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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卻是那個一直以來忠厚沉默,極為穩重老成的知非子道長——溫愈言。即使有明晃晃的證據擺在他們面前,即使溫愈言自己也承認了他的身份,其實還是有很多人不信的。尤其是接到傳信的丹崖派掌教玉陽道長裴游和幾乎算得上是被溫愈言一手帶大對的裴愈書。因為溫愈言的來歷有跡可循。他是在襁褓時被當時的裴游撿回丹崖派,因根骨出眾,裴游愛才之心驟起,才收了他當徒弟。然而,當商時序揭破他身份時,那對于修道之人來說如黑夜中的明火燈燭一般的邪氣卻容不得任何人否認。不像很多因為成仙路斷而墮入邪道的邪修,九曲邪君的名號似乎自數千年前起就有傳揚。而在那個神秘人物出現之前,他也一直穩坐著邪道第一人的位置。只是九曲邪君行蹤詭異,身份成謎,所以即使有著他的震懾,邪道中人也依舊猶如一盤散沙。只是,誰都不可否認的一點是,若要排當世高手,那么,九曲邪君必是難以避開的一人。遮天蔽日的邪氣在太和山上升起,往日煌煌如紅日的絳色寬袍此時莫名添了三分邪異,所有人都戒備著他的殺機,卻不曾想到頂著“溫愈言”之名的九曲邪君只是虛晃了一招,就卷著裴愈書離開了。離去前,還給隱仙宗掌教丟下了一道驚雷——“我可沒做什么壞事,不過是幫明沁道友和申洋君父女團聚而已,玄御道長還應感謝我才是……”不過一句話,透露出的信息已足夠楚淵嵐變色。只是身為隱仙宗掌教,很多時候,他卻沒有辦法任性妄為。然而,同為道門中人,當年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又如何不知?丹崖派掌教玉陽道長因著獨子被虜,弟子叛門,匆匆趕來。雖也悲憤至極,卻好歹用本命玉牌確認了裴愈書的安危。同是天涯淪落人,他自知楚淵嵐此時心情如何,知曉隱仙宗已尋到無心邪君所在,便主動替他擔下事務,讓他可以安心去確認楚沁兒的安危。而幾番事變,棲巖谷掌教自不可能置身事外,也趕至了隱仙宗,親口將關門弟子的安危托付于楚淵嵐。楚淵嵐知二人心意,也知曉如今自己心緒不寧,未必能夠處理好因為溫愈言身份暴露而引發的諸多事務,索性便從心而為,隨他們所言,親自趕往基山。至于商時序,他若執意要同行,楚淵嵐又如何能夠勸的下?此時雙方成了互相對峙之局,黑衣人雖僅有一人,然而氣息神秘莫測,卻也不輸于隱仙宗一方。而無心邪君的位置則有些微妙,他本應于黑衣人同屬一方,卻因為楚沁兒和楚澤的緣故,又似乎略略偏向了敵方。隨著楚淵嵐和商時序的到來,黑衣人的臉色卻微微一變,并非因為楚淵嵐或者是商時序,因為兩人的到來在他的預料之中,或者說,正是他的安排。但是,那只隨商時序而來的小龜……他曾在赤尾礁上感受到過這股熟悉的氣息,本以為是錯覺,即便是真實的也不足為慮,卻沒有想到,傳說中那只愚蠢至極的玄武竟然會跟在葉微衍的身邊,是啦,那只玄武本來就親近人族。腦海中劃過一道記憶的殘片,似是有一群人在嘲笑、鄙夷著一只為了人類死在自己父親手上的玄武……等等,死……嘲笑……如同每一次想起零星過往時一樣,隨著他開始刻意探尋那些記憶畫面,靈魂便一抽一抽地痛了起來。起初每一次都會讓他痛得狼狽地在地上打滾,然而時日久了,卻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疼痛,只能默默地看著過去的那些記憶又化為空白。嘴唇緊抿至發白,又是這樣,找不到自己是誰,找不到自己來自哪里,只能在這無趣又丑陋的人世游蕩,看著一場又一場的丑劇。“大人。”本體是噬靈草的申洋敏銳地察覺出了大人身邊靈氣的不正常波動,有些擔憂地望著黑衣人,卻因為黑衣人之前的拒絕而不敢靠近。黑衣人略略勾起唇角,從之前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他沖申洋招了招手,申洋遲疑了一下,乖巧地湊了上去。黑衣人如同那夜一樣,用手揉著申洋柔軟的黑發,申洋也順從地微低下頭,讓大人的這個動作能夠做的順手。“洋洋,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什么嗎?”手上的動作漸緩了下來,以申洋的角度,似乎能看到大人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幽藍光焰。他聽到大人的話,略微一僵。“……可是大人,沁兒不一樣,她……”她像您一樣不是我的食物……剩下的話沒能說出,因為黑衣人的手已經順著申洋的臉頰落到了他的脖頸上,然后掐緊。“不聽話的寵物可是要被丟掉的哦……”黑衣人低聲在申洋的耳邊說道,申洋下意識地掙扎,卻只是無用功罷了。然而,黑衣人雖然是對申洋說的,可目光卻沒有落在申洋身上,注意到楚沁兒一瞬間的不自然,他唇角的笑意愈發明顯,而手上的力道也更加重了幾分。在最初下意識的反應后,申洋就再無動作,他不懂人類的情感,但是,確實是自己沒有聽大人的話。懲罰也好,本來就是他應受的,只是,“寵物”……原來,大人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家人嗎?“不要——”看著申洋沒了抵抗,楚沁兒忍不住驚呼出聲。無心邪君也好,那些傳聞也好,比起這些稱呼惡名,她更相信的是她親眼見到的東西。不論如何,這位固執地想要讓她承認他是她父親的人,從未傷害過她分毫。而且,想起那位自稱“宮寧”的姑娘對她說的話,或許,她可以隱隱期盼一下,自己母親和父親當年的事并不是如他人想象中的那樣,而是另有什么隱情?至少,不論如何,她的母親都不是所有人認為的那樣,死在了十九年前,而是一直撫養她到了七歲。七年間,她雖見過母親時而傷神的模樣,但卻并未從母親眼中看到過怨恨或是不甘。“沁兒。”不等楚澤有什么反應,楚淵嵐先一步拉住了似乎想要上前的楚沁兒。女子如柔荑般的手落在他寬大的掌心,就好像很多年前,他拉著meimei的時候一樣。“沁兒,你……可以叫我一聲‘舅舅’。”楚淵嵐面對楚沁兒詫異的眼神,低聲道出一句。然后將楚沁兒擋在身后,目光復雜地望著申洋。他該恨這個人的,如果不是他,他的meimei就不會死。可是……自己難道就沒有錯嗎?自己甚至連meimei究竟是何時離世的,都不知道!沁兒被他擄走,知道了他的身份,卻還是想要救他……他……略嘆了一口氣,楚淵嵐右手起勢,寬大的袖袍隨著他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