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2
手撫摸了馬臉,而那馬毛茸茸的大眼睛里竟然流出淚來。“小家伙,認識我?”杜云峰摸著馬脖子問,“我肯定見過你,肯定的。”馬喉嚨里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低下脖子用額頭不斷拱他,十分的親昵。這時,那幾個小兵才騎著馬追了上來,連滾帶爬的跳下來,其中一個很不客氣的吼:“你敢逗我們團座的馬?”杜云峰有點意外:“你們團座?周瀾?”“我們團座的名字是你叫的?你算老幾,什么來路”,另一個士兵很橫的補充道,“問你呢,什么來路?看你也不像老百姓,是不是特務尖細,說話!”說著就用手里的馬鞭子杵了過來。杜云峰還未還手,那馬倒先發瘋了,先是前蹄高高揚起,嚇得那小兵丟下了手里鞭子,后是馬屁股一調,后蹄一陣狠踢。杜云峰倒樂了,上去拉住了馬韁繩:“這蹶子尥得漂亮,不知道還以為是我的馬!”那馬低聲嘶鳴。幾個小兵懵了,嘴里叨咕著“雪里站瘋了啊?”他們只是最低等的喂馬養護的士兵,身份地位還不如長官的馬,馬敢踢他們,他們卻不敢真抽這馬。“哦,雪里站……,你叫雪里站。”杜云峰不理會那幾個小兵,撫摸著馬鬃毛,腦子里有點亂。這名字好熟悉啊,感覺就在腦袋后邊,隔著一層紙,一捅就能破,很多事情馬上要呼之欲出,跟著這匹馬一起奔向他。腦海里有些模糊的畫面,他騎著這匹馬,對,他騎著。不對,是兩個人騎著,他懷里抱著一個個子比他矮的少年,頭發摩擦著他的嘴唇下巴。一個模糊的聲音從前方人的嘴里說出,他說:“云峰!”杜云峰一個激靈,再凝視眼前的棗紅大馬,他有些猶豫的說:“這是我的。”話一說出來,心里一動,他瞬間就肯定起來,“這是我的馬,沒錯,是我的!”那幾個小兵還以為遇到了劫匪,嗷的一聲大喊:“軍馬你也敢搶?”那幾人把杜云峰當成了搶馬賊。他們跑回馬匹旁邊,摘下了武器,清一色的三八大蓋兒。杜云峰一摸后腰,摘下來勃朗寧,他不想起不必要的沖突,嘴里說:“不要誤會,我是……”他的話沒說完,只聽后邊傳來一聲低吼:“放下槍!”幾個小兵看清了來人,馬上聽話的收了槍,領頭的跑上前去:“報告賀班長,那人來路不明,還帶著槍,我看是來搶馬的!”山雨欲來風滿樓,黑壓壓的烏云遮蓋了半個烈日,杜云峰緩緩轉身,望向來者。這聲音他熟悉,那日在竹林,隔空喊話的那位。烏云飛快的吞沒了整個日頭,黑暗襲來,風圈著草屑打旋刮過,來者也是普通裝束,不過腰背挺直,氣質干練,眼神犀利,也是個行伍的做派,正一步步朝他走來。這也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那人也盯著他,呵斥小兵:“那就是他的馬。”杜云峰可謂“驚喜”不斷,一開始是熟悉的馬,然后又看到了熟悉的人,也是腦后邊,近得很,脫口就能叫出名字可是偏偏想不起那種。狂風中,他瞇著眼睛,緊緊盯著對方,風里卷來酒精的氣息,這個醉酒者的來意十分不分明。“大哥!”來者站在他面前,一樣的高大,一樣的寬肩闊背,稱呼是熟悉的,眼神卻是冷的。杜云峰從上到下的打量他,酒味濃厚,這么大的風都稀釋不散。“你叫我什么?”杜云峰靜靜的反問。黑小伙笑了,很不屑的嘲笑。嘲笑的神情很快消失了,他不再看杜云峰,而是拾起了兩把小兵的刺刀,晃晃悠悠的在手里轉了個圈,冷漠的吩咐周圍:“趕馬回營地,這么大的雨,馬病了擔待得起嗎?”幾個小兵明顯很怕他,唯唯諾諾的扯著馬走,雪里站不肯就范,賀駟就扯著馬韁繩狠狠給了一鞭子,下一鞭子直接抽到了馬臉上,馬疼的直退步。賀駟指著馬說:“喂不熟的東西!不是老子保你,早剝皮吃rou了。”畜生到底是畜生,挨了打,幾個小兵給馬上了嚼子,也就拉扯走了。人都走了,那黑小伙留下來,轉過身又開了腔:“大哥,你也是個畜生!”“罵誰呢?”杜云峰不樂意了,“我認識你嗎?”賀駟嘿嘿的笑,笑夠了,臉一收,正經是個冷臉子,他惡狠狠的說:“裝不認識?當大官了,正規軍了,哈!”“我不認識你,別扯淡,有話說話,沒話滾!”杜云峰不想跟醉鬼胡扯,回頭打算牽馬走,到獨立團找個明白人說話。“我讓你走了嗎?”賀駟酒氣上頭,血一陣陣往腦子里涌,他一馬鞭子就抽了出去。這下又突然又狠,杜云峰躲的很迅速,可還是被抽到了肩膀手臂,他就地一滾,他的勃朗寧脫手了。不過他順勢拾起了三八大蓋上卸下來的刺刀,肩膀一陣火辣辣的鉆心痛,刀尖指著對方,大吼:“你找死啊”賀駟沒理他,又一鞭子抽了出去,他也吼:“你跟我裝什么大尾巴狼!你什么貨色我不知道嗎?燒殺搶掠哪樣不拿手,現在想從良了,大哥,你不害臊嗎?”他那鞭子又粗又長,抽的杜云峰到處躲,撿不起□□,手里的短刃一時派不上用場。真是活見鬼了,醉鬼一口一個大哥,一口一個畜生地叫他,翻滾躲避,草葉被大風卷得東倒西歪,烏云吞沒天空,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夜空,鞭子席卷而來,說時遲那是快,杜云峰憑感覺在鞭子收回的瞬間徒手抓住了尖端。用力一拉扯,醉鬼便一個踉蹌跟了上來。揮出刺刀向前突擊。那醉鬼倒是身手奇快,腳步沒穩,手上一用力用鞭子把兒格擋起來。一攪一扭,一抽一揮,碎成幾段的鞭子揚向空中,隨之伴隨落下的是豆大的雨點子。就地一滾的賀駟躲開了刀鋒,他雖然喝了不少,但是身體的格斗技能卻并未失去,那是多少次生死歷練成的本能。單手一撐,他利落地起身。胸口的衣服被割了個大口子,他揮手扯掉上衣,露出精赤的上身,從脖子到胸肌一道新鮮的傷口,斜貫前胸,刀鋒銳利,此刻才逐漸的滲出血來。杜云峰持刀端詳對方,只見那軀體也是身經百戰的,新傷摞在老疤上,如同畫作上又填了平淡一筆,并不顯得突兀。他是個惜才的將領,心里暗暗佩服獨立團有如此驍勇好斗且身手極好的人物,如果對方不是喝了酒,恐怕身手更加了得。可惜了,是個四六不懂的醉鬼。杜云峰警惕的看著他,在噼里啪啦的雨滴里喊:“醒酒了嗎?瘋狗亂咬也得有個理由吧?”賀駟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