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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能隨叫隨到,賀班長跟您出生入死的,你說不要就不要了?”“李國勝,”周瀾莫名的放下筷子,“你說人話,想好了再說。”馬國祥往外拉李國勝,邊拉邊叨咕:“李班長,團座今天胃疼,你要是對我有意見你單獨跟我說,別惹團座生氣。”李國勝那個氣,一揮胳膊又沖了回來,他從不逆周瀾的龍鱗,從不說過火的話,不過他是真急了。“團座,”他說,“賀班長中午來過團里走了。”周瀾雙手抱胸,后靠坐穩了:“我知道,我又沒讓他走,他自己要走,他回來我還得送送他?”“關鍵是我懷疑賀班長出事了,”李國勝急得直跺腳,“本來只是懷疑,不想輕易驚動你,不過人沒找到,我覺得您得管管。”周瀾一下就變了臉色,一把拉過來李國勝:“什么意思?”李國勝就把軍需那幾個喂馬小兵的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了,還說自己已經派人去草場找了,不過沒找到人,倒是看到樹下不少血跡,其他地方的血都沖淡了,沒見到人,事情很不對頭。“他說雪里站是那個人的馬?”周瀾皺著眉問。“原話是這么說的。”周瀾霍地站起,一顆心猛跳。賀駟遇見杜云峰了。兩方立場,早在杜云峰叛變的時候就立下了。杜云峰為什么突然離獨立團這么近?他會不會把賀駟怎么樣?賀駟呢?那個家伙倔強的很,最近賭氣都不回團里,會不會對杜云峰痛下殺手?樹下是誰的血。誰的都不行啊,手心手背都是rou。他急匆匆的往外走,碰掉的碗筷稀里嘩啦的掉在地上,馬國祥還是阻攔一下,沒等他拿捏好媚笑,周瀾不耐煩的吼了聲“滾”便消失在夜色里了派了更多的人去搜山,周瀾騎在雪里站背上,親自監督,然而毫無成果,保定城里也派了人,各大醫院都去看了,也沒接收過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位。周瀾甚至估計賀駟是被杜云峰擄走了——那是他的兄弟,現在在自己身邊“幫兇”,杜云峰干得出來。于是他返回團里,想都沒想,就搖話機打到了混成旅的旅部。話務兵候在一邊,以往都是電話接通之后,一切妥當了,長官才會通話,可是今天團座很急,自己就叫線了。只聽周瀾說:“我找杜云峰。”接電話的是宋書棟,他剛親自給杜云峰后背敷過藥,杜云峰不肯說是為什么受傷的,只是沉默,宋書棟怎么都沒問出口,這會接起電話,只聽是個陌生的聲音,就語氣生硬的說:“我們旅座不方便接電話,你哪位?”結果話筒里面傳來聲音:“我是獨立團團長周瀾,你讓那個混賬過來接電話!”宋書棟腦袋轟的一聲,他轉頭看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杜云峰,意識到那些傷恐怕都是和周瀾有關系的。他的聲音就結巴了,他在心底里怕周瀾,覺得對是條毒蛇:“他……旅座他不方便,你有什么事和我說吧。”“如果那個混賬不把人交出來”周瀾在電話里平靜的說,“我今晚就帶兵過去打到你滾出保定。”杜云峰這次保定臨時駐軍,兵力十分有限,他的大部隊都在北平宛西境內。這一點宋書棟清楚,看來周瀾也清楚。宋書棟有點慌,正要說話,手背一熱,卻是杜云峰抓住了話筒,詢問的看了他一眼,自然而然的將聽筒放在耳邊。他說:“喂?”“杜云峰,把人還回來。”杜云峰愣住了,即使隔著話筒,這聲音都是如此耳熟,不像是來自外界,倒是像來自他內心某處,與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產生共鳴。他一天當中,經歷了太多莫名其妙,言說不清的人和事,可是在此刻,他突然心有靈犀的脫口而出:“周瀾?”宋書棟在一旁直勾勾的看著他。“我和你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了,不涉及旁人,賀駟是你的兄弟,他沒有對不起你,你要是傷他性命你就太混蛋了!”聽到杜云峰好好的在打電話,周瀾斷定,受傷那個肯定是賀駟無疑。“你說那個黑小子?”杜云峰非常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在我這,不過他傷得不輕,他不讓我見你,為什么?”周瀾在電話那一端笑了,笑賀駟的癡情,也笑杜云峰的直白——他不知道賀駟喜歡周瀾的心思,當然覺得賀駟在多管閑事,他以為還是在黑鷹山或者保安團?兩個人干一架其他人都沒資格拉架?早不是那個時候了。不過他不想和杜云峰解釋這些,如果不是擔心賀駟他不會給杜云峰打電話。他只是說:“賀駟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輕饒了你的。”對方沒解答疑問,杜云峰按捺不住了,他不顧宋書棟的目光,直接提出要求:“周瀾,我要見你。”可惜,周瀾沒有聽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他急著去找賀駟,杜云峰好好的,不需要他cao心了。將近深夜的時候,四處都找不到人,李國勝忽然一拍腦袋想起賀駟租的那個小破宅子。周瀾騎馬換汽車,帶著認路的李國勝直接進了保定城。果不其然,賀駟的宅子,大門都沒關,撩開里屋門簾的時候,只見黑燈瞎火的床上躺了個人。“團座,班長真在這。”黑暗中摸到燈泡打開,勉強照亮了里間。賀駟胸口纏著布,人歪在床上,意識不堪清醒,周瀾拍他的臉,他就眼珠睜開動了一下,認出了周瀾,還恍惚的笑了一下,隨即又睡了過去,或者說昏了過去。李國勝扯開紗布看,隨即抬頭,叫了一聲團座。周瀾一瞧,那長長的傷口浸滿了刀傷藥,但可能是被雨水泡壞了,傷口并不愈合,而是向兩側翻開,露出血紅粉白的人rou。幸好開了車來,趕緊把人送去了醫院。保定城不小,而是沒幾家像樣的醫院,醫生一看到開始發炎的傷口就只搖頭,周瀾趕緊從團里調了軍醫過來,還帶了幾支盤尼西林。這些藥現在很緊俏,團里也不多,本來是針劑,現在好幾支一起扎到大藥瓶子里掛水。軍醫最經常處理的就是各種外傷,胸口的傷口重新消毒縫合針腳細密,并不難看,等以后拆線了,只要長平整,也不會太猙獰。當然了,和賀駟一身傷痕累累的疤痕比起來,這道真的不算什么。那道肩胛骨上的,是被人暗算的,趙長江的營在察哈爾叛變,想拿了周瀾跟日本人邀功,暴動中,賀駟用后背為周瀾擋了一刀。胳膊上有燙傷,那是冰天雪地的凍傷,本來不嚴重,可是天太冷了,樹枝引不著火,賀駟便暗暗的抽了里面的棉絮做火引子,一來二去,周瀾是溫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