那天是看他走了,溜出來練會琴吧。只是,這樣當著他的面在meimei前數落真的好?梨悴看向齊瓊,目含秋水:“還請公子以后讓哥哥遠離人居吧,我哥哥這人最怕打擾到他人,以前日日練琴,若有一日不碰琴了是心情不快的。奏琴之人最忌心浮氣躁了。”梨悴眼神清涼又秋波盈盈,聲音嬌軟,齊瓊不禁笑瞇瞇點頭,答應:“我家山莊之后有個清幽僻靜的地方,以后就讓你哥哥住那里吧。”這樣的女子他那羅兄怎么禁受得住?連他也會不禁滿足她的要求。“如此,便先謝過公子。”梨悴起身盈盈一拜。“不必不必。”齊瓊見與梨悴說上話了,忙請求道:“不知今日有沒有機會聽梨悴姑娘奏琴一曲?”梨悴眼睛一彎,聲音帶了喜意道:“那是自然,獻丑了。”沒有人會反感別人喜歡自己擅長且引以為豪的技藝。梨悴與弢君聊了會兒,退出去準備登臺演奏。齊瓊隨口問弢君:“梨悴姑娘為何見你也不摘下面紗?我還以為能有幸見姑娘芳容呢。”弢君一笑:“女孩子家是害羞些,見有外人便不好意思了。”“果真?那梨悴姑娘倒也天真爛漫。”能在這個地方還能保持羞澀,可見她被保護得有多好。“果真。”外面傳來清泠空曠的琴音,閉上眼,仿佛置身山水間,面對著高山與流水,夕陽與云暈。梨悴的琴藝是比弢君略高一籌,齊瓊閉上眼陶醉著。弢君亦是。一曲畢,齊瓊睜眼,入目是奢華的雕門華桌,還未從琴中山水抽身就看到這樣的場景,有一種時空錯亂的凌亂感。齊瓊又閉上眼,飲盡杯中酒。許久,齊瓊起身,打開門走出這個奢華無比的地方。梨悴,不適合待在這里,待在這種俗世之地。她也無奈吧,一身清靈卻得日日面對那些俗客,她琴曲中的憂愁與無爭,孤獨與寂寞,那些聽客是聽出來了還是沒聽出來?她的義母是聽出來了還是沒聽出來?都道梨悴姑娘琴藝無雙,愛慕者無數,可誰會關心她心情好不好,難不難過?這便是身在俗世的無奈,他們兄妹若是沒被風箐辰帶回,恐怕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