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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我沒有不愛他,我依舊愛他。”“但你做錯的事并不是不可原諒的。我遇到過很多病人,他們和我傾訴的痛苦來源各式各樣,有的是因為愛人出軌,鬧出了私生子,或者家暴,又或者還有其他的什么,但是這些情況白先生都沒有和我說過,他只是一直反復強調你離開了,不要他了。”夏起淡淡地笑著,可是他的笑容有著一種職業性的冷漠,就仿佛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是固定的,“所以你是真的愛他嗎?或者說,你還能繼續愛他嗎?在知道他是個精神狀態不穩定的抑郁癥患者之后,知道他受到刺激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你或者是自殺之后,你還能繼續愛他嗎?”時亦南抬起頭,對上夏起的雙目,嘴唇張了張卻沒有發出聲音。夏起的這些話針針見血字字誅心,每一句都叫他難以回答。他不禁也在心里問自己:他真的愛白一塵嗎?在他得知白一塵曾經因為自己自殺之后,他就一度陷于一種愧疚和惶然的狀態之中,他不敢面對白一塵,每天都在心里責備自己,覺得都是自己做錯了事,因為他的離開,而把白一塵逼上了絕路。這一切都表明,他該是愛著白一塵的,因為愛,他才會這樣自責。所以他才不會害怕,可他一開始回來南城的時候,似乎并沒有那么愛白一塵,這一切的轉變都太突然了。夏起見他長時間的沉默,又揚唇笑了笑,垂下眼眸喝了口水說:“你知道嗎?所有的心理醫生都會根據抑郁癥患者的情況,建議他們適當出門散心,多交一些朋友,但沒有一個醫生敢直接建議患者去嘗試戀愛,去深深地愛一個人。因為病人們的感情世界太脆弱了,經不起一點波折,別人的人戀愛失敗可能哭一哭就又能再愛了,可是抑郁癥病人們別說去愛,他們可能連感知被愛的能力都失去了。”“富足的家庭,沒有壓力的生活,近乎完美的人生,也依然會有人自殺,因為他們無法感知到愛。”夏起緩緩說著,“這樣的日子,光是想想都令人絕望吧。”“我愛他。”時亦南打斷夏起的話。夏起聞言抬眸看向他。時亦南喉結上下滾了滾,開口的聲音沉穩有力,語氣堅定道:“我是愛著他的,現在愛,以后也會繼續愛。”夏起盯著時亦南的眼睛看了會,確認他說這話時心里確實是這樣想的后輕輕笑了笑——時亦南沒提及以前,說明他以前可能是不愛白一塵的,又或者,是可能沒那么愛。他也許是在這次回來和白一塵復合的這段日子里,真正地愛上了白一塵——在白一塵病成那樣之后,才愛上他。第50章Chapter50“那挺好的,白先生獲得了一份真摯的愛情。”夏起說。“白先生是我的老病人了,但我不希望他再繼續做我的病人了,希望時先生您能幫助白先生早日戰勝抑郁癥。”夏起不敢妄斷祝他們白頭到老這一類的話,時亦南今天過來這里,夏起推掉了他一天的其他復查預約,不過他卻不打算收時亦南的錢,他今天見時亦南,只是希望白一塵能夠早日康復。“那時先生您還有什么煩惱需要向我傾訴嗎?”“沒有了。”時亦南說,他過來見夏起只是想知道白一塵的病情,但是夏起不肯細說,他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了,他心理健康得很,不需要看心理醫生。夏起送時亦南到咨詢室門口,離開時給了時亦南一張自己的名片說:“如果時先生您以后還有什么問題,可以打電話聯系我。”“好的。”時亦南接走名片,也執意付了夏起的診金。夏起開的這間心理咨詢室是按小時收費的,價格不菲,畢竟是私人的心理咨詢師,而且他對病人也確實負責。不過在時亦南離開的時候,他碰到了正巧從盛睿公司離開的崔商之。夏天心理咨詢室在盛睿公司的大門斜對面處,正如那天時亦南一眼就看到了白一塵那樣,崔商之也恰好看到了剛從心理咨詢室走出來的時亦南。對手碰面哪能不見一番兵戎?崔商之二話不說馬上就驅車到時亦南面前,用那天時亦南刺他的話來諷刺時亦南:“這不是時總嗎?怎么?時家也不行了?都逼得時總來看心理醫生了?還是來我盛睿面前的心理咨詢室看。”時亦南臉色陰沉,冷冷地看了崔商之一眼,沒和他說一句話就走了。崔商之自討沒趣,還碰了一鼻子灰,可他又沒法下車把時亦南打一頓,不過他在看到副駕駛座上包裝精美的禮物后,胸腔里郁結的悶氣就消散了——他得快點去收藏品畫室,趁著白一塵還沒下班時把這禮物送給他。這禮物盒子里裝的是崔商之托人買的特級油畫顏料,他想著白一塵喜歡畫畫,看著也不像是缺錢的樣子,送顏料是最好的選擇。想著青年在收到禮物時應該會對他展露笑顏的模樣,崔商之笑著開車去了收藏品畫室。然而他卻在畫室門口看到白一塵笑著和另外一個男人說話,而他望向那個男人的眼中也有著一些微微壓抑的深情。崔商之眉梢一挑,靜靜地看著那個男人離開,之后才帶著禮物下車,走到白一塵身邊,突然開口道:“那是你男朋友?”白一塵被突然出現的崔商之嚇了一跳,他回頭看著崔商之,不太認得出這是誰,就只是回答崔商之的問題:“不是,他只是我一個客人。”“好吧,我信你了。”崔商之笑著說道,但他其實沒信白一塵的話,他覺得這只是白一塵對他欲擒故縱的把戲,不過他愿意陪著白一塵演戲,“我們不說他了,我給你買了禮物。”說著,崔商之將包裝精美的禮物盒拿出來,遞給白一塵。因為崔商之后面多說了幾句話,白一塵從他聲音里辨認了一會才想起崔商之是誰,他望著崔商之手上舉著的禮物盒,沒有去接,無奈道:“崔先生,我們真的不可能,我有男朋友的,而且我很愛他。”但崔商之根本沒把白一塵的拒絕放在心上,畢竟他英俊又有錢,還愿意放下身段去哄人,白一塵會知道他這樣的情人有多難得的:“別多想,我只是送你一個禮物而已。”白一塵聽他這么說,細長的眉尾也隨之挑高,真的伸手接過了禮物盒。崔商之見他接了,嘴角的笑容加深,張口正欲說話,畫室里卻忽然有個人喊著白一塵的名字跑了過來。“白老師,您看我調的這個色——”那人看清白一塵和崔商之現在的狀況后就猛地把話音咽回了喉嚨,有些怔愣地望著他們倆,還有白一塵手上的禮物盒。“嗯?這個色怎了嗎?”白一塵馬上溫柔地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