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色比之前好看了許多。

    “王爺可有應(yīng)酬？”蘇璃不禁疑惑，褚彧平日又沒什么交際，去天香樓作甚么。

    “璃兒夜歸，我不放心。”褚彧看著蘇璃認真地回道。

    蘇璃喝了半口的茶噎了一下，他最近似乎是直白了許多。。

    馬車駛到天香樓前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停了下來。

    “璃兒，你上去吧，我在馬車里等你便好。”褚彧攏了攏蘇璃的披風(fēng)，看著蘇璃的時候，眼角繾綣柔和。

    “嗯，好。”褚彧不愛見生人，蘇璃自然不會強求。

    等蘇璃進了天香樓，褚彧的神色才嚴肅起來，初九駕著馬車轉(zhuǎn)個了頭，趁著夜色往天香樓的側(cè)門去，然后便進了天香樓的后院，消失無蹤。

    依舊是天香樓二樓天字號房，蘇璃進門的時候，上官鎏云一行人和葉蘊已經(jīng)有說有笑地聊了一壺酒。

    “璃兒你怎么才來。”上官鎏云今日的心情看起來很好，臉上掛著明顯的笑意。

    蘇璃摘掉了披風(fēng)，一身碎花翠紗露水百合裙站在窗口邊。在月光和燭火的交相映襯下，美艷不可方物，只見她瞥了上官鎏云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我等過你十二次，可否抵了這一次？”

    “那他們?nèi)齻€呢？”

    “我欠著他們一次，你幫我還了，便再抵三次好了。”蘇璃配合著開著玩笑。

    上官鎏云被逗得笑出聲來，“好了好了，阿蘊都認識了，喏，這兩個是我的同窗。”

    “方鑒知”方鑒知隨意地作了禮，他是個自來熟，蘇璃一進門他便在意到了。鎏云這次倒不是瞎說，憑這容貌，的確是比他娘子們要美。不過，他玩樂歸玩樂，從不失分寸，莫說剛剛鎏云已經(jīng)說了蘇璃是王妃的身份，哪怕只是有婦之夫，他都不會再多一分肖想。

    “小生，陸經(jīng)綸”陸經(jīng)綸與方鑒知不同，他一直低頭喝茶，蘇璃進門都未覺。直到等施了禮之后他的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鎏云口中的璃王妃竟然就是那個借他書錢的女子！這，怎的這么巧？

    蘇璃微笑著向二人示意，眼神劃過方鑒知，再到陸經(jīng)綸的時候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似乎是見過你。”蘇璃落座的時候?qū)χ懡?jīng)綸笑了笑。

    “王妃，在，在慶余街，曾借我書錢。”陸經(jīng)綸磕磕跘跘，終于湊了句不怎么結(jié)巴的話。

    “是嘛。。”蘇璃想了想，印象還有一點，卻不是怎么深了。

    “你怎么又結(jié)巴了，剛才還不是好好的么？” 方鑒知瞥了瞥陸經(jīng)綸，他就是喜歡逗這種書呆子。

    “我，我沒有。”

    上官鎏云搡了搡方鑒知，“喝你的酒去。”隨后說了幾句最近聽來的趣聞，堪堪將陸經(jīng)綸的窘迫蓋了過去。

    一陣談笑之后，上官鎏云對著葉蘊說道：“阿蘊，你都已經(jīng)進了藥藏局，如今我還是沒個官職。”他的神色假裝的有些失落，但蘇璃一看，他眼角明明就是透露著高興。

    “你也知道么，不過是會試得了個第三，便喊著一堆人出來慶賀，也不好好準備殿試，怕是得第一的都沒你那么慶祝的。”

    方鑒知聽了笑的差點噴出一口酒來，只見上官鎏云指了指身側(cè)，“阿蘊，第一就在這兒呢。。。”

    “哈哈哈哈”

    天香樓的頂樓五層。

    褚彧坐在窗口，沉眼往下望去，那一日，她便是這樣看到他的么。

    “王爺選的這處的確是鬧中取靜，甚好。”言玄亦沏了沏茶杯蓋，不疾不徐地說道，天香樓在鬧處，五樓則在靜處，無人打擾還隱蔽，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嗯，言相要見我是為何事？”天香樓是他的產(chǎn)業(yè)，這在京都，沒有人知曉，哪怕是言玄亦，褚彧也不想多談。

    “這次會試的會元是汴州揚州城的陸經(jīng)綸，我有所耳聞，倒也不驚訝，第二是我安排的人，只是這第三，上官顯的兒子，我是沒想到的。”

    褚彧聽到上官鎏云的名字時露出一絲不悅，璃兒這次來天香樓就是為了上官鎏云，對這個人，他實在是不喜。

    “陸經(jīng)綸就留給父皇，他最是喜歡寒門。上官鎏云，就看太子和四王爺誰更著他的眼了。”

    “上官顯這么多年，向來不在乎從龍之功。他教出來的兒子，肯定是看不上太子的，至于四王爺，只怕他也是不想看。”

    “殿試還未比，上官鎏云也不見得能進前三，拿一甲。”

    “嗯，等殿試完了再走動也不遲。”一般來說，殿試的一甲多與會試的前三相疊，畢竟會試的成績，蒙也是蒙不過來的，不過凡事也不能絕對。

    說著說著，言玄亦又想起一件事來，“北拓和談的時間定下了，等過了仲夏，北拓小皇子也能到錦城了。陛下的意思，似乎不只讓太子一個人去接見。”

    雖說褚彧在樓下等著她，但蘇璃還是只喝了幾杯新釀的桃花酒，上次喝醉了，事后她是什么都記不全，好似還問了關(guān)于塔曼的事，褚彧的回答她卻是始終想不起來，如今過了那么久，也不好再提，只是這酒，她是不敢多喝了。

    “鎏云，王爺還在馬車里等我，今日我便先回去了？”蘇璃看了看窗外月色，疏淡清朗，明明才分開不久，不知道為何有些想他了。

    “嗯。。好。去吧。”上官鎏云已經(jīng)有些喝醉，靠在旁邊的方鑒知身上，惹得方鑒知頗為嫌棄，葉蘊看到了方鑒知的神色，雖心知他只是面上玩笑，還是將上官鎏云扳過來靠在自己肩上，鎏云還是麻煩自己，才讓他覺得踏實。

    “王妃，我可以送你去樓下。”陸經(jīng)綸小聲說道。

    “不用了，不過是幾步路而已。”蘇璃淺笑地回答，但陸經(jīng)綸還是能看清，那一種笑叫做疏離。

    其實，蘇璃于他就好比小時候話本子里看到的仙女，見了一次，竟然還見了第二次。

    他是萬萬不敢起什么邪念的，但他還是會把她放在心上，能與她認識就仿佛已經(jīng)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這么一想，他便沒那么緊張了，方才在席上，偶爾還能說上幾句話呢。

    陸經(jīng)綸目送蘇璃出了門，回過頭來的時候，清秀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小梨渦隱隱若現(xiàn)，或許有一天，他們能成為朋友呢。

    第42章

    夜色未深，也沒什么晚風(fēng)，蘇璃行至天香樓外的時候也不覺得冷。

    “請問是蘇姑娘么？”一個灰衣小廝從天香樓的跑出來，對著蘇璃頗有禮貌。

    蘇璃正在尋馬車，聞得有人喊她，便轉(zhuǎn)過頭，看打扮，是天香樓的跑堂？

    “嗯？”

    “門口有一位馬車里的公子讓您坐這休息一會兒，他一陣便會回來。”

    “好。”蘇璃往外四周張望了下，似乎確實不在，只得折回去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還是那位跑堂，端了一碗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