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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常說,我們這一輩的姑娘里,就康泰還當(dāng)?shù)闷稹蠹议|秀’四字,呵呵……太子見笑。”百刃拿起玉壺又輕輕晃了晃,余光不著痕跡的看著祁驍?shù)纳裆铗斆嫔弦粍?dòng)不動(dòng),心中卻越發(fā)喜歡百刃,他本以為百刃心焦至此,大概上來就要提他jiejie的事,沒想到他竟也忍得住,不提自己jiejie,先是夸了庶出的meimei,又點(diǎn)出了這個(gè)庶出meimei很是受寵,看似云淡風(fēng)輕,卻刀刀見血。祁驍?shù)恍Γ骸澳睦铮鹊脦X南王如此夸贊,想來郡主定是位秀外慧中的妙人,來日不知被哪位有福氣的娶了去。”百刃心中有了三分把握,定了定心神接著談笑道:“說起這個(gè)來……百刃近日偶然聽聞,這次運(yùn)糧官要帶一喜訊去嶺南,我大膽問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祁驍心中好笑,還是太年輕,這就沉不住氣了,祁驍像是忽而想起什么來似得,一笑道:“哦對了,之前還想著,同世子說了幾句話孤險(xiǎn)些忘了,正是這押運(yùn)糧草的事要同世子商議……江德清。”百刃只以為祁驍終于要攤牌了,忍不住微微坐直了身子,卻見江德清轉(zhuǎn)身進(jìn)了里間,手里捧著一沓文書走了出來,躬身奉與祁驍,祁驍溫和一笑:“這幾年朝中同嶺南走動(dòng)不多,竟沒有幾個(gè)熟識往來路程的人,沒法子,孤就讓他們召了幾個(gè)嶺南人,偏生他們辦事不利,其中幾個(gè)人竟是府上的,派遣文書下來了孤才看見,沒法子,只能委屈世子了,若是府上短人伺候,世子只管跟孤說,孤王馬上讓內(nèi)務(wù)府派最得用的奴才過去。”自來到皇城后皇帝沒少從他身邊調(diào)人,再換人來監(jiān)視,這招百刃領(lǐng)教的多了,也不以為意,搖頭一笑:“不必,府里還有人伺候。”祁驍一笑:“那就好,這是派遣文書,勞煩世子帶回去吧……”“是。”百刃心思根本不在這,接過文書又挑起剛才的話頭來,“太子,那……朝歌?!”祁驍眼中抹過一絲殘忍,就怕百刃看不見,文書頭一份上寫的就是岑朝歌的名字。百刃驀然看向祁驍,祁驍頓了下不解道:“怎么了?哦,岑朝歌啊……這不是世子的伴讀么?”百刃木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是……是我伴讀,他……為何他也在隨行名單中?”祁驍愣了:“這不是你的意思么?不瞞世子,孤王初看見這人的時(shí)候也想到了,既是你的伴讀,那哪能輕易的送回去,當(dāng)即就叫了督管此事的人來查問,幸得那人是個(gè)膽小的,被孤王呵問了兩句就招了,說是收了嶺南世子的一萬三千兩銀票,讓他一定要將岑朝歌劃到隨行之列,孤一聽是你的意思,也就沒再理會……對了,那人膽怯,還將那些銀票給孤送來了。”祁驍側(cè)過頭,江德清馬上將一疊銀票送了上來,祁驍溫柔一笑,俯身將銀票放在百刃面前:“你孤身一人在這里,身上大概也沒多少銀兩,何必為了一個(gè)伴讀揮霍至此?自己收起來吧,下次再有這種事,直接來找孤王就好,能辦的,孤在所不辭。”百刃麻木的接過銀票,嗓子有些發(fā)啞:“卻不知……受賄的那人是……”祁驍殘忍一笑:“內(nèi)務(wù)府總管,喜祥。”百刃閉了閉眼,全明白了。岑朝歌一次次的跟自己要銀子,竟是為了……為了回嶺南,自己也是蠢,明明也覺得奇怪,只不過是打聽些事情,哪里就能用到這許多銀子,卻從未想過多問一句……百刃眼眶驀然紅了,側(cè)過頭去深深吸了一口氣,拳頭不受控的緊緊攥起,竭力壓下心頭大痛,不肯在人前失態(tài),祁驍看在眼里,心中不知為何忽而有些酸疼,正要說什么時(shí)卻見百刃不著痕跡的拭了拭眼角,俯身拿起玉壺,燙了一遍茶盞后給祁驍?shù)沽艘槐p手奉上,勉強(qiáng)笑了下道:“剛說到哪兒了,哦對了……百刃正是好奇,傳聞中的那則喜訊,是真還是假呢?”祁驍著迷的看著百刃,不過一瞬間的功夫,竟就收拾好儀態(tài)了,祁驍一直以為在隱忍上無人能出其右,此番卻不得不甘拜下風(fēng),祁驍接過茶盞,輕輕吹了吹,心中輕笑,他沒看錯(cuò),百刃跟他是同一類人。祁驍心中越發(fā)篤定,為了柔嘉,百刃是什么都能忍的。按著祁驍原本的打算,今日就百刃說個(gè)明白,聯(lián)姻是真是假,全憑百刃說的算,想要保住自己jiejie沒問題,但要拿自己來抵,若是百刃知情知趣,今日沒準(zhǔn)就能占些便宜……但不知怎么的,這么看著百刃,祁驍忽而就心軟了,百刃剛知道岑朝歌的事,如今在自己面前強(qiáng)撐著,心里不知正是何等驚濤駭浪呢,自己若是再補(bǔ)上一刀……祁驍心中嘆口氣,罷了罷了,把人逼的太緊了,萬一出了什么岔子,吃虧的不還是自己?“不瞞世子,世子所提的喜訊,孤王也略有耳聞,但確實(shí)是不知就里。”祁驍坦然一笑,“不是孤裝傻,婚姻大事上,孤王也只能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母后并未曾跟孤提起過此事,孤王也只是聽長公主說過一兩句,到底如何并不清楚,但世子既然問了,孤明日就去問一句,若知道實(shí)情了,自然會跟世子說的。”祁驍說的誠懇,百刃也不猜不準(zhǔn)他到底知不知情了,百刃心里亂的很,怕自己多說多錯(cuò),萬一惹惱了祁驍就得不償失了,只得答應(yīng)下,又不痛不癢的寒暄了幾句就告辭了。祁驍將百刃送至儀門,直等到人上了轎子才轉(zhuǎn)身回府,江德清一直跟在他身后,忍不住問道:“殿下……今日何不就將世子留下得了?就這么讓他回去,萬一那姓岑的巧舌如簧,再將世子的心思說回轉(zhuǎn)了……”“不會。”祁驍還在回味著剛才的一幕,“百刃又不是傻的,白紙黑字的證據(jù)在那放著,岑朝歌洗的白么?除非他咬死了說都是我誣陷的,拼著不回嶺南來證明清白,但……呵呵,你覺得他舍得么?”“與其等著岑朝歌拿出一套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來解釋,倒不如我先把事情挑明了,讓他們自己分辨去,待到徹底恩斷義絕了,我才好下手……”祁驍?shù)恍Γ骸爸裁醇蹦兀簧淼陌驯€怕不能馴服了么。”☆、第十章百刃自己都不知如何回的府,一路上恍恍惚惚,直到侍從請他下轎時(shí)才回過神來,百刃從轎子中走出來,手中還在攥著祁驍剛給他派遣文書。侍從也發(fā)覺百刃神情有異,小聲詢問:“世子……世子?可是不舒服?”“沒有……”百刃搖搖頭,轉(zhuǎn)頭看向守在儀門前的小廝,“朝歌回來了么?”那小廝連忙答應(yīng)著:“剛回來,這會兒大概在書房呢。”“好……”百刃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不自然的攥起,大步進(jìn)了儀門,衣服也沒換,直奔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