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回來，迎面正碰到村長閨女高巧楠和另外一個姑娘，她慌亂的想躲避，不知為什么，她見到穿的漂漂亮亮的高巧楠就覺得自慚形愧。可能對方根本不認識她，經(jīng)過她身邊時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不過她卻聽到，她們在談論上學的事。

    那高巧楠說，“我馬上升學了，我想考個財會中專，以后出來當會計，你呢？”

    她旁邊的女生看上去也家里條件很好的樣子，一張口就說，“怎么不上大學呢？我想考大學，已經(jīng)在備考了。”

    “大學？上大學還要再上三年高中，考上大學還要再上四年，萬一考不上不得浪費時間啊。我爹不能讓，而且我覺得上中專就挺好的，出來就給分配工作，比上大學省時間，也不比大學差啊。再說現(xiàn)在才剛恢復高考一年，大學生以后還不定怎么樣呢。”高巧楠笑著說。

    那女生也就跟著說，“那倒也是，哎，你這么著急畢業(yè)，是不是有意中人了啊。”

    那高巧楠再說什么，裴曉瑜就聽不到了 ，因為她滿腦子都在想，上了中專也不比大學差，她要是能上學，能小學畢業(yè)考個中專，那她和齊振浩是不是就有可能，這個念頭一起來，就無法按下去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跟她媽開口要上學，卻沒想到她媽一口就答應了，只是她這成績確實慘不忍睹，她倒不怕丟人，一屋子小屁孩有啥可丟人的，不會補上不就完了，可是她這從何補起呢？

    姐妹幾個沒聊出個所以然，曉瑜施施然的睡覺了。

    曉玲躺在床上閉著眼卻沒有睡著，她覺得她大姐最近簡直是魔怔了，自從那外省的親事不說了之后，她姐就又活了過來，順便活過來的還有那蠢蠢欲動的心，對那齊振浩的不死心。她也不知道那知青有啥好，把她姐迷的啥也不管了，一顆全系在她身上。

    天天早出晚歸偷偷的給他洗衣服煮飯，不知到底圖什么，那些知青她早就聽過，人家是早晚要回城里的，而且這齊振浩已經(jīng)在高考備考中，人家考上不就走了，到時連根毛都撈不上。

    可是她知道她說啥她姐也聽不進去，她白天想偷偷跟她媽說，讓她管管她大閨女，別整天想些有的沒的，可這樣卻又好像背叛了她姐似的，真是好不為難，她嘆了口氣。

    這時，就聽到對面小床上那臭小子一個翻身，‘啪’一聲，好像是被子掉地上了。

    她剛想起來，大姐就先她一步爬了起來，把被子拿起來給小寶蓋上，還嘟囔句，“小胖墩子。”

    哎，也是，家里伙食也不見得多好，但這小子卻總得逮著增膘的機會，體重一直持續(xù)不下，沒心沒肺的令人羨慕。

    第二天，曉瑜天還沒亮就輕手輕腳的起了床，戴個了草帽圍了塊布巾，出了家門不知去干嘛。

    等她們都起來時，曉瑜也回來了。

    江素娥也早就注意到曉瑜的異常，問本人也問不出什么。早上出去說是拔野菜，回來還真帶著幾根野菜，但真就幾根而已。下午就直接比兩個閨女晚回來，一問就說找了同學寫作業(yè)。家里還倆寫作業(yè)的，怎么不在家寫？

    這天江素娥就把她單獨叫出來，問她最近都在干嘛。

    曉瑜跟meimei們還能說幾句，商量點事情，但跟她媽就真的沒話說，從小就不敢說，現(xiàn)在也不是一朝一夕，母女就能談心的。

    再多問兩句就是沉默，她不想說江素娥也不想逼她，轉(zhuǎn)而問別人。

    她認為能問的，也就只有曉玲，曉珍只有八歲，機靈勁兒是有的，但到底還是小孩，曉玲卻不同，怎么說也有十二歲了。雖說平時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但江素娥知道她最有成算。

    這天趁個沒人的空檔，江素娥就把曉玲叫到身邊單刀直入的問了起來，“你大姐最近是咋了？早出晚歸的，問也不說，她真的找同學寫作業(yè)？”

    曉玲本來低著頭，聽她媽問她，就抬起頭看了她媽一眼，然后又低下頭。

    她不想出賣大姐。

    但她也不想大姐跟那個齊振浩好，怎么辦呢？

    江素娥也不著急，這閨女向來是個慢性子，要慢慢問。

    “你不說我就猜猜。”江素娥托著腮幫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你大姐本來不想上學，可是突然又改了主意，但改了主意卻又連及格都不行，她也不笨啊？我跟你爸也不笨啊？那她怎么就沒及格呢？”江素娥說話的樣子搞笑而夸張。

    曉玲到底還是小孩子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

    江素娥再接再厲，“找同學寫作業(yè)也不帶著你們，也不在家寫，哪個同學啊？要不我去問問老師？”

    “媽，你別問老師。”曉玲有點著急。

    江素娥拿眼看她。

    她猶猶豫豫的，“我姐不是去找同學。”

    江素娥也不接話，等著她往下說。

    于是曉玲就一咬牙，把知道的全都說了。

    然后江素娥就知道了，原來她大女兒暗戀一個叫齊振浩的，兩人都沒明確關系，就天天跑去給人洗衣服做飯的照顧人家去了。

    裴曉瑜確實去照顧齊振浩去了，齊振浩正在復習高考，據(jù)他說現(xiàn)在是他的關鍵時期，不能分心，所以裴曉瑜就自告奮勇幫他做頓飯，洗兩件衣服，做做家務，反正也是舉手之勞，累不到，而能幫到他，曉瑜還是很高興的。

    “齊大哥，來吃早飯了。”裴曉瑜把面粥熬好，切上咸菜，就進屋去喊人，齊大哥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溫書，簡直太用功了。

    齊振浩正在看信件一樣的東西，聽到裴曉瑜的聲音，就趕緊把信壓在了一本書下面，裴曉瑜然后就進來了。

    “哦，好的。”齊振浩長的斯文俊氣，說話也是細聲慢語，很溫柔的樣子。

    裴曉瑜看到他就一陣臉紅，“那個什么，齊大哥，你昨天換下的兩件衣服我?guī)湍阆戳肆篮昧耍仡^下午我再來幫你收。”

    齊振浩看著稀粥不經(jīng)意的皺了皺眉，但又馬上恢復溫和狀，非常有禮貌的對曉瑜道謝，“曉瑜同學，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這個冬天該怎么過。”說著她就狀似不經(jīng)意的拉上了曉瑜的手。

    曉瑜一下子被男子拉住手，本能的手就像被電到一般，條件反射的縮了回去。

    反應過來她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好，就慌忙解釋，“呃，我也該回去了，一會兒還要去上學呢！”她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