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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斯德哥爾摩【雙性】(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張茂從墻壁上滑下來,虛軟地半躺在guntang的地上,他的手指摸進地表自己的一灘鼻血里,又熱又膩。他在這一刻想到了很多東西,他想到藏在書包夾縫里用來做手術的銀行卡,想到自己腥臭的月經(jīng)血,想到冰箱里沒享受完的泡面,他甚至想到了蔣十安。

他的腦袋越來越暈,也許是因為痛,也許是因為熱,眼前竟然真的出現(xiàn)了蔣十安。他在萬花筒似的晃蕩的世界中,在小巷子里打著轉變成漩渦融入張茂眼睛里的暗灰色墻壁中,掄著一根球桿暴打著三個在張茂眼睛里已經(jīng)看不真切的畸形的小人。“哐哐”的打擊rou體的悶響回蕩在小巷中,伴隨著鬼哭狼嚎的求饒,眼前那三個人型輪廓終于消失不見了。

在漩渦的中心,張茂看到了蔣十安的臉,他終于松了口氣:不會被打死了。

蔣十安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他拖著頭部沾滿血的球桿走過來,金屬的桿頭在地上發(fā)出滋啦的響聲,又活像個索命的厲鬼。他走到張茂眼前,喘著粗氣,眼睛發(fā)紅地問:

“你為什么不叫住我?”

張茂無法回答。

沾著血的球桿終于揮到了他的身上,金屬頭的東西幾乎一瞬間就把他的肋骨擊碎了,蔣十安撕裂著喉嚨咆哮:

“你為什么不叫住我!”

一下一下的擊打重重落在張茂的身上,用皮rou抵御金屬的疼痛終于令張茂的意識漸漸偏離驅(qū)殼。張茂想這下是真的要死了,他只求蔣十安行行好,看在他死了的份上,別再把他下體的照片發(fā)在網(wǎng)上了。他就惦記著這一件事。對了,還有父親,張茂想,真是對不起,爸爸,拖累了你十幾年。要說怪蔣十安,他是不怪的,要怪只怪他自己是個怪胎。他自己照鏡子看到自己那張怪異的臉,都想狠狠地扇,更何況蔣十安呢。

張茂沿著墻壁慢慢滑下去,終于仰躺在了地上,腦袋上方窄小的巷子外,方形湛藍的天空全數(shù)落在他的眼底,他疲憊地竭力露出一個笑容,低低在心里罵了一句:

“cao。”

今tia嘗試一種留白的寫法保留一些事情經(jīng)過老鐵們可以自己聯(lián)想一下

不知道效果怎樣不怎樣下次就不這樣了

PS小張沒事活著呢

第17章Peek-A-Boo(病床搞)

“啊——”

蔣十安從夢中猛然驚醒,他的頭上臉上全是大顆大顆的汗水,彎下腰大口喘氣,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他雙手捂著冰涼的臉埋在膝蓋上,渾身不能抑制的顫抖,他雙手使勁兒掰著自己的臉頰,直到把眼皮和鼻梁都摩擦地生痛,才堪堪抬起頭來。面部的汗水把睡褲印出一張臉的濕痕,蔣十安在褲腿上胡亂擦了擦,下床換衣服。

他對著明亮的廁所鏡子刷牙,鏡子里映出一張可怖的臉,頭發(fā)凌亂眼下烏青。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個整夜做噩夢的夜晚了,一整夜的噩夢折磨地他人不人鬼不鬼。夢里他如同那日一般,看著張茂被人踢打,滿頭都是血,他一步步走上去。每到這一幕,他就不敢夢下去,可是噩夢就是噩夢,無論如何回避都會發(fā)生慘事的夢才是噩夢。

他對著夢里的自己尖叫,大聲地歇斯底里地吼著:“不要!不要!”可是夢里的自己笑容詭異,還是慢慢走上前去,對著張茂一下一下?lián)]舞起球桿——他開球的姿勢最標準,腰身動作行云流水,揮桿又穩(wěn)又猛,可他從沒想過會把技巧用在張茂身上。他跪在地上,抓著地面,五指都深深陷入地表,指甲縫里都留著鮮血。揮桿聲終于停了,他跪爬著撲向張茂,一把推開夢里那個也要去抱他的自己:“你滾開!別碰他!”

夢里的自己比現(xiàn)實中力氣大的多,那個披著蔣十安皮的怪物推開蔣十安,譏笑著摟住張茂,親吻他帶著血的嘴唇。他狠狠給了蔣十安一腳,把蔣十安踹得趴在地上,低聲笑著把張茂的臉湊到他的面前,強迫他直視張茂昏迷過去的,蒼白面頰,說:“這是誰打的?”

蔣十安恨的牙齒都磕破了嘴唇,他梗著脖子青筋暴起著嘶吼:“是你!是你!”

怪物的臉幾乎可以說是憐憫了,他得意的五官逐漸變換出張茂的樣子,他一會是張茂的眼睛,一會又變回蔣十安的眼睛,一會是蔣十安的鼻子,一會又是張茂的鼻子,他將這張變幻莫測的臉逼近蔣十安,五官逐漸凝固回了蔣十安,他玩味地笑著,像情人竊竊私語那樣湊在蔣十安耳旁說:

“可是,我就是你呀。”

蔣十安走下樓,叫司機開車到醫(yī)院去。

張茂住院一周多了,都是他在照顧,蔣十安告訴父母張茂被別的學校小混混給打傷,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一定要照顧他。他媽說給請個護工也被蔣十安拒絕了,起初還勸了他兩天,第三天,她的姐妹叫著去澳門買衣服賭錢,她也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后。蔣父是不理會這些小事的,他大約連蔣十安上幾年級都不清楚,只大概知道他是高中生。蔣十安管他要一個司機,總秘就從公司撥過來一位,天天跟著開車送醫(yī)院。

端著保溫桶進了病房,張茂正靠著看書,見蔣十安來了立刻放下書本,眼睛垂下去:“謝謝。”

“嗯。”蔣十安說不出來什么話,他認為他們倆都該竭力避免提到那一天,他太害怕了所以不敢提起,他無法跟張茂解釋為什么看到他被打成那個樣子還會揮桿打他。他永遠不能忘記自己把張茂送進醫(yī)院,醫(yī)生說身上最重的傷是重擊出來的肋骨骨裂。那一定是他打的。蔣十安實在太害怕了,他害怕提起來張茂會讓他走。他不怕張茂罵他,倒寧愿張茂罵他,那樣他就能明白張茂的心思,是生氣還是討厭。張茂那天醒來之后依舊是平淡的,他睜開眼睛說:“怎么你也在?”蔣十安說這是什么問題。張茂給了他一個令他摸不著頭腦卻本能后怕的答案:“我以為我死了。”

“我以為我死了。”張茂說。

蔣十安當時就嚇得哆嗦,他不敢問為什么,只敢走上去笨拙地給他用濕毛巾擦了擦額頭,低聲說:“你在發(fā)燒。”張茂想抬起頭接過毛巾自己擦拭,他怎敢心安理得地承受蔣十安的服侍,抬起手臂卻感覺腹腔痛的厲害。蔣十安急忙按住他,說:“別亂動,你肋骨骨裂了。”蔣十安不知道正常人肋骨骨裂了該是什么反應,但是他沒見過也能知道不該是張茂這個反應。張茂聽了這句話,沒有任何疑義,微微點點頭:“哦。”

這是蔣十安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張茂有心理問題。

他也當然明白,自己的心理問題更嚴重。

關于心理問題,蔣十安已經(jīng)開始看起了心理醫(yī)生。他做了幾個測試之后,很快就被診斷為中度暴力傾向患者。醫(yī)生告訴他這本身不算大病,但是放任發(fā)展下去很有可能演變?yōu)榭裨晷鸵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