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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薛貴妃低聲道:“說了你別害怕……昨日伺候皇上喝過湯藥后,我留柳院判多坐了會兒,我問他你父皇這病多喝什么湯水好,他以為我只是問飲食上的事,就沒防頭,跟我說了不少話,過后我讓人將他跟我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全寫了下來給你外公送了去,你外公在外面尋了可靠的郎中來問,說……”祁騏睜大眼,不自覺的壓低聲音:“說什么了?”薛貴妃白凈的眉頭蹙起,小聲道:“那郎中說,若是讓按著這個法子調養,那必然是癆病無疑了。”祁騏嚇得白了臉色,失聲道:“皇后娘娘不是說不是嗎?!”“傻孩子!”薛貴妃恨鐵不成鋼,“那毒婦說的話你都信?當年你高燒不退,我求皇后宣太醫,她前后宣了六七個太醫來,各個都說你是感了風寒,一罐子一罐子的藥喂下去,半分用沒管!你那會兒都開始說胡話了,我只以為不中用了,幸得你父皇狩獵回來了,另派了太醫來,就是如今的柳院判了,他把脈后什么話都沒說,但一劑藥下去卻救了你的命!無人處我問柳院判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柳太醫也說是風寒,偏你母妃我就是不信,偷偷派人去太醫院偷了一包藥渣回來,等過后一問,才知道你原來是積食不化!之前他們的風寒藥里面全是熱性的藥,再加上積食,簡直就是雪上加霜,當時險些就將你的命要了去啊!還好柳太醫是有幾分醫德的,才讓你躲過這一劫。”這話薛貴妃從未跟祁騏說過,祁騏聽了先是大怒,隨即明白過來,遍體生寒,啞聲道:“母妃的意思是……皇后娘娘知道父皇得的是……是……”薛貴妃點點頭,狠聲道:“她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同她斗了半輩子,她想什么,我還不知道么,我說呢……明明就是那個癥候,她偏偏每每在人前說只是熱癥……”祁騏想了想納罕道:“不對啊……當初她能瞞天過海靠的是父皇不在京中,母妃你插不進手去,但現在……父皇也讓她騙了?”薛貴妃搖頭:“怎么可能!你看你父皇現在病的沒樣兒了,但他心里都明白著呢,馮皇后知道的事,他能不知道么?再說柳太醫當初不敢說實話,是忌憚著馮皇后,又不想招惹是非,所以才息事寧人,但皇帝跟你我一樣么?柳太醫自然是不敢瞞著的,我猜著……這事兒皇帝皇后都知道的,就是祁驊……沒準也知道。”“那父皇為何不告訴我們呢?”祁騏眉頭緊皺,“為何只告訴皇后?!若父皇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也該是告訴母妃你然后瞞著馮皇后啊!父皇明明最寵愛的是母妃啊,這種交心的事,怎么能不告訴你呢?!”薛貴妃聞言苦笑一聲,搖頭道:“交心?為何要同我交心呢?說到底……我不過也只是一個妾罷了。”,薛貴妃看向祁騏,眼中帶著憐憫:“我也是今天才明白,到了要緊時候,你父皇還是更放心皇后的,人家才是結發夫妻啊。”祁騏這一年來,特別是進了工部后,早讓人捧得找不著北了,如今乍一聽這話心寒了一半,半晌無話,薛貴妃心疼的將兒子拉到身邊來坐著,低聲勸道:“好孩子,別難過,你父皇自然有他的考量,他正值壯年,突然就得了這病,自然不敢鬧得人盡皆知的,你父皇必然不是在防備你,比起你來……太子才是你父皇真正擔心的。”祁騏失神道:“難道……要我去跟大哥爭么?我……我不敢!”薛貴妃先是一怒,隨即哄道:“瞎說什么呢,你大哥那里自然有你父皇去料理,但你二哥那邊……就需要我們自己動手了。”祁騏迷茫的看向薛貴妃,薛貴妃低聲嘲笑:“我說呢,這段日子馮皇后怎么那么著急,容不得你在皇帝跟前孝敬一會兒,我本以為是因為皇帝病不大,過不了多久就好了,所以馮皇后急著要讓自己兒子獻殷勤,現在才明白,她是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不敢讓你多在皇帝跟前呆著,只等著皇帝替他兒子鋪好了路,好穩穩當當的做太后呢。”薛貴妃陰冷一笑:“只可惜她不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只要沒了祁驊,皇帝就算再偏心嫡子,也不得不立你了。”太子府中,祁驍和百刃一同坐在床上,圍著厚絨織花毯對弈,描金小炕幾上除了棋秤還擺著一壺茶水,幾碟子精致溫熱點心,初春天里入了夜還是有些冷,床下擺著一尊九環黃銅三勒熏籠,熏籠中放著兩塊清淡的上好香餅子,熱氣上來,滿室清甜香氣。祁驍坐在百刃身后摟著他,看的卻是自己那一邊的棋子,祁驍連吃了幾個百刃的白子,慢慢撿起來低聲道:“疑心易生暗鬼,薛貴妃家世比當年的馮皇后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只因為晚進宮這么幾年,就差了這些,帶累的自己兒子也成了庶子,她平時雖不說,但心里也明白自己是比人家差了一截的,且皇帝到底倚重了祁驊那么些年,薛貴妃心里哪里放心,如此……”百刃低聲一笑:“如此,她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皇帝就是和馮皇后聯起手來騙她呢,十幾年的東西風之爭不是假的,她知道祁驊繼位后定然沒有自己和兒子的活路了,現在她爭,不是為了皇位,竟是為了活命了,所以……她一定會動手。”祁驍低頭在百刃額頭上寵溺的親了下:“孺子可教。”百刃想通了官竅,開始專心下棋,盯著這一秤棋子半晌無話,祁驍也不催他,只是不住的親親摸摸的,百刃怕癢的縮著脖子笑道:“殿下別鬧……”“誰鬧你了?”祁驍輕輕摩挲百刃頸間細嫩的皮rou,笑道,“下不過我了,就要耍賴說是我鬧得了嗎?”百刃一面躲著一面死死的盯著棋秤看,半晌突然扔了手中棋子,來了脾氣,憤憤道:“不輸宅子不輸地的,你何必如此較真?!讓我贏了又怎么了?”祁驍勾唇一笑:“你若想贏,我以后一直輸就好,但這一次的咱們得說明白,你可答應了,若今天輸了,就得聽我的……”想起之前打的賭百刃漲紅了臉,低聲埋怨:“好好的一個人,無事做總想那些不正經的事……”祁驍輕笑:“嶺南王……對著你,孤還真沒法正經。”百刃憋氣,自那日他一時意亂情迷,忍著羞由著祁驍在書房里胡天海地的來了一次后祁驍就沒完了,好好的不行,總要想新法子折騰他,偏生他對著祁驍一點脾氣也沒有,祁驍說了什么他總是忍不住聽話,總讓祁驍連哄帶騙的欺負了去,今天祁驍又想了個新法子,同他低聲耳語一番后百刃當即就紅了臉,連連搖頭,祁驍就想了這一招……下棋論輸贏。百刃想辯駁,但看著這一秤黑子苦著臉說不出話來,祁驍抬手在棋秤上抹了一把,玉石棋子紛紛落在塌下燙金紅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