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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一不順心就喜歡拔刀子的主,她要是知道,打死也不敢說那種話騙他。 沈昭思更愧疚了,想著長明一個孤女,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長明卻咳了咳,問道:“沈公子,勞煩......” 沈昭思看她。 長明道:“你能不能送我一塊豆腐。” “......” 長明覺得,還是直接要一塊豆腐來的簡單利落,應當也不會再生什么變故了罷。 沈昭思不解:“你要豆腐......做什么?” 長命有些不好意思,摩挲著竹杖,道:“我家里有條魚,晚飯缺塊豆腐熬湯。” “......” 長明又道:“若是能順便給一些蔬果米油,就更好啦。” “......” 最后,長明心滿意足得了一籃子豆腐和蔬果米油,坐上小轎子,朝著小竹林而去。 回了家,拎上那尾還鮮活亂蹦的魚,果真給自己做了一鍋嫩巴巴的魚湯。另清炒了一個小菜心,煮了些米飯。 這一晚,長明和大黑吃的都是心滿意足。 春風潤竹,月色正好,長明抱著大黑舒舒服服窩在院子里的小藤椅上晃蕩。 安府后宅,小閣樓,季云疏問著那個剛從小竹林回來的侍衛:“她當真只是煮了魚湯而已?” 侍衛想了想:“還煮了飯和菜。” “......” 季云疏擺擺手,侍衛退下了。 罷了罷了,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算命瞎子。 季云疏安慰了自己,又朝周意堂道:“怎樣?” 周意堂托著腮:“我以為你叫那眉目不清的小娘子擾了心神,連正事都忘了呢。” 季云疏斜他一眼,周意堂才道:“京城里頭放出了你病重閉門謝客的風聲,皇上今日早朝準你閉門修養,任何人不得上門打擾。” 季云疏喝了口冷茶,道:“想必太子殿下急壞了。” 周意堂挑眉,瞧著他手里的冷茶道:“雖然你身子是好的,但也要注意些,這小小書吏府實在太磕磣了些,竟連盞熱茶都沒有。” 季云疏擺手:“我叫那書吏不必差人過來伺候,這院子上下都是我的人,待王府建好便不用這般小心了。” 周意堂點頭,又問:“沈昭思呢?” “回客棧了。” 周意堂嘖嘖兩聲:“聽說他家老爺子最近著急給他尋門好親事,他如今找你是來躲婚的。” 季云疏嘆息:“可不是,外祖最近不知怎的,看著誰都想給他說門好親事。” 季云疏想起上回看到外祖,老人家抖著一張面皮,兩眼抖擻地望著他欣慰道:“王爺也到了該娶親的年紀了。” 錦陽沈家原是皇商世家,打從此朝出了位貴妃,一躍成了皇戚。貴妃雖早已離世多年,但留下一位三皇子,自幼受皇上太后寵愛,更是早早被封為親王。沈昭思是沈老爺子的嫡孫。如今正是風華正茂才子樣,修的一副如玉心腸,又是這一輩的獨苗苗,走走動動都牽著一家老少的心腸。年前,沈老爺子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一命嗚呼魂歸黃泉,醒來頗感歲不饒人,就想見著這個玉人樣的嫡孫娶妻生子,還有那個自來體弱多病的外孫。這兩個里孫外孫的親事,如今就是他老人家心頭上的首等大事。 周意堂看了眼窗外,笑道:“還是我孤家寡人自由自在。” 言罷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對方不太好接,周意堂又體貼的換了個話題,道:“我過兩日要回京,承爵的日子圣上擬下來了。” 季云疏唔一聲,點點頭:“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意堂點頭:“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 言罷便從窗子翻身而去。 季云疏瞧了眼洞開的窗子,默無言語。 周意堂口中的承爵,說的乃是周家世襲的英武侯爵。英武侯一生戎馬,十年前死在了在西北與北疆蠻族的大戰中,留下了一對寡妻幼子。侯爺夫人緩和小半年,仍是覺得接受不了丈夫亡故連尸骨都找不回來的事情,一根白綾吊死在了侯府里。年僅十歲的周意堂一年之內送了兩次堂,先是父親,后是母親。英武侯府一門忠烈,如今就剩下個十歲的小世子。太后娘娘心懷大仁,憐惜他小小年紀孤苦一人,便將他接在宮中,留在身邊親自撫養。 今年春,周意堂方才行了弱冠之禮,是該承襲爵位了。 季云疏望了望窗外舒朗的星子,春風怡人,南安郡的臨溪縣,果真是一個山水秀美的好地方。 想起那個面目清秀的女瞎子,嗯,人也算秀美。 那個面目清秀的女瞎子,如今正抱著大黑好眠。 又是一夜春雨潤青竹。 長明大早醒來,滿足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尚且不知道自己又出了一回名,懵懵懂懂去給大黑還有自己做早點。 這回名出的,可真是冤枉。 這日一早,安府的婆子丫頭抖著心神去給那個神叨了好幾日的小姐送飯。推開了門,正瞧見安靜晚坐在梳妝臺前,蹙著一雙小月眉,愁巴巴地望著婆子丫頭:“我這幾日覺得胸悶氣短,今日可覺得好多了,我這是怎么了?” 這一副大病初愈醒了神的模樣喲。 婆子丫頭當即大喜過望,去稟報了老爺。 老爺急匆匆過來一看,乖巧的女兒如往日一般,俏生生柔巴巴地起身給他行禮:“爹,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安老爺一雙老目瞬間堆滿了老淚:“靜兒啊,你可算好了,我也算對得起你死去的娘親了。” 安靜晚似乎也很想想到自己死去多年的母親,但那只狐貍到底是什么模樣,百八十年了她確實記不很清了,反正她的狐貍娘生了一窩狐貍,也記不清她是哪一個,只好咬著舌頭逼自己哭紅了眼,陪著安老爺演了一出父女情深。 老管家看的心頭一酸,暗道那半仙果真靈驗。老爺昨日苛待了那半仙,半仙不會生氣罷,半仙萬一生氣,又招了黃鼠狼精怪來安府作怪可怎生是好? 老管家皺著眉頭搓著手蹲在府門口巴心巴肺地想。 昨日的那個小伙計拎著個夜香桶子打府門口路過,好奇望一眼,停下來,也搓搓手蹲過去:“管家老爺,您干嗎呢?” 說完瞧瞧門牌:“也沒金子銀子的,有啥好看的。” 這一聲管家老爺,叫的他很是舒暢。管家“去”一聲:“你個牙子,整天就知道金子銀子,老爺我在想昨日那半仙的事情。” 小伙計嘿嘿一笑,拈出那幾個銅板:“這還是半仙送我的呢。” 管家本來是想罵他,瞧見那幾個銅板眼睛一亮,道:“牙子你過來,我交代你個美差......” 小伙計跑腿很能耐,不過一個時辰,大半個臨溪縣都曉得長明半仙昨兒在安書吏府上捉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