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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賢皇后宅心仁厚,哪里看得下去,當時沒說什么,來承乾宮給皇帝送粥的時候將我叫過去了,讓人給了我一錠金子,說有這么個孩子,讓我千萬要照看些,不要讓他再受折磨……”提起武帝年間的事江德清一臉唏噓,緩緩道,“孝賢皇后當真是個大慈大悲的菩薩,知道若當即發作了欺負喜祥的人,以后喜祥在宮里怕是更難過活,面上什么也沒說,暗地里卻替這小東西安排,讓他給我當徒弟,嗨……喜祥來了我這邊就掉了蜜罐里嘍,孝賢皇后親koujiao代的人,我哪里敢讓他做什么,在我這……乾清宮里剩下的茶點都能將他撐死,不過半年就養的白胖,孝賢皇后看了直說這才好,唉,殿下看喜祥如今胖成這狗樣,這身膘可是那時候才養起來的……”貴妃榻上祁驍倚在軟枕上拿著本書靜靜的聽著,這些話他聽過不止一次,祁驍本最是個煩人絮叨的,但只要是關于孝賢皇后和武帝的事,江德清說多少次他都愿意聽,祁驍襁褓中失了雙親,對父母的印象就在江德清這些年一遍遍的重復中慢慢清晰起來。“后來……后來變天兒了,新皇帝革了我內務府總管的職,敦肅長公主讓我安心侍奉殿下,那會兒我怕喜祥受牽連,早早的將他送到我師兄那邊去了,不再在人前同他來往,也是他有造化,這么些年下來,竟也當上大總管了,哈哈……幸得是個有良心的,一心記著孝賢皇后的大恩大德,我還記得孝賢皇后……孝賢皇后沒的那會兒,喜祥白天不敢哭,晚上回了房蒙在被子里哭的渾身哆嗦,殿下不知道,他那會兒來找我,還偷著看了看殿下呢,進來就對著殿下的小床砰砰磕頭,噙著淚咬著牙發誓以后要將孝賢皇后的恩情報答給殿下……”江德清悠悠的嘆口氣,“只可惜……當時殿下您正在敦肅長公主宮里,讓長公主抱著呢,喜祥不知道,對著您的空床帳指天畫地的磕頭發誓,折騰了小半個時辰,奴才到現在也沒舍得告訴他,怕寒了這孩子的心……”祁驍終于撐不住笑了出來,江德清自說自話了半天,見祁驍笑了自己也笑了:“殿下,天也晚了,燈下看多了書傷眼睛,早些安置吧。”祁驍搖搖頭,頓了下坐起身來道:“還有一件事過兩日你去辦一下……”江德清走近,躬下身附耳過去,聽畢啞然:“殿下,您這……真是要了世子的命了……”“不心狠些,怎么降服的住他?!逼铗斕苫亻缴?,含笑低聲道,“總要他倆真的恩斷義絕才行?!?/br>江德清暗暗咋舌,干笑一聲道:“嗯,世子千金貴體,本也不是那岑朝歌那庶子能沾染的?!?/br>“話不是這么說……棒打鴛鴦的不是我,是岑朝歌自己挺不住,若他咬緊了牙就是不肯走,我沒準……”祁驍倚在軟枕上輕蔑一笑,“再說,我就是不給他這條路,岑朝歌也不會守百刃一輩子的,他骨子里就沒那個擔當?!?/br>江德清連忙答應著:“是是,其實那姓岑的說白了就是個富家公子,在自己府上作威作福習慣了,以為天下哪里都如此,這不一出門就露了怯?哪里像殿下一樣,有這個本事護得世子周全呢?!?/br>祁驍聞言自嘲一笑:“你不必說這個寬我的心,這次確實是我橫刀奪愛,但哪又如何?”,祁驍起身讓江德清將常服褪下,一面往里間走一面淡淡道,“錯的不是我,是這弱rou強食的世道……”☆、第八章子時,嶺南王府河清閣中燈火通明。董博儒因來晚了一步,進門后又讓岑朝歌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岑朝歌又細細的重復了,低聲道:“那喜祥雖未明說,但看來……這事皇帝并沒有太大心思管,都是敦肅長公主在cao持,可惜我們府上并沒有女眷能拜會長公主,那……就只能去探探太子殿的口風了。”董博儒也越聽越覺得有的轉圜,看了百刃一眼低聲道:“那就還好……世子不要惱,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柔嘉郡主只是占了個嫡出的名頭,若說受王爺寵愛,還是康泰郡主更多些,太子殿下沒準也有些猶豫,還有十天的功夫,再走動走動,許還有機會……”百刃薄唇微抿,低聲道:“怪我……之前因為不想沾染是非,太子同我親近時并沒理會,罷了,聽說太子也喜歡咱們的茶葉,替我準備些上好的,明日我去一趟太子府?!?/br>董博儒點頭:“是,只是……臣聽聞太子性子并不多好,之前殿下沒太理會他,這次……殿下去了怕是會吃些委屈,殿下多忍讓些吧。”“無妨?!卑偃凶猿耙恍Γ拔疫€會怕受委屈么?”董博儒搖頭:“天將降大任而已,世子不必自輕,朝歌,你明日……朝歌?”“啊?”岑朝歌驀然回神兒,恍惚道,“先生叫我?”百刃眉頭微蹙,沒顧上董博儒就在身邊,忍不住低聲關切道:“可是累著了?”“沒有?!贬韪尚σ宦?,揉了揉眉心一笑,“只是有些困了,先生有什么事吩咐?”董博儒一笑:“沒,就是跟你說一聲,你不是說喜祥今日宿在外面了么,那明日有功夫再去走動走動,為了搭上大總管的這條路子世子花了不少銀子,可千萬別斷了。”岑朝歌剛正發愁明日沒由頭去找喜祥怎么辦,董博儒這話正撞到他心上,連忙答應著:“是,先生放心就好,我明早就去。”董博儒一笑:“也不必這么急,看你這一天都心神不寧的,可是連日累了?先歇著去吧。”岑朝歌勉強笑了下,轉頭看向百刃,當著董博儒的面百刃不好說什么,只是低聲道:“去吧?!?/br>一夜無話,翌日一早百刃就吩咐人往太子府送了拜帖,巳時自己帶著人去了太子府。太子府正廳中,江德清客客氣氣的給百刃上茶,殷勤笑道:“實在對不住,太子今日上朝走的早了,并沒看見拜帖,不知道世子殿下要過來,太子這會兒沒回來……怕是朝中有事絆住腳了?!?/br>百刃心里著急,面上不好露出來,笑了下問道:“那不知太子殿何時能回來?”江德清眉頭微蹙,搖搖頭:“這個奴才就說不好了,如今敦肅長公主在宮中,午間叫太子過去一同用膳也是常有的事,這要是讓長公主請過去了,那……那就不知道得到什么時辰了。”百刃一聽敦肅長公主心中一跳,心中越發著急,這事就是敦肅長公主提起的,祁驍若是常跟敦肅長公主在一處,將婚事定死了那自己再想什么法子也沒用了,百刃心中越發后悔,那日祁驍同自己寒暄,怎么就不能耐下心好好的說幾句話,如今人家不再理會自己,再想說什么都晚了,說是早上走早了沒看見拜帖,其實是不愿意理會自己也未可知,百刃想著岑朝歌說的十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