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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倒歡快無比,一路說說笑笑。阿小也遛馬到后面四兄弟齊聚。“洛陽的牡丹最負盛名,不知還有沒有。”阿依道。“那可要失望了。想看的話明年開春早早去等著,便不會錯過了。”銀河道。“花開時節動京城,倒是值得一等。可別只讓我做看花人。”“那又要失望了。比起看花,我更喜歡看你。”阿依歡快道:“說你呆,馬上就學油嘴滑舌了。”“冤枉,我說的都是大實話。”而后馬車里響起少兒不宜的嬉鬧聲。四只侍從全部酸倒,特別是馬夫阿大,口水都淌了出來。“話說這里氣氛這么好,前面怎么怨氣沖天的樣子?”阿二撕著嘴上的干皮問。阿小道:“這就是我不敢再待在那里的原因啊。蘇大哥不知吃錯……唔!我什么都沒說。話說你別撕了,嘴上像被狗咬了一口。”“我不是狗。”阿三道。阿小愣怔片刻,殺豬般叫道:“草!我好像知道了點什么!再也不能和你們愉快地玩耍了!我找師父去,他才是世上最純潔的人!”銀墨遠遠就聽見阿小的叫聲了,竟比閃了腰還慘烈。銀墨也恨自己武功太高,該聽不該聽的都聽見了,污染了自己純潔的小心靈!但面上仍維持冷若冰霜,宛如一朵盛開在冬季的不染纖塵的小白梅。我是一朵小白梅,我是一朵小白梅,每天迎雪綻放的小白梅,銀墨郁卒地自我催眠。蘇燎恢復平常,問道:“前輩這幾日吃得少,是否身體不適?”“我是一朵小白梅。”銀墨脫口而出。世界,安靜了……天上流云聚了散,散了聚……“師父!我來啦!”阿小騎著馬噠噠趕來。銀墨只想化作一朵云飄走——現在他已經變成了紅云。阿小小狗般圓溜溜的眼睛堵住車窗,問道:“師父,你的臉怎么那么紅?”銀墨唯一能做的就是高貴冷艷地放下窗簾。“蘇大哥,師父他……蘇大哥你怎么那么開心?”銀墨絕望了。☆、七洛陽果然熱鬧非凡,寶馬香車,絡繹不絕。酒肆茶坊,賭場當鋪,青樓飯莊,鱗次櫛比。人間繁華之物,應有盡有。銀墨耳聞街市喧囂,心內寂靜。想起銀幻說過,出了山,一定要到洛陽看看。銀墨知道不是因為洛陽有多富饒美麗,而是因為銀幻思念的人最喜歡洛陽。銀幻會在這里嗎?銀墨希望渺茫地想,不可能吧,最多曾經來過。即使時過境遷,銀墨仍清晰地記得銀幻每次看到那個男人露出的表情。每當季節轉換,四季如春的千嶺山亦有所更迭,比如風的冷暖,蝴蝶多少,蟬鳴時辰,樹葉青黃,細微之處,皆有改變。銀幻卻不變地倚在觀月臺,瞭望遠方,日復一日。太小的時候銀墨不懂,只覺遠方天地接壤,山霧迷蒙無盡頭,實在看不到什么。銀幻的等候就像那霧,茫茫無際。直至那個男人出現,隔得遠遠的,銀幻便微笑起來。那笑是動人心魄的,清淺而纏綿;那眸子是漾著春水的,溫暖而清爽;那姿態是如仙鶴起舞的,靈動而虛幻。銀墨幾乎抓不住那時的銀幻,他從未見過如此柔情似水的銀幻。那個男人在季節轉換時到來,一年四次。銀幻次次能以笑臉相迎,而在男人走后黯然神傷。男人擁有王者的霸氣與內斂,情意收放自如,從不貪戀美色。銀幻再美,終究難以留住男人,只能換得一年四次的相聚。相聚時刻,他們全然忘我,日夜顛倒地傾訴交談、繾綣難舍,終日享受魚水之歡,仿佛不復再來。銀墨時常聽到銀幻的喘息呻|吟,像引吭高歌的鶴,仰斷了脖子發出嘶鳴。那段時間的銀幻說有多艷麗就有多艷麗,是從骨子里透出的艷而不俗的風情,只向那個男人展示。甚至走過銀墨身邊而視若無睹,銀墨便知道,自己是銀幻寂寞時的陪伴,連替代也算不上。誰也無法替代那個男人。“將來你寂寞了,收個徒弟,也給他吃下‘鶴舞引’,他便無法離開你了。”銀幻說。銀墨茫然:“將來……是什么意思?”“前輩,客棧到了。”銀墨從回憶中醒來,無言下了馬車。“銀河,我們在洛陽玩幾天好不好?師父初來乍到,也帶他老人家四處逛逛。”阿依很有孝心道。銀墨耳朵豎起,不免又受了刺激,我才不是老人家!耳不聾眼不花,腿不抽筋背不駝,憑什么說我是老人!今年才三十四歲好不好!還能翻跟斗吃五碗飯呢!說到做到,晚上銀墨果然連續吃了五碗白飯,嚇呆了眾人,連菜也忘記夾了。飯桌上一時俱張目結舌。銀墨不管不顧,吃畢放下碗,高貴冷艷地打一個飽嗝,起身上樓,留給眾人仙氣飄飄的背影。“原來師父這么能吃。”銀河訥訥道。“難道一路上只吃稀粥水果,餐風飲露似神仙的師父其實是幻覺?”阿依眨眼。銀墨到了客房,關上門,面無表情看了看,看到床,當即抱著肚子滾了上去——啊嗚吃得好撐!孕婦難產似的躺了會兒,感覺還是不好受,起來盤坐運功調息。半盞茶功夫,門敲響,銀墨說了聲“進來”。蘇燎端著茶盤進來,上面一只白瓷碗,“這是消食的湯水,前輩請用。”銀墨有些不好意思,沒應聲。蘇燎笑道:“需要我喂嗎?”“不用。”銀墨立馬道,反應太快,聽著像欲拒還迎。蘇燎倒大大方方將碗遞了過去。銀墨接過來喝下,喉嚨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更是難為情,不想繼續喝,又想快點喝完了事,一個不注意嗆著,劇烈咳嗽起來。蘇燎連忙奪了碗放在旁邊,一手掏出絲帕遞過去,一手拍著銀墨后背。“前輩急什么?”蘇燎忍笑道。銀墨攥著絲帕擦嘴,咳嗽漸停,耳根通紅,面子丟光,也不抬頭了。拍在后背的手放慢放輕,終于不動,貼在那里,像一塊烙鐵。銀墨心臟突突跳著,手為什么不拿開?“前輩怎么不看我?”蘇燎聲色低沉,略帶蠱惑。銀墨眼睛一眨不眨,僵硬開口:“我好了。謝謝你的湯。”意思是你快滾蛋,要不然我整個人都不好了!背上的手向下撩動半寸,銀墨背脊挺直一顫,酥|癢得差點叫出聲來。“前輩真敏感。”蘇燎留下這句話收了手,拿上空碗出門。饒是遲鈍是銀墨也明白自己被調戲了,不禁又變作一朵紅云,恍恍惚惚飛上了天。☆、八洛陽停留兩天,銀墨沒怎么出去逛,本就是喜靜不喜動的人。阿依與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