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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該流連煙花之地,荒廢了正途。” 蘇慎言盯著她,良久,竟是霍然笑了:“這些廢話又是從哪本話本上看的?好了好了,你想出去也行。不過,總要哥哥跟著你才安全,夜黑風高,要是被哪個不長眼不幸拐走了蘇家大小姐,可怎么是好?” 蘇婉之痛心嘆氣,大哥這果真是在大理寺這等陰慘冷冽之地呆久了,言語之間,明夸暗諷,犀利無比,倒跟那大理寺卿禿驢張大人有幾分相似。 “之之在想什么?哥哥也多日不見你了,如今以身作陪,你難道不高興?” 她干笑:“高興,高興。” “不開心?” “開心,開心,怎么不開心?!明都不知多少少女期望與哥哥夜游明都,之之有此殊榮,簡直三生有幸,感激涕零,恨不能此時便化作烏雀,銜草以報,來感懷上蒼,以慰我此時的激動之情。” 蘇慎言聞言,笑而不語。 于是,一路無言。 跟著蘇慎言,自然不會再走小路。 因蘇婉之未滿十六,身板尚未發育,寬大的小廝服一蓋,倒也看不出男女,更何況,走在蘇慎言身旁,眾人只當她是蘇慎言仆從,十人倒有九人的視線都沖著他去了,自然沒人注意到一邊的小廝。 便也在此時,蘇婉之見識到了蘇慎言的姘頭之多,令人嘆為觀止。 每走幾步,就能見少女邊掩著面,邊偷窺蘇慎言,更有女扮男裝之少女前來攀談,顯然相熟也不是一日兩日。 這還只是在晚間,白日更不知還有多少。 蘇婉之不禁唏噓扼腕,如今的少女們啊,竟只注意外在皮相,難道都無人發現蘇慎言這副皮囊之下的荒yin心腸? 能如我家齊王般表里如一的人能有多少啊,扼腕扼腕。 正腹誹著,眼前突閃過一人。 那人在侍衛的掩護下從轎中閃入酒樓不過瞬息,蘇婉之甚至未曾看清他的面目,但只那一個剪影憧憧的側面,她便能斷定,對方的模樣,只怕不俗。 當下,懶得去管身旁蘇慎言,腳下如風,幾步便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站在酒樓門口,望著茫茫人海,蘇婉之方覺剛才的行為實在魯莽了。 這人他……究竟是在哪? 剛呆了不到一刻,肩膀便被人拍住。 連猜也不用猜,她把手所進衣袖里邊慢吞吞地回頭邊朗聲唱和:“蘇公子……” 蘇慎言連看也不看她,收回手道:“便知你見色起意的壞毛病又發作了。” 蘇婉之不樂意了:“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整日所見男子不過你一人,看久了已是審美疲勞,多看看調整一下視野也是好的……” “看膩了?” 她頷首:“膩了。” 蘇慎言半句話不多說,抬腿便走,至出了酒樓,聲音才悠悠飄來:“既然膩了,那上面那位公子只怕也入不了你的眼,我們走吧。” 蘇慎言這話在蘇婉之腦中略一轉,不過瞬息便抬腿追了出去。 “公子,公子……” 蘇婉之神情乖覺地望著蘇慎言,微微抬起頭,企圖給他一種被仰視的感覺:“公子,你認識方才進去的那位公子?” 蘇慎言這廝顯然覺得抓住她把柄,負手而立,仰頭望天,竟是不搭理她。 腳下一轉,蘇婉之慢悠悠道:“蘇公子你不告訴我也無妨,反正人已是在酒樓了,我便一間一間廂房的搜,若是有人盤問起來,只說我是蘇相家蘇公子的小廝,蘇公子侍妾與人私奔,我前來追人。” 蘇慎言不語。 她繼續悠悠朝著酒樓晃去。 邊走,邊偷偷舉袖掂量著:一,二,三…… “之之,慢著。” 壓住上揚的嘴角,蘇婉之不耐道:“蘇公子又有何事?” 剛一轉頭,便見蘇慎言那把竹骨折扇一抬,似是要敲在她頭上,身形一閃,躲過當頭一敲。 蘇慎言頓了頓,終是搖搖頭,有些寵溺似地笑道:“你還真是半點虧不肯吃。好吧,告訴你便是……” “那人……”蘇慎言拖長了音調欠揍道,“……不正是……你一直想見的那人……”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真的!?” 齊王姬恪。 蘇慎言尚沒說名字,她就霎時驚了,震了。 呆呆半晌問:“他……是齊王?” 蘇慎言毫不猶豫頷首。 蘇婉之即刻舉手摸了摸額、捏捏臉,二話不說接著抬腿便要朝著酒樓走。 倒是蘇慎言先一步喚住了她,無奈道:“你就這樣去,如何能見到齊王?” 為人當要能屈能伸,她懂的。 垂下頭,轉過身,雙手低放于膝,眨起眼睛,蘇婉之低低乖巧道:“哥哥,此事拜托你了……” 姬恪所進酒樓乃是明都內數得上名號的邀月樓,蓋因一詩中狂生的一句詩作而名,也因此常年吸引些自詡風雅之學子逗留,再又因此此處與隔壁花樓關系密切,大有相輔而開之意。 想來不難理解,對月邀杯,再配上美食若干,酒足飯飽,難免不會想些更風雅的顛鸞倒鳳之事。 蘇慎言作為風月場之老手,文士中之敗類,自然是熟客。 帶著她一路寒暄套話,很快便找到了姬恪所在的包廂。 蘇慎言推開門的一剎那,蘇婉之些微有些恍惚。 她其實是曾見過姬恪的,八年前,太后大壽,宴請群臣,傳奇話本看得多了,蘇婉之對皇宮總是有種難言的情節,難得一次進宮機會自不會錯過,軟磨硬泡之下到底是跟著爹爹進了宮。 進去了后,沒裝乖多久,她就借著尿遁從大殿溜之。 那時八歲的她在師父手下輕功已有小成,自忖流竄不成問題,便左手握只雞腿右手抱只肘子,邊啃邊四處張望。 見到姬恪正是那時。 不得不說,蘇婉之八歲前大多呆在府中,爹爹官務纏身懶得搭理她,師父又神龍見首不見尾,難得有個師弟又還未出現,日日朝夕相對男子只蘇慎言一人。 而蘇慎言自小有小潘安之稱。 這直接扭曲了她的審美,那時在她眼中,年紀相仿少年不過兩類,一類,比蘇慎言好看,一類,比蘇慎言難看。 所謂物以稀為貴,后者數量太巨,她實在記憶不能。 然而,就這么一個前者,蘇婉之卻是記了整整八年,還時常揣出來惦念回味。 猶記得,那也是四月天的一個日子。 御花園里的牡丹開得極好、極艷,少年裹在厚厚的銀白裘皮大麾中,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修長的手來。聽見她的腳步聲,少年緩緩側頭,那一幕像是戲曲里刻意回閃似的,她看的一眨不眨,只等少年整個轉過頭來,才恍然回神,那一張臉,竟是襯得園里那嬌艷雍容的牡丹都淡了三分。 蘇婉之的少女春心,也便是從那時起懵懂的。 蘇慎言抬袖,低首:“拜見齊王殿下。” 隨著蘇慎言這么一聲,蘇婉之的神智也神游回來。 姿勢仍是恭謙的站在蘇慎言身后,眼睛卻悄悄向上瞅去。 人還未看到,已先聽得一道極其悅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