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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法師做下的錯事,你們就要將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也列為罪犯?難道所有法師都理應受到這樣的侮辱?”“好啊,你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奔t衣主教站起身,張開雙臂對著觀眾席聲嘶力竭地吶喊道,“看看這個人!他在為邪惡的異教徒進行辯護!”場中的氣氛終于緊張到了極點,喧囂吵鬧聲讓衛兵們下意識地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埃文環顧四周,終于站起身來,沉聲道:“夠了!無論主謀是誰,斯蒂凡·勞森,以你親口承認犯下的罪行,難道還不足以你為此抵命?!”☆、第38章來自圣者的裁決。“償命!”有人在觀眾席上尖叫道。但緊接著,他發現沒有人跟著他喊叫,所有人像是忽然靜了下來,只有一陣尷尬在無聲當中蔓延。勞森站立不穩,似乎因體力消耗過劇而一陣暈眩,他勉強支撐住身體,定神道:“我有罪,我宣誓效忠父神,卻失去了貞潔。按照戒律,我已經沒有資格留在父神的神國當中?!?/br>他將自己手上的權戒緩緩摘下來,這個動作緩慢又帶著顫抖,當權戒終于被剝離下來時,勞森又踉蹌了一下,一手扶著椅子勉強站住,繼續說道:“在教皇冕下的文書到達之前,我要求最后一次行使紅衣主教的權利——”“我請求‘圣諭的裁決’?!?/br>“什么是‘圣諭裁決’?”埃文轉過頭,低聲詢問修伊特。而法師低聲回道:“紅衣主教的特權,用來保命。他們很快就要請出負責裁決的圣人塑像,屆時只要走一個過場,就能證明圣人認為勞森罪不至死?!?/br>就在兩人說話間,法官席上已經交換過了意見,而臺上剩下的主教們議論紛紛。有人從高臺上跑下,交給勞森請求書函。而勞森將自己剛褪下的權戒印在上面,同時簽下自己的名字。法官重新取得這書函后,認真核對,最終高聲說道:“莫阿大法院同意紅衣主教勞森閣下的請求,這鈔圣諭裁決’將依照這份請求,請出騎士道八領袖——暨正義的裁決者——暨‘黎明’圣者的干預。”“這是哪里來的荒謬規矩?”埃文低聲道,“一具塑像,如何說明勞森罪不至死?”修伊特淡淡道:“塑像只不過是個借口。圣諭裁決的本質不過是世俗王權,對至高無上的神權做出的妥協;凡是教廷高層人士在被世俗法律審判,或將被執行死刑時都有權請出裁決,這是他們用以保命的特權。”圣騎士只感到一陣荒謬,更想不到勞森居然恰巧選擇了“黎明圣者”來做這個借口;然而他仰頭看去,觀眾席上一片肅穆,似乎所有人都感覺不到這么做有什么不妥。高級神職人員的性命是無比寶貴的,凡人的法律不能宣判他們的死刑,只有神國的諭旨才能——這個觀點早已深入人心。法院中一座特殊的石門被打開,數名士兵從里面走出,推著一具大約兩人高的大理石塑像——所謂的“黎明圣者”便被放置在了法院的正中央。埃文和修伊特同時仰頭看去,這雕像一手拄著劍,一手托舉著一把鍍金的天平。法官仍在高聲宣讀關于“圣諭裁決”的律法。當危險似乎結束以后,他就從桌子底下鉆出來,現在宣讀著神圣的法律,他就又恢復了那個威嚴高大的法官形象。——就好像宣讀一張紙就能賦予他足夠的能量似的。兩名士兵搭著特制的階梯走上去,在雕像托著的天平兩端各放下一根來自雉雞的羽毛。精致的天平微微一晃,很快恢復了平衡。而此時法官說道:“罪惡的靈魂將產生額外的重量,但牢記:我們每個人都有罪。本庭只審判罪孽的輕重,一個不至于死罪的人,會比羽毛更輕?!?/br>他取來一張用圣水浸過的羊皮紙,在上面用紅墨水寫下勞森的全名,接著將羊皮紙卷起,示意士兵放到天平的一端去。士兵取下一邊的羽毛,將這羊皮紙放上去;雕像被緩緩轉動,鍍金的天平似乎在散發出零星光輝;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天平立刻晃動了一下,竟傾斜向了羽毛的那一端。所有人屏氣凝神,法官宣判道:“在今日的裁決官‘黎明圣者’的注視下,本次圣諭審判即將終結,斯蒂凡·勞森先生的罪行未達死刑,關于他的審判將移交上級法庭——即圣都科倫納教廷第一法院進行裁決?!?/br>接下來便是等待記錄官結束冗長的文書記錄的時刻。一切井然有序,沒有人提出這種兒戲一般的宣判有多不合情理,他們甚至已經開始津津樂道這場精彩的審判,和幾次戲劇般的真相披露。埃文上前兩步,直視著上方高臺上端坐著的執法者和主教們,他的目光深具威嚴,以至于他們都莫名停下了動作。“這是什么鬼東西?”埃文直截了當地伸手指著那座雕像和那具天平問道,“告訴我這是什么鬼東西?”“這……你!”法官瞠目結舌,“這是騎士道八大領袖之一,是數千年前就被封圣的——”“我知道這雕像的名字?!卑N睦淅浯驍嗟溃拔抑幌胫?,一具雕像有什么權力決定一名罪人的判決結果?你們坐在這個法庭上,相信的究竟是一場禱告,還是道德、法律和正義的伸張!”漸漸有人開始交頭接耳。一名主教起身主動說道:“閣下,圣諭的合理性早在千年之前就有所定論,來自圣人的判決難道不比我們凡人的律法有效嗎?”底下一片附和聲。埃文難以置信,搖了搖頭道:“開什么玩笑,你們制定和完善這些法律這些條款,難道不正是為了推翻這種以個人的主觀意愿進行的判定嗎?一張羊皮紙會輕于一片羽毛,違反常理的事顯然是因為有別的因素作祟,而這就能夠證明一個人的罪孽輕重?這是在拿生命和法律開玩笑!”那名主教向自己左右的同僚看了兩眼,似乎尋找到足夠的支持,反駁道:“但……這是來自圣者的裁決啊。”沒有人覺得這樣做欠妥,沒有人覺得荒謬,這種利用著人民的愚昧的贖死儀式被居心叵測的弄權者披上了一層神圣的外衣,轉瞬便成為了信徒們奉之為圭臬的教條。埃文站在他們中間,像一萬個鼓掌稱頌的人里,唯一一個感到不公和憤怒的人。他因此顯得尤為孤獨。埃文深吸一口氣,上前兩步,抬頭打量著這座“黎明圣者”的雕像。修伊特微皺著眉頭,有一瞬間似乎就要伸出手阻止埃文這么做……但他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