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8
以后哪還有臉見狐?便使了吃雞腿的勁兒拼命撲騰起來。后腿上的傷越見厲害,滲出許多血來。 就在剪刀貼毛那千鈞一發的時刻,狐貍聽見身后一聲驚呼:“侯爺,您在干嘛?” 狐貍扭了頭隔著墻壁在心底里瘋狂吶喊:笙月丫頭快救小狐! 笙月丫頭尚來不及細想,上前一步奪了剪刀,皺眉道:“侯爺,便是您不想要這狐貍,也不能傷她性命啊。” 周意堂試圖解釋:“本侯只是......” 笙月丫頭指著狐貍腿子上的傷,義憤填膺打斷:“侯爺,您前些日子不是還說,小狐走丟了您很是想念,如今狐貍自己回來了,您倒不珍惜了。竟還虐狐?” 周意堂肅聲道:“亂講,本侯只是想念那一手好皮毛。且她明明是自己受的傷。” 狐貍聽在耳里,垂淚。 狐貍最終還是從小軒窗上下來了。 周意堂托腮瞧著凳子上蔫了吧唧毛縮成一綹一綹的狐貍,與笙月道:“虧你想出這灌油的法子,好用倒是好用,只是不知道這油傷不傷畜生毛發。” 笙月將狐貍抱起,道:“哪能呢,洗過了也就沒有了。” 周意堂聞言,拊掌道:“便給本侯來洗罷。” 狐貍一聽,四只爪子牢牢扒著笙月的衣襟子不松,另強迫自己抖得像見了捉妖道士一般機靈。笙月丫頭果真將狐貍往懷中一護,戒備道:“還是奴婢來洗罷,天色這么晚了,侯爺還是早些歇息吧。” 周意堂很是遺憾,只好從櫥子里拎出一個白瓷小瓶,遞給笙月道:“那便你去洗吧,洗完了記得給她上藥。” 笙月將瓷瓶接過,行了個禮,就抱著狐貍去了小凈房。 趁著笙月去燒熱水的功夫,狐貍爪子捧著那個小瓷瓶嗅了嗅,確定這不是什么退毛膏之類的缺德玩意兒。 嗅完了,覺著自己這一身油膩,好似掉了蜜罐子里一般難受。想她堂堂狐仙,竟落得如此下場。 奶奶的,這侯府她待不下去了。 及至深夜,笙月才將狐貍收拾利索,腿上的傷也上了藥,包扎了利索抱進了自己屋子里。 待笙月丫頭睡去,狐貍才從假寐中醒來,從窗口嗖一聲竄走了。 第日,四皇子的病情因有了那味附靈草已穩定了下來。此時已是清醒了,只留了個后遺癥,眼睛暫時如蒙白霧,瞧不清東西。這個后遺癥乃是附靈草的毒性所致,解毒需半月之久。也就是說,這半月里,四皇子得陪著長明做半個瞎子。 但瞎子真不是那么好做的,對于做慣了瞎子的長明來說,做瞎子其實是件痛快事。眼睛瞧不見有瞧不見的好處。就比如,你瞧不見一個人的相貌,只能被迫去關注并且喜惡他的內在。一雙瞎了的眼睛就能讓她在結交素友這方面自來步入人不宜貌相的高深境界。但對于一個方才九歲的孩子來說,就不那么高深美妙了。尤其是一個每日還需研習課業經道的皇子。 其實四皇子生來不討圣上喜歡,又自來體弱多病,他皇帝老子一直未曾關注過他的課業以及成長歷程。但他三哥季王爺卻跟盯著親兒子一樣盯著他,長明深刻的覺得,莫不是季王爺想提前過一把當老子的癮。 近日聽盤錦說,四皇子因為眼睛看不見,不用讀書習字,很是開心。連飯量都漲了不少。長明想起他往日里對自己的編排,決定去給那小子添一把堵。 莫要以為眼睛瞧不見,就認不了字。世間之大奇人之多,顧老頭就是一個。他老人家想必是恨毒了瞎子,想出了一窩堆的損招來折磨長明。便說這認字吧,眼睛瞧不見,還有手和耳朵,他倒也不嫌費事。與刻匠那里尋來板字,親自雕刻,每日叫長明用手摸索,用耳聽教。 這個法子甚好,瞎子竟也能認字。臨溪縣城里有個裁縫鋪子,那鋪子掌柜的二兒子也是個瞎子。一日上門請卦見著長明此習字之法,引為妙策,回去給他兒子也刻了許多板子。 季王爺得了此法,便也給四皇子刻了許多板子。 這日里,長明正坐在水榭里頭,一邊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一邊聽著季王爺身教小皇子這出戲。 季王爺皺著眉頭瞧著四皇子在沙盤上寫著今日新學的兩個句子。那句子還沒寫完,王爺便眉頭一皺,道:“又錯了,重寫。” 長明嘖嘖兩聲,道:“王爺,教瞎子得有耐心。” 季王爺一聲長嘆:“這法子聽著有趣,但忒不實用。幾日里就習了兩個句子。” 長明聽出棄招的意思,忙添了把柴火:“多半是沒用心,抽幾板子就好了。” 聞言,四皇子對了一雙眼睛怒視她,卻只瞧見一片白茫茫,才記起眼睛看不見,只得委屈低頭不語。 季云疏斜斜看了眼長明:“聽這意思,你原先是叫抽出來的?” 長明一顆葡萄滾了喉,噎了個眼淚直流。 她哪里是抽出來的,她都是跪出來的。還小些的時候便是半月一塊板子,認全了寫全了,便算了。大些了,就是五天一塊,若認不全,就跪在板子上到認全了為止。長明自認也是個倔脾氣的,但在顧老頭面前真是丁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想到前塵往事,她便覺得有些乏味,便拍拍手,道:“其實四皇子不過就瞎半月,也用不著這樣緊張。” 季云疏卻冷笑一聲,道:“叫他溫習課業,他倒跑去救什么丫頭。每日里不好好念書溫課,整日就知道和一群丫頭捉迷藏,不給他吃個教訓,恐怕下次就沒那么好運再得你一株附靈草來救他的命了。” 長明撓撓耳根子,默默不語。季王爺不愧是季王爺,短短幾句話,完美的諷告了在座的一大一小兩個人。 長明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附靈草的誤會,便斟酌著道:“說起那株附靈草,其實不是我的來著。” 季云疏這才看她,笑笑,道:“哦,我料想你一個瞎子還帶著傷,也沒那么個能耐深夜趕云峭山與虎狼搏斗奪得這株附靈草。” 長明撓完下巴的手接著撓了撓頭,想了想,決定直接賣狐貍:“說的是,我自然沒這個能耐。有能耐的乃是一只白狐。” 四皇子正端著板子一筆一劃的摸索,聞言耳朵一動。又裝模作樣的去摸板子。 季王爺瞧在眼里,在心底冷哼,不過是做了幾天的瞎子,就學會了那女騙子的小習性。 女騙子長明略停了停,啪一聲手拍在桌子上,起了架勢道:“說起那晚,可真是一個令人驚奇又唏噓的夜晚。四皇子躺在床上危在旦夕,整個王府連著本半仙在內皆是束手無策。境況之兇險,三言兩語無從訴啊。本半仙掐指一算,呀,四皇子你乃是觀音娘娘座前靈童轉世,此生福澤深厚有大緣。且那大緣乃是一只白毛狐貍。結果,那晚我果真在夢中遇見了狐貍,那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