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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瀾抬起搶,瞄準了自己的太陽xue,他在微笑,賀駟也在和他微笑。“我陪著你。”賀駟抽出了自己的配槍。作者有話要說:上班先把這個發出來,感覺一天最重要的任務就完成了,松了一口氣。明天也是10點左右哦。第107章三個人杜云峰兩天一夜沒合眼,趕回了周縣,大轟炸十幾里外就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糟了。兩三百人的隊伍,對兩三千的守軍,以一敵十。城里熱浪翻滾,杜云峰帶著隊伍就直接和日本守軍開仗了,手榴彈在城外開了花,槍聲大作。杜云峰要進城,不論如何他要進城。河道處的機關槍響提醒了他,他帶著人跟守軍爭奪起了河道。忽然大作的槍聲,讓周瀾遲疑的放下了槍。只要有戰斗,就說明日本鬼子還在被牽扯。“試試!”賀駟抱起他,“你槍里的子彈留著。”周瀾燒爛的腿只能泡在河里,賀駟背著他往前蹚水,一步步接近戰斗最激烈之處。及至看清來者正是杜旅,周瀾摟著賀駟的脖子開了槍。槍聲成功引起杜云峰的注意,于是河道處的幾挺日軍機槍成了活靶子,杜云峰也不管身后的日軍攻擊了,把所有火力集中到了河道。他看見賀駟和周瀾只有人頭將將伏在河面上,時起時落,似乎隨時都會消失不見。他什么都顧不上了,下令死命的打,牽著繩子跳下河,朝那兩個人游去。他一接近就拉住了周瀾的胳膊,“給我。”他說。賀駟不爭搶,他筋疲力盡,這個時候,只有杜云峰才能帶著周瀾盡快脫離這地獄。身上一輕,賀駟就覺得水的浮力巨大,托得他站不穩腳步。他眼前一陣陣發白,感覺像走在云朵里,周身軟綿綿,上下眼皮也重起來。完全感覺不到傷痛,好想在云朵里睡個覺啊。子彈打在水面上,嗖嗖聲中水花四濺,可是他沒覺得怕,也沒覺得痛。他只想睡,沉沉睡去,非常非常困。杜云峰在槍林彈雨中浮游著,趙小虎和幾名衛士終于也接近了,逆流而行,杜云峰也是拼盡了力量在逃命。好在繩子拽在腰上,頂著迎面而來的河水,還有數不清的河流漩渦。周瀾緊緊趴在他的后背上,他本能地怕水,可還是向后張望,杜云峰聽見他迷迷糊糊地喊“四哥!”杜云峰氣得差點把他扔出去,但終究也只是嘆了口氣,一閉眼,跟幾個兵喊:“把那個拖后腿的也拽過來”。賀駟已經意識恍惚,臉白如紙,看不出呼吸。杜云峰也是在上岸以后,一手把周瀾馱上馬背,才看到賀駟人事不省的樣子。杜云峰騰出另一只手,狠狠就是一耳光,他大吼了:“別讓老子白救你!”這一吼,比炸雷都提神,賀駟在恍惚中看到了當年黑鷹山那個大當家,朝他們這些小的洪亮一嗓子。日本鬼子的火力全集中到了這里,要不是有河邊荒野蒿草影響著視野,杜云峰他們就會成為禿子腦袋上的虱子,瞎眼搶手都能打中他們。日軍已經不再圍城,開始瘋狂的追擊,但又不是往死里打的追擊,而是試圖再次合圍,把杜云峰困死。損兵折將的杜旅水里火力的折騰一翻,也到到了強弩之末。人擄出來了,決不能功虧一簣,眼看著合圍即將完成,四面八方的蒿草中的敵人若隱若現。像他們這樣的中國軍人,落到日本人手里是沒有好下場的。憑著直覺,他帶著百十號剩下的小兵往一個方向突圍,杜云峰在周瀾身后,把他壓在馬背上,一手拽著韁繩,一手開槍。他的衛兵們騎著戰馬簇擁著他,不斷有人倒下。就在擁擠的人潮里,杜云峰突然瞥見了一個空隙,有一個日本軍官被一小搓日本鬼子環繞,正舉著□□下令。絕對是下意識的反應,杜云峰抖手就是一槍。有那么非常非常短的一瞬間,他相信那個日本軍官也看見他了,他們隔著晃動的人頭衣袂對視。那個人眼睛亮了一下,槍口移動。杜云峰相信,那槍口一定是想朝向自己的。同時,他覺得那個日本軍官非常眼熟,可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他手比腦子快,早早做了決斷。隔著無數個人,“嘭”的一槍。賀駟可看清楚了,那顆子彈正中今信雅晴的眉心。他咕嚕著眼珠子望向周瀾。周瀾低低伏在馬背上,臉朝另一邊,顯然是沒有看到轉瞬即逝的場景。擒賊擒王,日本人亂了,他們趁亂死里逃生。奔逃了十余里,他們終于再天黑之后逃進一處山里。本該連夜撤退的,可是杜云峰的人馬長途奔襲之后打了一場惡戰,現在已經精疲力竭,連馬都跑不動了。再說搶出來那兩個人傷都很重,意志不清,隨時要斷氣的摸樣。于是他們只能暫時往荒僻的地方躲。秋夜,山里風涼,不敢大張旗鼓的烤東西吃,這些人只能找些野果子填飽肚皮,好在人餓瘋了什么都能吃,小兵們逮到松鼠耗子直接剝了皮就吃了。吃飽以后,留下幾個放哨的,人們稀稀拉拉各自找樹下打盹去了。幾個重傷的被抬進了山洞,趙小虎在山洞里小心翼翼的攏了一堆火,怕火光招來日本人,便和幾個兵用樹枝蒿草在洞口搭了一個簡易的門,遮擋了大部分的火光。隨行軍醫的小小醫療箱沒有多少物品,除了剪刀紗布,藥品少的可憐。中了槍的士兵,只能咬著樹枝活剜子彈,杜云峰只是子彈擦傷,自己咬著紗布一端,另一手幫忙,在小臂上做了一個簡單包扎。他不讓軍醫管他,他的軍醫正給昏迷不醒的周瀾剪開糊在腿上的布料。燒焦的布料粘在血rou模糊的rou坑里,軍醫割掉已經燒熟的碎rou,用酒精處理干凈之后,杜云峰才第一次看清了這條腿。他知道,周瀾這輩子都站不直了。砸碎的膝蓋骨,和嚴重的燒傷混合在一起,周瀾的腿少了一大塊,就像被一只巨大的鐵嘴,連骨頭帶rou的咬去了一個半圓。“旅座,周師長這條腿恐怕是保不住了,我雖然處理了,但是條件有限,搞不好得截掉。”“別截,”賀駟忽然開口,他半躺著靠著石頭,目光一直沒離開忙活的軍醫,“他缺手,以后再缺腿,以后可怎么活?”“去你媽的,”杜云峰被他點到了痛處,認為他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懂個屁。”不過他馬上轉向軍醫,“有什么辦法不截?”“旅座,”軍醫給周瀾注射了消炎針,頭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