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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要照顧你,就算我跟自己說你有多令人討厭,就算我離開這里,就算我把自己的時間塞到滿,我就是在意你,在意到不得不回來這里。不過托這次離開的福,我知道我傷了你的心,可是這讓我認清自己的心。鄭來儀,我鄭重告訴你,我想要照顧你,這是我的決定,也是我的決心,所以,我不是為什麼要留在這里照顧一個我討厭的人,而是我想留在這里照顧一個我在意的小鬼,一個叫‘來儀’的人。”溫潤的聲音,真誠的表情,眼前這個說出世界上最動聽的話的人是洪水猛獸!太可怕了!鄭來儀掙脫江明鏡的手,化身成一只膽怯的受傷小野獸,躲在角落,發出哀嚎。“求你了,你就走吧!別再管我了!我受夠了!”受夠了!為什麼他能說出這種話?“什麼想照顧我,這種鬼話誰會信!”沒有任何欲求的付出都是最恐怖的東西!“是遺產嗎?你也是想要遺產嗎?我給你!全給你!”如果相信了這個人,如果再被背叛,我會死,我一定會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你到底要什麼?你給我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求你了!不要說什麼決心之類的話,好可怕,好可怕……“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你……”“來儀!”一望無際的黑暗被撕破了,溫暖的手從刺眼的光芒中伸出來,抓住了正在墮落的人。“來儀,乖,聽話。”身體微微的疼痛感讓鄭來儀回到了現實,轉頭一看,是江明鏡身上襯衫乾凈的領子。啊,我被他抱著……人體舒適的溫度把鄭來儀從不自覺陷入的漆黑世界里拉了出來,拉回到這個被滿月的光輝溫柔輕撫的世界。“聽話,乖,沒事了沒事了。”用力抱緊懷里受驚的小動物,江明鏡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那股比疼痛還鮮明的感受,他只是抱著這個可憐兮兮的人,安撫他,憐惜他。“乖哦乖哦,我在這,我陪你,乖。”如同春雨靜悄悄滋潤萬物一樣,江明鏡近在耳邊的呢喃慢慢滲透,慢慢滲透,一直抵達到鄭來儀的深處。鄭來儀的眼睛漸漸濕潤了。所以說,不要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好可怕……抓緊抱著自己的人的手臂,鄭來儀沒辦法控制自己,今晚的他好像一只恐懼滿月的狼人,變得不像以往的鄭來儀,躲在江明鏡的懷抱里,在這個他不肯、不敢接受的人的懷里,沒有一點預兆地痛哭出聲,無所顧忌地宣泄心底長久以來被壓制的種種感情。搖曳的眼淚在清涼月色的見證下,親吻著江明鏡的肩膀,濕了衣服,也濕了江明鏡的眼睛。傾聽著懷里的人撕心裂肺的哭聲,江明鏡唯有再抱緊他才能稍微緩解自己的心痛。“乖,乖,好孩子,來儀,沒事了沒事了,乖乖,好孩子……”為什麼要哭?為什麼想哭?大概因為今晚是滿月,人都不正常了。☆、15早晨,鄭家別墅的餐桌旁正坐著一位腳受傷的少年,而照顧少年的人則在廚房里忙活。少年無聊地單手支頜,右手拿著筷子夾起一顆顆的撒了鹽的花生米丟進嘴巴里,嚼啊嚼的,才一會兒,花生米已經少了小半。江明鏡從廚房里出來,拍了下鄭來儀又伸向花生米的手,說:“別老是吃這些,上火!”鄭來儀斜睨他一眼。拜托,這是誰端出來的?沒有接收到鄭來儀無聲的控訴,江明鏡把手里的豆漿放在他面前,叮囑道:“還有些燙,小心點。我沒撒太多糖,不夠甜我再幫你加糖。”說完轉身回廚房,江明鏡又從廚房里端出一小盤切得整整齊齊的韭菜薄煎餅,也是放在了鄭來儀的面前,說:“好了,你給我多吃點,太瘦了。”端起豆漿,鄭來儀小心地啜飲一口,然後夾起酥香的薄煎餅,咬一口,頓時,口腔里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滿足感,薄餅的香脆和韭菜的氣味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讓人欲罷不能。不需要說話,鄭來儀夾個不停的舉動等於直接告訴江明鏡他很喜歡這頓飯。這讓江明鏡小小地松了口氣。幸好昨晚臨時抱佛腳選對了菜式,總算伺候得小祖宗肯聽話了。但很明顯,江明鏡高興得太快了。中午十二點,倔強的少年面無表情地坐在餐桌旁,一動不動。在他的面前,是江明鏡花好長時間做的絲瓜烙跟蒸南瓜,還有一碗清甜的冬瓜湯。可是,饒是面對著這色香味俱全的午餐,鄭來儀還是沒有動一下筷子。江明鏡把白飯放下,說:“吃飯了。”鄭來儀手也不抬。江明鏡再說一遍:“吃飯了。”鄭來儀無動於衷。江明鏡放棄,直接問:“你又有那麼不高興了?”嫌棄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鄭來儀不客氣地說:“你當我是寵物嗎?一桌子的瓜,我不喜歡。”大概被激怒的次數太多了,江明鏡已經開始習慣鄭來儀的任性了,現在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最多也就是嘆氣而已。“那你想吃什麼?我去做。”“你做的我都吃。”“……”任性也該有個度!勸說的話都不想說了,江明鏡直接走到鄭來儀旁邊,端起他的碗,舀起一小勺飯,遞到他嘴邊,命令道:“吃!”鄭來儀把頭扭開,直接表示,不吃!江明鏡空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將頭轉過來,再命令道:“吃!”鄭來儀閉緊嘴巴,就是不吃。江明鏡生氣,硬掰開他的嘴巴,塞飯進去。鄭來儀跟著生氣了,他極力掙脫江明鏡禁錮自己的手,雙手不由自主地到處揮動,想要隔開那個惹自己不高興的人。只是沒估摸好力度和距離,等到兩人意識到這麼做多危險時,已經是碗筷掉到地上造成餐桌、地板一片狼藉的時候了。江明鏡愣住了,鄭來儀也愣住了。低頭看看被湯汁浸染的地板,再看看餐桌上因為泡了湯水而軟塌塌的絲瓜烙和蒸南瓜,江明鏡一瞬間有些弄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說,他努力討好這個小鬼的舉動都被人否定了嗎?從心底深處竄起的怒火染紅了江明鏡的眼睛,他抬頭,憤怒地看著鄭來儀,喊道:“該死的,你……”話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為什麼?因為江明鏡看到鄭來儀在發抖。輕輕的,細微的、小小力地顫抖著,鄭來儀坐在椅子上,被抬高的腳底板上貼著蒼白的紗布,單薄的身體沒有一絲絲依靠地獨立在空氣中,看起來好似隨時都會消失一般。鄭來儀在害怕,他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