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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找楊露問清楚。不過事與愿違,總是難以預料。早上8點,李若壽站在出租屋里,發現這里已空無一物,而楊露更是不見蹤影。環視整間屋子,只剩下一張床板、兩把椅子和幾個舊鞋盒,電腦桌、衣柜、冰箱等等家具全都不消失不見。狹小的房間一下子寬敞不少,這里就像被施了法術,眼前所見虛幻得不真實。看眼前的情形,楊露要么是連夜搬走了,要么就是連夜失蹤了。如果是被人劫走的,也沒必要搬家。到底什么樣的原因,竟讓楊露連夜搬走。不,更確切的說法是—連夜逃走。以她昨夜的身體狀況,出個門都難,更別說幾小時內迅速打包,聯系搬家公司,找到新住所。僅憑她一個人,當然不可能辦到。問題來了,誰幫她逃走?逃去了哪里?這個人是誰?李若壽在房間呆了一會,正好碰到趕來收拾屋子的房東。楊露的房東是個50來歲的本地女人,笑臉迎人,脾氣挺好,很健談。見李若壽問起楊露,她便絮絮叨叨談起來。“這姑娘不容易啊,在我這里住了七八年。年紀輕輕的,老家在大山溝里,一個人來打拼賺錢,也沒交個男朋友,什么都要靠自己,每天早出晚歸忙著工作。”“哎,聽說還是個模特,長得也蠻漂亮的。最近這幾年啊,看她過得挺困難,好像是接不到活還是怎么回事。不過這姑娘有一點好,從不拖欠房租,剛來的幾年偶爾拖欠,這四五年就好多了,都是三年一交的,特別爽快。”“昨天夜里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退租,連押金也不要了,說是老家有急事,必須馬上趕回去。她都這么說了,我也沒辦法啊,這不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這姑娘動作挺快,都收拾干凈了,也省了我的事。”聽了房東的敘述,李若壽心里有了大概。從楊露那里回來,李若壽坐在客廳沙發上,不禁陷入了思考。整件事很不尋常,甚至有些離奇。有一點,李若壽想不通,為什么要將楊露轉走,究竟哪里發生了變數?從頭來看,他在電視臺碰見楊露,而那個時候楊露被程云附身,沒有自我意識,與他交談的也都是程云。直到出租屋里,程云被引魂離開了楊露的身體,這時候的楊露才恢復意識。她說的第一句話是:薛奕,別殺我,我不知道你在電視臺。這意味著楊露和薛奕在節目錄制現場見過,而恢復神智的楊露,因為想起了這一點,想起了她和薛奕的碰面,感受到了危險所以才恐懼不已。難道薛奕就是那個變數?因為楊露害怕,所以給背后的那個人打電話,對方連夜幫她逃跑?這么一分析,整件事也就能說得通了。只是,楊露那番話是什么意思?“我跟他什么事都沒有,薛奕,別殺我!”這個他,指的是誰。薛奕為什么要殺楊露,或者說為什么要威脅楊露?他們之間有什么過節?李若壽凝神思索著,慢慢理清頭緒。經過分析,他隱隱有種迷霧散開的感覺。雖然還有幾處疑點,至少整件事有了眉目,不至于毫無頭緒。薛奕一下樓,就看見某人目不轉睛盯著地板發呆,眉頭緊鎖,看起來很嚴肅。走到李若壽身邊坐下,薛奕拍了拍對方,出聲道:“中午想吃什么?”被薛奕這么一喊,沉浸在思緒中的李若壽猛地回神。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薛奕,似乎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點什么來,聲音不由變冷。“你是不是認識楊露?”“不認識。”薛奕回答得很干脆,臉色如常,反正是看不出一絲異樣,目光坦然。“我應該認識?”看出李若壽臉上的質疑之色,薛奕沉吟片刻,語氣溫和地反問道。“昨天在電視臺錄節目,你見過,楊露是那批女模特之一。我在后臺發現她被餓鬼附身,夜里到她住的地方,引渡了餓鬼,楊露便恢復了神智。”“不過,她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薛奕,別殺我,我不知道你在電視臺。更蹊蹺的是,第二天我去找楊露,她連夜搬走,徹底銷聲匿跡。”“為什么?”李若壽突然停住,沒往下說,只意味不明地盯著薛奕,眼神漸漸變沉,多了些審視和警告。“我確實不認識楊露。”迎上李若壽猜疑的目光,薛奕鎮定自若,表情沒什么變化。過了兩分鐘,他又補充道:“或許,以前我們認識。”想到楊露與他的生前有關聯,而現在這條線索突然就斷了。況且明知道楊露的失蹤,跟薛奕有直接關系,卻無法從他這里獲得線索,李若壽難免有些失望。會不會有可能,薛奕就是那個轉走楊露的人?會不會這次又是薛奕布的局?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想到自己可能再次被耍,李若壽的臉色變得難看,直直盯著薛奕不說話,眼神莫名的狠厲,隱隱透著怒意。反觀薛奕,一派沉靜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迎上李若壽的目光,處之泰然。稍冷靜后,李若壽繼續剛才的話題,沉聲質問:“說不定是你把楊露藏起來了。”“既然你心里有答案,認定是我轉走楊露,多說無益,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薛奕倏地從沙發上起身,面上已經沒了笑意,神情凝重。“你如此不信任,歸根結底,也是我的錯。之前的行為,讓你產生芥蒂。不過,在楊露這件事上,我并未有任何隱瞞。”薛奕離開客廳,背對著李若壽,默默進了廚房,看不到臉上的表情。而李若壽也跟著站起來,一言不發地望著薛奕,眼神復雜。停了幾秒,他重新坐下,又噌地起身,眼睛瞟著廚房,眉頭緊促,樣子頗為煩躁。“楊露背后的人,到底是誰?”最后李若壽還是走進廚房,悶聲悶氣地問對方,話里總算沒了戾氣,細聽之下還有點妥協的意味。他一向不肯低頭,更不肯服軟,這會兒主動找薛奕說話,可能也是覺得自己錯怪了對方,想找個臺階下。畢竟要他道歉,好像也不大可能。聽到李若壽的聲音,薛奕淘米的動作一頓,嘴角微微一笑,聲音放緩,開始打趣道:“怎么,不懷疑我了?”“鑒于你有自導自演的前科,一直是首要嫌疑人。”李若壽橫了薛奕一眼,微微撇嘴,語氣不善。“你的分析沒錯。如果我認識楊露,甚至曾威脅要殺了她,那么昨天在電視臺我們見了面面,這一點確實會讓楊露恐慌,所以她打電話向對方求助。而這個人,應該清楚我和楊露……過去的恩怨,甚至毫不懷疑楊露所說在電視臺與我碰面的事。“沒有任何調查,便將楊露轉移,動作非常迅速和急切。從這點來看,他很擔心,我會再次遇上楊露,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