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晚自己在床上撅屁股的模樣，還有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天天都撅嘛，嘿嘿。”

戎閻皺眉：“別這樣笑。”

“怎么了？”

“很欠cao。”

唐景旭不笑了，拿過西裝外套讓戎閻穿上，邊問：“幾點回來？”

“你跟我一起去。”

“啊？”唐景旭愣了下，沒忍住又笑出來，“我真的可以去嗎？”

“可以。”戎閻說，“不跟我們一桌就行。”

唐景旭瞅了戎閻一眼，小心翼翼問：“你倆那么多年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從小就跟她沒話說，她總是……”戎閻說到這一頓，板起臉來，“問這么多做什么，沒你事。”

這晚，唐景旭隨戎閻到飯店，在服務生引領下進了包廂，戎閻拉開餐椅落座，對唐景旭說：“你到隔壁去。”

唐景旭就到隔壁去了，前菜剛上，就見有人從外頭進來，唐景旭一看，是顧意。

“你跟安桐一起來的？”

顧意點點頭，走過來坐唐景旭對面，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你不熱啊？這天氣穿高領。”

熱啊，可不穿又不行，那姓陸的王八蛋在他脖子上啜了好幾個印，煩人。顧意又喝口水，懶懶睨了唐景旭一眼：“我不熱，你有意見？”

“沒意見。”唐景旭朝他擠眉弄眼，“就是好奇你脖子上是不是長了什么奇怪的東西。”

顧意一個杯子丟過去，唐景旭眼疾手快接住了，放下，望著顧意笑：“火氣這么大，是沒吃飽還是吃撐了？”

顧意一手撐著腦袋，看他：“以前怎么沒發現你話這么多。”

唐景旭摸了摸鼻子，面色有些尷尬。好像是這樣沒錯，以前和戎閻那弟弟搞一起的時候他也老嫌對方話多，動不動就唐哥哥你今天吃什么了干什么了，要么就是發照片各種問，不是你猜猜我現在哪就是我這身衣服好看嗎，娘里吧唧的，又膩又煩，他有時懶得回答就說別問了，你穿什么都好看。其實并沒有，那小娘炮品味是真不行，也就那張臉能看看，他哥才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就因為太好看了，對著那天仙般的顏，唐景旭總忍不住要張嘴夸幾句，等對方被夸得臉紅，他又忍不住要去調戲。

這一來二去的，話可不就多了嘛。說到底，還是怪對象長得太好看了。

“你能別笑這么惡心嗎？”

哎，忍不住啊。

唐景旭搓搓臉，起身坐到顧意旁邊：“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搞過戎閻他弟。”

“離我遠點。”等唐景旭拉著椅子往后退開一些，顧意才接著說，“記得，怎么了？”

“我懷疑那小子跟戎閻不是一個媽生的。”唐景旭湊近顧意，壓低聲音，“你說安桐這么多年不回家，會不會是因為她爸娶了小老婆，而那小老婆還給她爸生了個兒子？”

顧意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望著唐景旭沒說話。

唐景旭又說：“安桐那么討厭他哥也不是沒有原因，戎閻對他那弟弟是真好，寶貝著呢，一點委屈都不讓受。”

“討厭？”顧意停下敲手指的動作，“你覺得安桐討厭戎閻？”

“不討厭嗎？都表現得那么明顯了，我今晚跟過來就是擔心安桐會——”唐景旭對著顧意腦袋比了個開槍的姿勢。

這點顧意倒是不擔心，他檢查過安桐的包了，但安桐并不只有槍法準，她格斗技術也是相當厲害。

顧意剛想到這里，就聽隔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雖然不是槍聲，但動靜大成那樣，也足夠嚇人了。

唐景旭臉色一變，起身就往外沖。顧意也追出去。

兩人剛到走廊上，正好看見隔壁包廂門打開，一人踉蹌著倒退出來。

是戎閻。領帶歪了，頭發亂了，左臉上還帶個鮮紅的巴掌印，顯然吃了不少虧。

唐景旭看得心驚rou跳，他很在意剛才那巨響是怎么來的，該不會被安桐過肩摔了吧？那可真是要命，戎閻身上還有傷呢。唐景旭抬步就要上前，被顧意拉住了。

安桐拎著包從包廂里出來，站到戎閻身前，朝他伸手：“給我。”

戎閻冷冷回她兩字：“不給。”

“想死嗎？”

“不想。”

“那就給我。”

“不給。”

安桐面無表情盯著他看了一會，低頭拉開手提包拉鏈。唐景旭一顆心猛提起來，顧意屏住呼吸，只見安桐從包里拿出個東西來。

不是槍。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仔細一看，是個玉制長命鎖。

“還你。”安桐隨手將它丟給戎閻，“不稀罕。”

然后手一翻，掌心朝上，又說：“我的還我。”

戎閻撈住安桐丟來的長命鎖，低頭仔細撫摸，過了好一會才從褲兜里摸出個紅色小錦袋遞過去。

安桐伸手接，戎閻卻不放。兩人的手停在半空，暗暗較勁。

安桐冷聲道：“放手。”

戎閻的語氣跟她如出一轍：“你還有話沒對我說。”

“我數到三。”

“數到三十也不放。”

安桐一拳搗向他腹部。

戎閻悶哼一聲彎下腰去，額上瞬間見汗，唐景旭見他脖子上青筋都凸出來了，明顯疼得不輕，可即便是這樣，他手仍牢牢抓著錦袋一角。

安桐靜靜看他片刻，突然說：“生日快樂。”

戎閻咬牙直起腰來，紅著眼瞪她。

安桐抽回錦袋，轉身往顧意這邊走，唐景旭忙沖過去扶戎閻。

“對不起。”

安桐停下腳步。

“他本來是想親口跟你說的，后來出了點意外，以后估計也沒機會了。”戎閻擋開唐景旭的手，扶墻深吸幾口氣，抬頭望著安桐纖細的背影，“你會回去看他嗎？”

安桐沉默良久，輕輕吐出一句：“我也回去看過你。”雖然你們早忘了還有我這么一個家人。

她忍住幾欲奪眶的眼淚，挺直腰背，朝顧意伸出手。

顧意牽住安桐的手，帶著她穿過長長的走廊，以勝利者的姿態瀟灑將身后的人拋下。

43

戎閻在原地站了許久，唐景旭陪他站著，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問，但沒敢主動開口——怕被打。總覺得這種時候戎閻心情應該不會太好。

事實上戎閻心情不錯，因為安桐對他說了生日快樂。

“傻站著干什么，還不過來。”

唐景旭連忙上前。

“等等。”戎閻皺眉擺了下手，“退回去。”

唐景旭很聽話，兩步退回剛才站立的地方。

戎閻這才朝他伸手，唐景旭秒懂，學著剛才顧意牽安桐的姿勢，上前牽住他的手。兩人手牽手，并肩穿過鋪著厚厚消音地毯的飯店走廊，他們從很多間包廂門前走過，一路沒碰見任何人，一般情況下每個包廂門口都會有兩個服務生，唐景旭琢磨著應該是戎大佬包下了這一層。也是，黑老大要面子，被女人打的場面怎么能讓外人看到呢。

“你笑什么？”

唐景旭輕咳一聲，在電梯前站定：“沒笑啊。”

“剛才明明笑了。”

“真沒笑。”

“笑了。”

“嘿嘿。”唐景旭扭頭看戎閻，“那就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