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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斯德哥爾摩【雙性】(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耐煩地說:“能吃火鍋嗎?”

其實他不過是大著膽子一說,不用想就知道蔣十安會回什么“帶你吃就不錯了還挑”之類的鬼話,誰成想蔣十安今天吃錯藥了,回過頭瞧他一眼:“好啊!”

“剛好我看樓上新開一重慶火鍋,斜眼怪你能吃辣嗎?”蔣十安在地圖上掃了一圈,問。

“能。”張茂點頭。

他怎么可能不能吃辣呢,張茂想,他父親常年不在家,只給他留下錢讓他自己買飯吃。那些錢雖然不說能吃山珍海味,但每頓都去小餐館吃是綽綽有余。可張茂不愿意花這些錢,他的父親從來沒有透露過愿不愿意出錢給他做切除zigong的手術,他必須自己攢錢。他也不愿意讓父親出這個錢,這錢如果要父親出,那就太冤枉了。他做錯什么了呢,從沒有做過虧心事,可是卻生了這樣一個畸形的兒子,為著讓這個兒子活著,老婆也走了母親也去世了。張茂不可能還厚著臉皮管父親要這種戳心窩子的錢。

他省錢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從飯錢里克扣。張茂每周有六天半自己吃飯,他有四天都是吃面包的。面包他也不愿意買新鮮出爐的,那樣就太貴了,張茂都是趁著前一天街角的面包店要關門時,買那些剩下的打折面包。反正并沒有壞,味道也還過得去,不過是沒有剛出爐時候的蓬松罷了。再說了,他一個畸形人,有什么資格吃最好的那爐面包呢?

剩下的兩天他就一頓在面店吃,一頓買幾顆青菜白菜回家煮了掛面吃。

和所有的食物搭配的,就是一瓶又一瓶的辣椒油。偶爾面包吃的梗住嗓子眼,或是青菜掛面吃不下去,辣椒醬是最好的幫手。配著浮起一層紅油的辣椒,張茂覺得生活還是挺好的。

而且辣椒吃完也能讓他面色潮紅,一改往日那副死氣沉沉的樣兒。

蔣十安雖然不清楚他心里這些彎彎道道,但張茂的臉上被辣出來的潮紅,他是明明白白能看見的。

他讓張茂點菜,張茂并不點,他只好自己要了一桌,全照著菜單上標著“金牌熱銷”的菜點。說實話蔣十安并沒有怎么吃過火鍋,他父母親都是富貴出身,吃酒店里精致的菜肴吃慣了的,對這種湯汽咕咚咚往上冒的東西很是反感。家里偶爾吃些壽喜燒大鮑翅之類的鍋子,都是保姆在旁邊扇著風吃的。在蔣十安看來,他父母非常矯情,可惜他自己也沾染上了這些矯情的習性,對火鍋并不很感冒。

還好吃了火鍋!

蔣十安暗自想,不然到哪里去看張茂這副樣子。

他整個臉都辣的紅彤彤的,連眼角都泛著一層粉,好像……就好像被干到極點又不能發泄的時候,那種憋出來的眼淚。蔣十安心猿意馬地偷看著對面專心等待鍋里東西熟的張茂,今天他的眼睛一點也不斜,看上去就是一個正常的高中生的樣子了。蔣十安覺得是因為自己剛在他身上發泄過的原因,看張茂哪里都十分順眼,連往日在他看來十分土氣的圓寸頭也顯得可愛起來。圓圓的腦瓜像個扎滿胡子的高爾夫球似的。蔣十安挑著碗里的菜往嘴里送,心不在焉地想著,也許下次可以帶張茂一起去打球……

“啊!我的嘴!”

筷子刷得摔在了桌上,張茂下意識地就要抱住頭躲避毆打,從胳膊縫里卻看到蔣十安捂著嘴臉部扭曲,腳使勁兒在地上蹬著,不停地嚷著“我的嘴我的嘴”。富有生活經驗的張茂一看他就是沒留神,剛出鍋的熱菜就往嘴巴里塞。他倒了一杯冰酸梅湯遞到蔣十安面前。

蔣十安痛的嘴里起了個泡,揮手就打到了桌子上。

酸梅湯在桌子上灑了一大片,還滴答地波及張茂的褲子,他躲開之后,摘下自己的圍裙在桌上擦拭著,又倒了一杯給蔣十安:“涼的。”

張茂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關心讓蔣十安忽然覺得沒那么痛苦了,他放開捂著嘴巴的手,嘴上已經被他捂出了一個五指印,紅紅白白的十分可笑。蔣十安接過杯子喝了幾口,冰涼的水滑過口腔和喉嚨,紅腫疼痛的感覺果然緩解了許多。他覺得自己剛才那脾氣發的實在是毫無意義,但又拉不下臉說軟話,只低著腦袋拼命喝冰水。

他透過劉海偷看著張茂,酸梅湯濺到了他的衣擺和褲子上,他正拿著紙巾一點一點吸著,他的臉是那么平靜,根本看不出來情緒。蔣十安忽然感到了些微失落,他想到自己會出頭去霸凌張茂,無非是因為他無論被怎么欺負都無動于衷,他那時覺得好玩而躍躍欲試要挑戰他的底線,現在卻不舒服。無論怎么對他壞他都面無表情,是不是對他好也是這樣呢。蔣十安失神地看著張茂的臉頰和耳朵,那上面被熱氣和辣蒸騰出的紅暈又消失了,留下的是他一貫的蒼白晦暗。他潛意識感到自己手中有重要的東西溜走了,可是感覺這樣虛幻的東西,好似流沙,越是用力握緊,它就會流逝的越快。

他的嘴終于好了,可是蔣十安也像丟了什么東西似的,情緒低沉下去。

張茂對這一切當然不清楚,他吃的挺開心,他有些雞賊地想,被蔣十安強jian之后倒是吃到了不少好東西。中午還是在學校吃面包,不過蔣十安那經常有女生或是跟班送給他的食物,都是些炸雞漢堡披薩之類張茂很少吃到的食物,吃不掉的統統都歸了他。他最近幾天,雞賊地連面包都不買了,又省下一筆開銷。晚餐自不必說,蔣十安家不是從酒店訂菜來,就是讓保姆留飯在餐廳里。張茂起初為自己占小便宜的市儈行為有些不齒,他沒有這種習慣,都是別人占他的便宜讓他做這做那。

后來一個想法讓他寬慰了自己:這不就是嫖資么。這是蔣十安強jian他應該支付的嫖資。這么想之后,張茂就自在多了。

他吃著火鍋里一切蔣十安挑剔不要的菜,那些rou啊菜的,他都覺得很好吃。剛才被潑灑飲料的冷場一下子被熱氣騰騰的火鍋蓋過去了,張茂的臉頰眼見著又紅潤起來。蔣十安漸漸也抬起頭,和他一起夾著火鍋里的rou片,他要夾的,張茂統統讓給他。一來二去蔣十安吃了一大盤子rou,張茂倒撈不上幾塊了,發現這個問題的蔣十安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他主動把新一盤rou倒在鍋里,涮完夾進張茂的碗里。

相較于受寵若驚,張茂倒不如說是膽戰心驚,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個歇后語他熟悉得很,手上的筷子杵在碗邊上不知道是伸過去好還是不伸過去好。張茂抬頭試探性地說:“你吃吧?”

“你吃。”蔣十安說著又撈出一筷子rou塞進他碗里。

“我飽了。”

“讓你吃你就吃,”蔣十安不快地用筷子戳了一下那幾片rou,“別等會干一下就喊累啊累的。”

還來?本以為吃完晚飯就能放假回家的張茂簡直無語了。

當然了當然,他不敢違抗蔣十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