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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一敘?”即墨微思忖片刻,才道:“師叔既然相問,我便也有一請。還托師叔轉告家父母及家師,化神機緣不知是否尋到,但,我先尋到了所慕之人。”祁元頓時頭大:“所慕之人?那日那人?”那日的結丹修者,若以平常論,那一顆赤霞丹的后手,在他看來留得極為漂亮。權之以利,又暗中以勢相壓,行事可稱周密。但若以自家小輩的道侶來論,則過于狡詐。無需深究,祁元也知道是自家少府主被人把玩于鼓掌。祁元幾乎在即墨微點頭承認的那一刻,便脫口而出:“道侶者,是否該尋一位良善溫婉些的?”第26章不見祁元這一問,便讓即墨微想到了池秋鈺那時恭順的模樣。當即便皺了眉,回道:“不喜歡。”“那你所慕之人?”祁元倒是真的好奇了。這么多年,東圖甚至外洲多少元嬰女修,求到即墨府門下,欲結秦晉之好,小即墨都無動于衷。還以為他是塵心不動了。如今下山一趟,竟愛上了一位結丹女修?“嗯……”即墨微也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來總結池秋鈺。對外人時,游刃有余。對他時,看似綿,實則韌。看似固若金湯,又只需少許手段,便能觸到柔軟的內心。雖然時不時就算計他,卻讓他甘之如飴。此時被祁元這么一提起來,只一想到那個名字,便覺抓心撓肺,想得很厲害。他甚至,都還不知道丹生長什么模樣……祁元哪里知道,他這一問,竟有幸看到了一出變臉好戲。即墨微初時略顯迷茫,繼而唇角微揚,再來眉頭一皺,最后一聲悵嘆。“唉……”即墨微嘆氣,方才的怡然自得,已消失不見,只剩愁眉苦臉。只這一出,祁元便知道,勸是不管用了,怕是情根深種。祁元心中默默算了算,小即墨下山到如今,也不過月余。僅這月余的時間,那位結丹女修,到底是哪般手段,竟讓即墨微這般心馳神往?性情已是不好評價,祁元便問道:“那女修,生得貌美?”那日所見,即墨微隨行之人一副男子打扮,想來也不可能會是真容。即墨微一頭霧水:“什么女修?”祁元道:“你所慕之人?”即墨微略顯尷尬,應道:“丹生不是女修。”……“不是女修!!”饒是祁元,也不淡定了。卻不知,即墨微下一句話,讓他更不淡定。看祁元驚訝成這樣,即墨微反倒奇怪了,應道:“戚師叔也不是女修啊。”祁元一句話差點哽在喉間:“關……關戚若海什么事?”即墨微應道:“就祁師叔你問,我才坦白說的。”言下之意,即墨微不說,祁元已經懂了。但,他和戚若海的關系,別人都不知道,即墨微怎么……祁元忽然想到,曾經某次,他總覺得有人來過。所以那時,不是錯覺,而是即墨微來過?祁元到底是又重新坐了下來:“你難道……是因為……所以才喜歡了男子?”這話問得遮遮掩掩,即墨微卻還是懂了,回道:“關師叔什么事?也就是遇到丹生……”這么說著,即墨微望了望街邊的人來人往。修者天生靈根,就少有長得丑的。再隨著境界提升,更令人容光煥發。去往內城的行人中,無論男女,容貌上佳者有之,修為上佳者有之,兩者兼具的更是不勝凡幾。但這些人,落在即墨微眼中,都平平如常,引不起絲毫波瀾。如此,即墨微便又道:“也不關男子的事,也就是丹生。”他慕丹生,丹生卻心不在此,甚至心不在長生。修行四百余年,丹生一心所求,竟如凡俗中人,但求綿延子息。想到這里,即墨微忽然一愣,口中輕吟道:“欲化神,先化人?”難道,與丹生相遇,竟果然關乎機緣。若是以往,尋到了化神之機緣,即墨微當欣喜若狂。此時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卻高興不起來。他寧愿相信自己只是因為是丹生,所以才喜歡了丹生,而不是因為所謂機緣,才讓兩人有這一場相逢。他慕丹生,若求丹生為偶,必會亂丹生之道心,亦不可能讓丹生與女子孕育后代。若他相助于丹生,成丹生之所求,那他情之一往,何去何從?他此前與丹生同處,只覺目眩神迷,根本就沒有機會想這么多。此時與祁元一番對談,無意之中,想到這里,即墨微當即出了一身冷汗。祁元見即墨微神情忽然嚴肅,又言及化神,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小即墨,你還好吧?”祁元這一問,即墨微驚回了神,半晌,語意艱難問道:“化神與道侶,擇其一,師叔會如何選擇?”前面才說到性別,后面卻忽然扯到化神,祁元問:“關化神什么事?”若求丹生為偶,機緣自斷,化神自不必提。若真助丹生成所求,他心中就會不留遺憾,成功化神?只這么一想,即墨微忽然明白,為何近萬年來,竟無人能成功化神。天道不仁,欲求長生,果然不是易事。看即墨微再度沉默,事關化神,祁元也不好再問。即墨微忽然笑了笑,對祁元道:“之前所請之事,大約不用師叔轉告了,我還是回去一趟吧。”這般說著,即墨微從茶座上起身,對祁元問道:“駐館我便不去了,先走一步。”祁元看著即墨微神思不屬的模樣,很想說還是同行吧。但即墨微顯然不想再等,祁元只得道:“路上小心。”即墨微點了點頭,身形已經往磨溪仙山的方向消失。五臺城去往磨溪仙山,以元嬰修者腳程,不過兩三天路程,路上也沒有什么艱險。即墨微離了五臺城,沒了人在眼前分散注意力,又無需防備什么外物,心緒便格外紛亂。腦中似有什么,將他分作了幾瓣。一部分暢想著與丹生神仙眷侶;一部分卻是丹生道心大亂,修為下跌,甚至走火入魔,道消身隕;再一部分看著丹生與那名為妙心的女子,茶坊相攜,子孫滿堂,他自黯然神傷;又有一部分卻是他求而不得,強迫于丹生,丹生恨他欲死,拔刀相向;甚還有他與丹生耽溺享樂,丹生未至結嬰,先他而亡……一時之間,心中竟構想出千百種未來,又每一種都不是他所想要的。如此,神思激蕩,待到極處,竟牽引著他體內二脈逆行,靈息大亂,氣血翻涌。即墨微意識到不對時,才發現自己竟是入了心魔境。卻已是一口鮮血從喉中噴出,身形也因靈息大亂,再無法輕身而行,從空中往下直墜。幸而他有諸多法寶傍身,饒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