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笑著盯著身邊躬身的人。

中年人從十幾歲就跟在閻易身邊，沒有來歷，沒有家人，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zero。所有人都覺得他會是閻易的死忠，沈和也這么認為，但在他控制了閻易之后，也是zero，第一個找到他，成為了他最大的助力。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先生，你該休息了?！眤ero維持著躬身的姿勢，漸漸布滿溝壑的臉上是幾十年一成不變的儒雅笑容，不過如果有人以為這樣的他好對付的話，就該做好翻船的準備。

沈和不再說話，閉上眼，腦海中卻浮現了閻易被□□在老宅的那一天。zero推著閻易進入房間，沒過多久就在大廳里向他彎下了腰，笑著宣誓向他效忠。

多年以前把他帶到閻易面前的zero，一手訓練了他十幾年的zero，向他宣誓效忠的zero，只是一直在服從那個人而已。現在，也是。

……

莊嚴肅穆的陵園，每個出現在此的人都對著一張黑白的相片面露恭敬。

沈和遠遠地站在角落，看著眾人吊唁完就開始觥籌交錯，兩副面孔轉換地淋漓盡致，就像，當年的沈清。

閻易會不會因為，沒人為他的死亡感到悲傷，而憤怒？

大概是不會的吧，沈和突然想到了被閻易常常提起的某個不知名的人，此刻的閻易大概會感到幸福吧。

閻易死前的最后一個表情是微笑。zero說。

那他呢？

大概會是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墓里，心甘情愿，被土淹沒，在那些人瓜分完他剩下的東西得意大笑時，他大概也會笑的，畢竟無能的人，只會躲在暗處，期待那天對手會自動死亡，實在是，太像小丑了。

“先生，閻爺曾說過，你像他的孩子?！币恢闭驹谏蚝蜕砗蟮膠ero，給他披上了風衣。

“親情嗎？抱歉呢，我不覺得世界上有這種東西。”沈和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柔和卻荒涼。

第14章約會？

三天以后，周末，沈和如約回到了公寓，陸祈正挽著袖子，給窗臺上的蘆薈澆水，天氣很好，陽光透過玻璃，染上他一半身體，是很溫柔的樣子。

“老板，我來吧？”沈和放下手里的電腦，走過去打算接手，卻突然感到了一絲煩躁的情緒，是從，眼前看上去平靜溫和的男人身上傳來的？

“不用了，你坐車肯定累了，今天正好周末，去休息吧，我有點事要出門，晚上回來?！标懫矸畔率掷锏乃畨?，捏了捏眉心。

沈和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實際上卻是在思考剛才的……心電感應？上次的噩夢□□事件也沒過多久，小時候的記憶雖然已經不太清楚，但那種感應必然是存在的，只是因為長大變弱甚至消失了。而現在似乎是在，恢復。

難道這種感應的影響因素不是距離，而是時間？

正想著，陸祈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打開門的一瞬間……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袖子，正是沈和。

“老，老板，我不累，需要我跟你一起出門嗎？”沈和抬頭看他，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陸祈有些哭笑不得，想著今天要做的事，覺得不太合適，看著青年像小動物一樣的眼神，哪怕知道沈和絕不會是一只奶貓，也舍不得拒絕。更何況……

最終沈和還是和陸祈一起坐上了安排好的車。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沈和一只看著窗戶發呆，卻是在想，剛才陸祈點頭的時候，又感受到了類似的感應，這一次的情緒變成了愉悅，難道是因為他？難道是陸祈覺得他在身邊，這趟行程會更順利，那么，陸祈要見的會是誰呢？

……

二十分鐘后，車停在了B市最有名的約會圣地，一個名叫半城的步行街。

直到陸祈把手頭的東西交給沈和，拉開了一家咖啡店的門，沈和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來約會的。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約會有他在，陸祈會感覺到愉悅？

沈和有些黑線地跟在陸祈身后，走向了角落里的雙人隔間。

顯然對于這個約會，女方要比陸祈重視得多，甚至可能已經等了很久，以至于陸祈帶著沈和走進隔間的時候，女孩臉上的不耐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

“沈小姐。”陸祈落座，算是打過了招呼。沈和則是站在陸祈身后裝隱形人順便看看陸祈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沈小姐名為沈輕塵，據說是陸祈的祖母家族的旁系，因為合了沈念老太太的眼緣，被安排來和陸祈見面。

來之前，沈輕塵對這次會面不能說是不期待的，畢竟是陸氏的繼承人，盯著陸太太位置的女人不知凡幾，卻鮮少有人能和陸祈搭上話。只是來之后漫長的等待和見面后陸祈冷淡的態度，當然還有沈和這個被同時帶來的“外人”，都讓她知道了陸祈的態度。

沈輕塵自認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出讓自己難堪的事，所幸就收回了將將伸出去的手，坐等陸祈說話。

“沈小姐是個難得的聰明人，只是陸某暫時對男女之事沒有興趣，想必老太太那里該怎么說，沈小姐是知道的？”陸祈當然也看出了對方的想法，臉色難得好看了幾分。

雖然老太太要他見的人都沒那個能力給他造成麻煩，但是應付也是一件麻煩的事，尤其當對方不依不饒的的時候。

“自然，陸先生不必擔心，不過，若是祖奶奶（不是輩分）問起來，還望陸先生美言幾句？”沈輕塵點點頭，有些小心地提了個要求。

“請放心，合作愉快?！标懫睃c了頭，舉起咖啡杯向對方示意，雖然不可能發展什么感情，但未來的朋友，商業伙伴還是有可能的，以對方此時的聰明，想必也能在商場一展身手。沈家的這一脈，倒是難得的后繼有人，回去可以讓Lisa整理整理資料了。

“那陸先生自便，我就先走了。”沈輕塵得了陸祈的保證，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對方進門時明顯情緒不高，萬一被惹惱了，可不是惹惱了老太太能比的。解決了一個麻煩，沈輕塵收拾了東西就瀟灑的離開了。

沈和一直站在陸祈身后，眼觀鼻鼻觀心裝隱形人，當然對話還是要聽的，說不定就有什么資料上調查不到的信息，比如沈念給陸祈安排的相親對象。

“坐吧?！?/br>
剛剛在想陸祈現在在和誰說話，直到陸祈站起身帶著笑意看著他，沈和才反應過來坐到了陸祈對面。

總覺得面對陸祈的時候，自己的警惕心越來越低了。

幾分鐘后，沈和攪著手里的咖啡，有些苦惱又有些玩味地想。

第15章坦白

沉默持續了很久，久到沈和看著手里旋轉的咖啡出了神，久到陸祈看著對面的青年出了神。直到陸祈輕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