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7
回去做你的小孤女罷,別在此處礙我的眼。” 狐貍哼了聲:“我可是來給你報信的,你竟然就這樣趕我走?” 長明嗤:“報信?” 狐貍愁起一雙白眉,語重心長道:“我今日去給周浪蕩換茶水,在門外聽見他說起你,就忍不住偷聽了一把。因他說的神秘,我也沒聽很仔細,但好似是有什么地方要用著你,我覺得用著可不是什么好詞。比如用著我做一副好暖頸之類的。說實話,我覺著那個季三王爺,也不像什么好人,你又不需向他報恩,總留在他身邊做什么,還不如趕緊回自己的小竹林呢?” 長明彈了她一個腦蹦:“你瞎cao心什么呀,我雖瞎,但不傻。如今是卷入一樁躲不掉的大事里,碰巧瞎子我還沒活夠,不想就這么死了,才迫不得已留在他身邊。再說,季三王爺再不好,可比周浪蕩實誠多了,我倒是更擔心你,別真把自己報恩報成了一副好暖頸的。” 狐貍撇嘴:“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季三。” 長明無奈:“好好好,我看上了季三。” 她看上了季三他大爺的,不知道他曉不曉得。 狐貍吸了吸鼻子:“反正,你小心些,小狐我最近總覺得你們都怪怪的。” 長明心頭感動,好歹還有個人,不,還有個狐是打心眼里因她是長明而關心她。 狐貍瞧著長明,湊近她,尾巴蹭了蹭:“那你小心些,小狐我先走啦。” 長明點點頭:“去吧,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了。” “哎。” 耳邊聽著狐貍越躥越遠,長明嘆息。 瞎子的世道,格外艱難吶。既要做個什么都明白的,還要假裝成什么都不明白的。那句話怎么說來的,身如浮萍隨水流,水朝哪走我朝哪走。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只希望老天爺開開恩,對她仁慈一些。說起來,她一個算命的,也算是半個從老天爺手里搶飯吃,莫不是因為泄露太多天機,才遭的這一番罪過罷。 季王爺從廊子處過來,正瞧見長明孤身一人坐在桌前,長發垂尾,衣衫單薄,一片水光恍的她面色如月,一雙眼緊閉著。水榭臺子飛燕走馬的檐燈非但沒能將她拉回人間,反顯得格外的寂涼飄搖。 倒不是說她飄搖似仙,而是連著算命瞎子的身份,有些飄搖似鬼。 那雙瘦長白皙的手正握在竹杖上輕輕摩挲。長明經常做這個動作,有什么想不通的時候會做,緊張的時候會做,對他撒謊的時候,尤其愛做。 季云疏曉得她知道他近了臺子,便利落的抬腳走到她身邊坐下。果然,長明立時端出一份笑嘻嘻討好的臉子來,問道:“王爺正事辦好了?” 季王爺嗯了聲,伸手怕拍她的背:“怎的一個人坐在這里?” 長明一僵。 季王爺嘴角斜了斜,伸出去的手又拈起她放在桌上的手,很是關心道:“手怎么這么涼?” 長明更僵了:“王爺......” 季王爺放了她的手,理一理衣袖,心情甚好。 長明略坐了坐,找了個借口:“天色......” “天色還早,半仙陪本王多坐坐。” “......” 長明捉急,巴心巴肺地想著,除了“天色不早了”,還有什么別的開頭,能順順利利又自自然然地遁走。 季王爺托腮瞧著她,道:“別想了,無論你怎么開頭,今兒本王說不準走,就是不準走。” “......” 他大爺的,這話還怎么接? 于是長明沉默了。 沉著沉著,沉不住了:“王爺好似心情很好。” 季云疏道:“還不錯。” 長明討好一笑:“想必是有什么喜事。” 季云疏換了姿勢,翹著腿,應了聲:“是有件喜事。云易璘高中榜首,想必他家里那樁舊案,翻臺的日子到了。今回科舉場子,真是一出熱鬧臺子,可惜你聽不了這回熱鬧。” 長明沒想到他將朝堂上的事情拿來同她水榭閑聊,一時不知如何答話,又聽季云疏道:“劉志生因美生妒,因妒生惡。陷害了云家上下幾十口人命,他老爹和太子殿下又一手將此事捂了下來。孟少卿與云縣爺乃是同窗摯友,且孟大人是個有謀有略的,為了給云氏一門翻案,憋著口氣一手斷了他女兒和云易璘的姻緣,潛作□□閥,暗地里收藏太子和劉尚書包庇劉志生的證據,背負了一身的罵名。碰巧云易璘是個爭氣的,瞧著他的文采,此番殿試必中三元之一。待翻了案,這一對未成翁婿也算是將能寬一口氣,真正結成一對實在翁婿了。” 長明聽得懵臉,萬萬沒想到,這出陵蘭誤在王爺口中,又有如此驚人又令人欣慰的反轉。長明問道:“如此說,那孟少卿并非嫌貧愛富言而無信眼中只有官爵利祿的小人?” 季王爺哼了聲:“本王的人,豈會是這樣jian邪之輩。” 長明:“......王爺,你同我說這么多,是打算說完今晚就滅我的口嗎?” 竟連他手下黨閥都給她知道了,狐貍說的對,這事情,越來越奇怪了。 季王爺溫柔道:“你想多了,本王怎么舍得。” “......” 長明想起那云才子與孟小姐,從那日茶館之事看來,季王爺與孟少卿的謀劃,那對小鴛鴦當是不知情的。可憐一對有情人分作天涯這么久,明明互相傾心卻又不能相守,互相折磨,竟都是一場美麗的誤會。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吶。 ☆、翻案 月色清朗,水榭臺子里長明在季王爺面前有多糾結,狐貍此時就更糾結。 熟悉的屋角,熟悉的月上冥天,熟悉的狐貍坐姿,還有......熟悉的樹下小人。 狐貍爪子托腮,看著四皇子:“你怎么又在這兒?” 四皇子坐在大樹底下,笑嘻嘻道:“三哥府中正經主子少,沒人的院子卻也不多,這處起先還是我先發現的。我料想你要回侯府必然往西去,往西嘛,你上次走的就是這個檐角,我便來此處蹲守碰個運氣,沒想到你果真又從這里走了。” 這番話將狐貍狠狠地震了震,四皇子儼然篤定了她就是周浪蕩身邊那只狐貍,她再掙扎還有用嗎? 四皇子見她不答,舔了舔唇,賊兮兮又問:“哎,你果然是那個叫覓華的小丫頭罷。” 狐貍還是不答,沉默是銀,沉默是金,沉默是關鍵時刻保存顏面的上佳手段。 涼風四起,四皇子方要接著講話,一陣冷風灌喉,忍不住皺眉咳了咳。 狐貍眼神一動,嫌棄:“你怎么弱成這樣?” 四皇子咳完,喘了幾口氣:“我那是不小心嗆著了。” 狐貍抻抻爪子:“管你是嗆著了還是噎著了,小狐要回侯府了,后會有期。”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