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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薄唇似乎永遠帶著輕佻的笑意,眼神睥睨,雖然穿著書院的青白學子服,渾身卻沒有半點書生氣,反而像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在巡視自己的邊界。事實也是如此,這少年是北疆伍家的嫡長孫伍霍,北疆伍家,是與闕都斛律家齊名的武將世家,甚至伍家的底蘊比斛律家還要深厚得多。斛律家自從戰神斛律鋮去世以后,便再也沒有出過什么耀眼的人物,而伍家卻一代比一代強,到伍霍這一代,已經是炙手可熱的存在了。所以,伍霍在這鐘麓書院,當真是橫行無忌。搶了鐘浚玉佩的是個麻子臉少年,他把玉佩遞給伍霍,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意,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只剩下一條縫了。“伍小將軍,你看到他剛剛對著空氣說話了嗎?我們就說他不對勁,整天盯著奇怪的地方發呆不說,還敢出手打我們。”伍家近年來功勛不斷,已到了封無可封的境地,就連伍霍這樣還未上過戰場的半大少年,都被提前封了個小將軍的稱號。這些書院里的應聲蟲,自然也整天把“伍小將軍”幾個字掛在嘴邊了。“小將軍你看這塊玉,成色上品,鐘浚區區一個縣丞之子怎么可能有得起?定然是他偷來的。”這些人打著伍霍的旗號在書院里惹是生非,最看不慣夫子贊賞的學生,但其他學業優異的學生家世也都不差,他們不敢動,便只好把主意打到鐘浚頭上了。但鐘浚小時候便因為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被同齡人排斥欺負,久而久之,被欺負狠了的鐘浚也學會了反抗,他力氣不算大,但出招陰狠,照著要害攻擊。這十幾號人都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鐘麓書院不允許帶書童,他們只能自己上,卻根本不是鐘浚的對手。以前都是小打小鬧,書院里小懲大誡,伍霍也沒空閑管他們,但這次鬧得大了些,竟然把伍霍都招出來了。“是嗎?”磁性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重的男性氣息。伍霍當然也不信麻子臉的話,但他還是把玉佩接過來看了看。玉佩要映著陽光,才能看出品質,仿佛為了印證麻子臉的話,伍霍把玉佩高高舉起瞇著眼睛看,陽光穿過乳白的玉佩,能看清里面細微的脈絡。確實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好玉。但這樣的玉,身為伍家嫡長孫的他見的實在太多,以至于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他興致缺缺地收回手,剛想把玉丟給麻子臉,就聽到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在他心間響起,“好疼啊,不要再曬了。”這聲音軟軟糯糯的,像極了北疆特有的糯米酒,香甜得能把人耳根熏軟。伍霍心間一動,往四周看了看,“誰在說話?”他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寂靜下來,均驚疑不定地看著伍霍。顯然,他們沒有聽到任何異常的聲音。那聲音又響起了,因為寂靜的環境,伍霍聽得清楚,那個聲音小心翼翼地說,“你也能聽到我說話嗎?”伍霍銳利的視線,定格在他手心的玉佩上,還未來得及說什么,鐘浚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伍霍,還給我!”他當然也聽見了小寒的聲音,但從伍霍的舉動他看出,伍霍竟然也能聽到小寒的聲音。“原來如此。”伍霍先前聽麻子臉說鐘浚這個人孤僻怪異,他心里還不以為然,卻沒想到鐘浚身邊還有這么個解悶的小玩意。上好的玉佩他見過不少,甚至親手毀掉的也不在少數,但會說話的玉佩,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心中念頭急轉,手轉了個彎,把玉佩放進衣襟里,雙手抱懷笑的有些痞氣,“還給你?你有什么證據證明它是你的?”看伍霍這架勢,鐘浚便知道他是不打算還的了,但他還抱著一份微茫希望說,“那是我母親的遺物,背面刻著一個蓮字。”“哦。”伍霍輕蔑一笑,卻根本沒有拿出玉佩看一眼,去驗證鐘浚說的是否屬實,他只是聳了聳肩,然后說,“我剛剛看過了,玉佩上一個字都沒有。”“——伍霍!”鐘浚的怒氣終于忍耐不住了,他沖上去想把玉佩搶回來,卻在半路上就被麻子臉帶人擋住了。“身為鐘麓書院的學生卻做出雞鳴狗盜的事,鐘浚!你真是辜負了夫子們對你的期望。”連名頭都找好了,他們一擁而上,沒多久便把鐘浚包圍了。伍霍沒有加入戰圈,而是帶著懶洋洋的笑,站在一旁旁觀。他聽見玉佩里的那個聲音又響了,只是打架的聲音太過嘈雜,他聽不清。“小聲些!”伍霍低喝了一聲,那邊傳來的聲音頓時弱了很多,但戰況卻變的更加激烈了。玉佩里的人似乎都嚇到了,不停地說,“不要打哥哥,快停下來……”這小家伙叫鐘浚哥哥嗎?伍霍多了點興趣,隔著衣料戳了戳玉佩,“小家伙,你也叫我一聲哥哥,我讓他們停下來。”玉佩安靜了一瞬,那邊鐘浚已經漸漸處于弱勢了。伍霍也不催促,就這樣等著,過了許久,那柔細的聲音,才終于再次響起,“哥哥。”第34章第二世(4)這一聲哥哥,像電流一般通遍了伍霍全身,剎那間從心尖到耳根,都泛起了一陣奇異的酥麻感,讓伍霍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根。酥麻感還未完全散去,玉佩里的小家伙已經忍不住催促他了,“我叫了,你快讓他們停下啊。”伍霍懷疑小家伙能看見外面的情況,因為鐘浚鼻子上剛剛挨了一拳,流了很多血,與之相應的小家伙的情緒也很緊張,說話都帶著哭音了。伍霍雖不是什么好人,但總算還是言出必行,在鐘浚腹部又挨了一計重拳之后,他終于淡淡開口了,“差不多就住手吧。”伍霍即使什么都不做地站在那里,也是很有威懾性的,他的話比山長的話還管用,聽到他的命令,眾人都不約而同地住了手。麻子臉卻心有不甘,他舉起的拳頭沒有放下,而是順勢往鐘浚右眼上補了一計,鐘浚眼眶四周頓時便泛起了青紫。“鐘浚哥哥!”小家伙快急壞了,這下子徹底被惹哭了,伍霍能聽到他小小的抽泣聲,“你們欺負哥哥,都是壞人……”麻子臉打鐘浚,伍霍可以不予理會,但把小家伙惹哭,伍霍的心情頓時就不那么美妙了。他手指順著玉佩摸了摸,像是在安撫里面的人,一雙虎目的溫度卻驟然降了下來,鎖定住麻子臉。“小、小將軍,您這是怎么了?”麻子臉被他看的忐忑,抓著鐘浚衣襟的手不由得松開,鐘浚便如一攤泥一樣,昏倒在地上。“小將軍也是你能叫的嗎?”伍霍神情冷漠,嘴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