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氏壓制得抬不起頭。”

    可那是完顏家的家奴，這話被他一字不漏地聽了他卻沒有還嘴。苦笑著打馬跟上完顏洪。黑衣人說歸說，摸摸背在身后的武器，還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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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次殺人

    “趙大，他們這是要動手了么？”江離目光離開地圖，抬眼望著麻子張跟在頭戴斗笠的大燕人身后，三人緩緩騎馬向這邊來。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斗笠抬得很高，露出來大燕人特有的粗獷面部線條，和留著兩撇小胡須的唇角。

    趙大沉穩(wěn)的聲音回答江離：“也許是。不過他們也太沉不住氣。呆會兒可別說咱們?nèi)硕嗥圬?fù)他了。”他還不知道，完顏洪一直沒把他放在眼里，當(dāng)趙家兄弟是呆頭呆腦的蠢貨呢。

    趙大說著話，給兩個兄弟使了個眼色，兩個兄弟默契地上前擋在三騎馬前。他自己退到江離身后站定。

    四喜閑閑地坐在車轅上，半根青草叼在嘴里。一身的青灰布袍，十七八歲的年紀(jì)，青灰方巾束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半邊微胖憨厚的臉。看到頭戴斗笠的黑衣人過來，他還不忘狠狠瞪上他們幾眼。這樣子落在馬上的完顏洪眼里，就是一個很普通的蠢笨車夫樣子。

    完顏洪鼻孔里哼了一聲，騎馬從四喜面前經(jīng)過，望著坐在草地上的江離而去。驟然馬止步，一個不高不矮的漢子一手扯住了他手上的韁繩。完顏洪一愣，反手按上背在身后的布包，那里面是他的武器。

    趙大看一眼拉住黑衣人韁繩的老二，嘿嘿笑著說：“麻子張，我們給了你銀錢讓你帶路，你卻從哪兒給我們找的這么兩個行跡可疑的人？”

    ‘麻子張’上前兩步，陪著僵硬的笑臉：“這兩人新來的，不大懂規(guī)矩。他們看見你們歇息久了還不走，心就有些急。我想你們該早點動身，過了前面這座山再打尖不遲。”

    “我們不想往前去了。突然想起瓜洲還有一筆生意。”白衣公子開口，清澈透亮的目光打量著騎在馬上的三個人。

    白衣公子微蹙了眉頭，接著說：“麻子張是吧？我一直挺奇怪的，你新找來的這兩個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真見過也不奇怪。他們也是從京城來的。昨天比你們先到一步而已。”‘麻子張’靠攏在完顏洪身側(cè)，穩(wěn)坐馬鞍，只看完顏洪的行動，隨時蓄勢待發(fā)。話半真半假，也算應(yīng)對從容。

    白衣公子冷笑道：“我看他們也不是從京城來，他們分明是從關(guān)外來的。如果我沒看錯，他們是大燕人。還不是一般的大燕人。葛海說麻子張你做生意很講信譽(yù)，如今你收了我們的錢不替我們好好帶路也就罷了，怎么還替他們遮遮掩掩？莫非你們還有別的陰謀詭計？”

    “既然被你認(rèn)出來，我們又何以遮掩。”完顏洪一把掀開了斗笠，露出本來就粗獷的臉。他本來就身材魁梧，此刻帶了目空一切的傲氣，儼然有幾分威嚇人的氣勢。

    另一個黑衣人也掀掉了斗笠，露出來的臉跟完顏洪有幾分相似。只是年紀(jì)更大些，中年人，臉上有數(shù)條刀疤。手握狼牙棒，沉冷的目光帶著殺氣。

    “說我們遮遮掩掩，你們還不是一樣！”完顏洪把手一指江離，輕佻地撇著胡須說：“當(dāng)日我們在錦綾院還見你織錦來著。明明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江家的千金，偏在人前充什么姓梅的公子。既然認(rèn)出來了，就乖乖地跟我們走吧。”

    完顏洪語音雖然怪異，漢語說得倒是挺溜。

    江離不答，看手拿狼牙棒的黑衣人手里的韁繩仍被趙二緊緊拉住，趙大趙四兄弟氣定神閑的樣子，便也對眼前的處境不甚擔(dān)心。

    葛海冷哼：“這里是宋地，不是在你們大燕。我家主人出門經(jīng)商，喜歡著男裝便著男裝，你管他是男子還是女子，姓梅還是姓江，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莫非，你們想去領(lǐng)七毒教那一千兩銀子的賞金？”

    “呸！七毒教又算什么東西！”完顏洪側(cè)臉使個眼色，身邊的黑衣人和麻子張交換一下眼神。

    一道烏沉沉的影子離開馬鞍，揮舞著狼牙棒帶著呼呼的風(fēng)聲向趙二當(dāng)頭砸下，趙二就地一滾，馬兒撲通一聲前蹄跪地，發(fā)出一聲嘶鳴。

    趙二還未起身，黑衣人連人帶棒又砸了下來，動作干凈利落，如惡鷹撲食。趙二堪堪躲過，黑衣人步步緊逼，不見狼牙棒，只見一片烏金的棒影，密不透風(fēng)地籠罩了趙二的身影。

    這廂一動上手，葛海護(hù)了江琚蔣干上車，江離讓綠蘿金菊拉著退后，退到四喜趕的馬車跟前才停下來。場中打成一片，拳腳刀劍，讓人眼花繚亂。

    兩個黑衣人跟麻子張身手都似相當(dāng)不錯，趙家兄弟一對一手上竟然討不到半分便宜。

    “趙家兄弟的功夫自是不用說，只能怪今天咱們遇到了硬茬子。”四喜坐在車轅上旁觀，別人動手，他卻要護(hù)著主子，顯得很著急。“這趙老三和小香去了這么久都不回來，害我只能守在這兒干看著。”

    “你去幫他們一把，這里還有葛海照看，你不用管我。”江離說完，趕綠蘿和金菊上車?yán)锶ァ?/br>
    四喜剛?cè)ィ坏篮谟白訐湎蝰R車，刀光劈來，快如閃電。葛海抽刀在手，慌忙去接。

    兩刀相接，葛海看清來人：“我真是錯看了你，麻子張。可你怎么能勾結(jié)了大燕人來害我們！”

    “勾結(jié)？你這詞用的不對。”麻子張譏笑，撤刀回身，又狠狠地對葛海劈面砍來。

    “可那，你跟他廢什么話！”場中揮舞狼牙棒的黑衣人越戰(zhàn)越勇，一時牽制住了趙家三兄弟的武力。另一個黑衣人趁這時沖破了四喜的攔截，帶起一道急風(fēng)，伸指如抓，筆直地?fù)湎蚪x。

    江離只覺得急風(fēng)撲面，一雙大手伸向了自己脖子。她敏捷地一側(cè)身，左肩一痛，黑衣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美人······”

    黑衣人一絲得意中帶輕佻的笑剛展現(xiàn)，面上一僵，前胸噴出數(shù)道熱血。

    熱血帶著腥氣，濺上了江離的白衣。黑衣人抓來的時候，忙亂中江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她算準(zhǔn)了距離，袖筒中暗藏的梅花箭弩早已觸動了機(jī)關(guān)，撲撲聲響過，洞穿了黑衣人的前胸。

    “將軍！！”‘麻子張’驚嚇慌亂之中大喊。

    “你喊他將軍？可那才是你的真名？你也是大燕人？”葛海驚問眼前這位他一直稱他為麻子張的漢子。

    可那刷刷刷對葛海劃出一片刀光，拼了命地竄向倒在江離面前的完顏洪。

    完顏洪還沒咽氣，眼睛盯了江離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就是這張漂亮的臉，讓他一時晃花了眼睛，放松了戒備。

    “將軍！”“完顏將軍！！”兩聲呼喚聲中，江離瞪著眼前的黑衣人，見他全身抽搐，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江離盡管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