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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他喉嚨生疼,就像咽下了一大把沙子。而嘴里的苦味還沒散去,白一塵就覺得喉頭忽然涌上一股強烈的酸意,他的胃像被人用力狠狠捏了一把,擠得胃里的東西都從食管倒流而出,于是他捂著嘴巴又迅速跑回廚房,趴在水槽上方發出痛苦的干嘔聲,彎腰吐出剛剛咽下還沒來得及消化的藥片碎渣。那些藥渣和淡黃色的胃液混雜在一起,顯得異常惡心,白一塵聞著胃液散發出的酸味愈發想吐,他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耳朵里也在嗡嗡作響。他害怕地閉上眼睛,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種痛苦再次襲來。昨晚時亦南一夜未睡,他也沒有閉過眼睛,他的身體極度疲倦,跳得極快的心臟有種即將猝死的征兆,在叫囂著讓他趕緊去睡覺,但白一塵卻覺他的精神無比亢奮。因為他發現,原來時亦南昨晚是這樣難受的。白一塵沒有睜開眼睛,冷汗沾濕的幾綹發絲貼在他臉上,他打開水龍頭漱了口,把水槽里的藥物殘渣全部沖下去后才睜開眼睛。隨后望著櫥窗玻璃上的自己倒影縱聲大笑。——時亦南終于和他一樣難受和痛苦了。這一刻,白一塵覺得這世上沒有什么是比這還要更好的事了。時亦南身體特別好,白一塵中午把他叫起來喝了碗粥,等到了下午他就又生龍活虎起來了。反倒是白一塵在廁所又吐又嘔,像他昨晚那樣,懨懨地回到床上后沒一會就開始發燒,臉色潮紅得不正常,時亦南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應,走過去摸青年的額頭,發現他燒得厲害。時亦南以為這是因為白一塵昨晚照顧他才病倒的,于是他連忙抱著人進了車,把他送去醫院打針。但就算進醫院掛了急診,也不能立刻緩解青年身上的痛苦,得先量體溫再驗血醫生才能開藥。時亦南讓白一塵靠著他的肩膀,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待化驗單,白一塵熾熱的吐息打在他頸間,時刻提醒著時亦南青年此時病得有多嚴重。他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以后千萬不能再生病了,按照他病一次白一塵就跟著病的樣子來看,再來幾次青年的身體就真得垮了。醫生量了體溫是38度多,不是很高,可能是昨晚受了涼,其實吃點藥捂一捂就能好了,但時亦南其實更傾向于讓白一塵打吊針——這樣見效快,白一塵也能少受點罪。可是白一塵卻說:“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拿點藥就行了,反正燒得也不是很厲害。”“怎么不厲害了?”時亦南皺著眉說,“你要是不想吊水,那我們就打一針屁股針?”“不打,我怕疼?!卑滓粔m把頭一偏,望著地面,非常不合作的說道。“一塵……”時亦南還想勸他。“我們回去吧,好不好?”白一塵倏地抬起頭望著時亦南,哀求似的說道,“我真的怕疼,而且我不喜歡醫院?!?/br>時亦南想起了白一塵以前打吊針時的慘狀。白一塵血管細,雖然皮膚很白,能清楚地看到蟄伏在皮下的一根根靜脈,但他的血管實在是太細了。不管請技術多嫻熟的護士來為他扎針,都總會扎錯那么一兩次,拔針后沒有他看著也不會好好地按傷口,幾乎每一次吊完水后手背上都是駭人的一片青紫,看得時亦南心里揪著似的疼。時亦南最終選擇退步:“那如果晚上你還燒,我們就出來打針?!?/br>白一塵乖乖地答應:“好。”“那我們回家吧?!睍r亦南在他額上吻了吻,扶著他上車,又為他系好安全帶。白一塵看了一眼把自己當成重度病患照顧好后才坐上駕駛座的男人,側了側身體,和他道:“亦南,你對我真好?!?/br>時亦南笑著看向他:“我當然會對你好的?!?/br>“嗯?!卑滓粔m輕輕應了一聲,隨后轉過頭望著車窗上反射出的屬于時亦南的臉,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寶貝們給我的留言還有營養液,超級開心=3=今天的兩章都是大肥章喔,等待著被夸!_(:з」∠)_然后明天回憶殺預警……突然開溜.jpg第13章Chapter13白一塵病好后,他們放開了羞恥在別墅里沒皮沒臉的纏綿了幾天。這周周六的時候,放晴了沒多久的天空今天又陰了下來,簌簌地往下灑著雨。白一塵已經一連好幾天沒去畫室了,但畫室有人在為他打理,所以也沒什么大事發生,但今天他必須得去畫室看一看了。白一塵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邊的天,從柜子里翻出了一把藍白格子的折疊雨傘,這是他們還在讀大學時時亦南送他的。這把傘很舊了,即使白一塵每次用過后都會細心的晾干,好好地收起放進柜子里,但雨傘銀白色的金屬柄已經彎了,收放時也會發出吱吱的響聲,傘骨上還有幾處生銹的地方,染黃了傘布上雪白湛藍的方塊。為了不讓它這么早地報廢,離開他的人生,白一塵曾經走遍整座南城,最才在城郊一家店里找到和它一模一樣的一把傘。那家店不是傘店,只是一家普通的咖啡屋。他進到那家店時,是時亦南離開他的第二年,也是他剛出院的第二天。第一次自殺,他是吃安眠藥。那時時亦南還沒換手機號,自殺的那天晚上他給時亦南打了很多通電話,也發了很多條短信,但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時亦南沒有給他任何回應。時亦南走后,他每天早晨和傍晚都護在出租屋的樓下,在時亦南每天上班回家的路上走上一遍又一遍,貪婪而可悲地望著每一個行人的面孔,期望看到時亦南那張熟悉的臉龐;夜里他也不不敢入眠,總是開著窗簾,一有動靜便馬上沖到窗邊,透過被他擦得锃亮的玻璃看看是不是時亦南回來了。直到樓道里每個人的腳步聲逐漸消失,最后和黑夜融為死寂后,他才會茫然地坐到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把屋里時亦南殘余的氣息吸入肺腔,欺騙自己也許他明天就回來了。兩個月后,樂棟踹開了他的房門將他拖去了醫院。那之后的記憶他一直是模糊的,只是隱約記得他當時反抗地厲害,被醫生打了一針奶白色的丙泊酚后才安靜下來。醫生給他開了一些緩解精神衰弱的藥,他夜里睡不好,所以醫生還給他開了一瓶安眠藥。每每想到這里,白一塵都會覺得樂棟實在是太聰明了,他掌管著他所有的藥,每天下班后都來屋里看著他把藥吃下去后才帶著藥瓶離開,一點也不讓他多碰。樂棟甚至還和出租屋樓下的門衛打好了招呼,一旦發現他跑出小區,就讓門衛就馬上給他打電話。白一塵知道樂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