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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陳雄閉上眼睛,攢了點力氣,慢慢地說:“我被砍了之后,扔在溝里,趴在那里,幾個小時不能動。手機也沒在身上。后來,我爬了半個小時,才爬到路上,李棒子是開車路過的。當時,我也以為他會上來補刀,趁我病要我命,結果這小子居然把我送醫院來了。嘉嘉,你什么時候和他有交情了?”一回想起那件事,丁嘉心中就有火,憤憤地說:“點頭之交。”這個“點”是被動詞。九月初的一個晚上,下著大雨,丁嘉去校外的藥店幫外婆買風油精,回來時發現狹窄的西校門被人堵了,一個喝醉的人大哭大喊,用頭撞一旁的出租車門,司機在一旁罵罵咧咧。丁嘉問怎么了。司機憤慨地說,這逼沒錢還坐車,賴賬還裝瘋。雖然這青年淋成了落湯雞,但丁嘉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是外院的李棒棒。丁嘉幫他付了二十塊的車錢,要送他回寢室。但李宇成不干,他用丁嘉聽不懂的朝鮮語喋喋不休,見丁嘉無動于衷,他只好又用漢語翻譯了一遍。李宇成失戀了,他心愛的樸貞姬要走了,他沒能挽留她。李宇成說完后,瘋了一般跑去馬路中間躺著,張來雙手雙腳,要讓車把自己軋死。丁嘉嚇得要命,只好攔在他前面,不停朝過來的司機揮手,以免發生慘案。丁嘉揮著手里的雨傘,看著這個被淚水和雨水折騰得狼狽不堪的青年,心想,如果有一天必須分別,我有辦法不像他這么可憐嗎?李宇成的傷心大概是真的,他折騰了很久還不消停。雨漸漸停了,丁嘉又聽到草叢中的蟲鳴,一只肥胖的黃皮癩蛤蟆從草叢中爬過來,不緊不慢地過馬路,在爬到了李宇成面前后,它停了下來。慘白的路燈下,這樣的對視有點可怕。突然丁嘉聽到一聲慘叫,原來這蛤蟆突然一蹦,蹲在了李宇成的臉上。李宇成迅速起身,要跺死那只蛤蟆,但看著它背后的疙瘩,萬分惡心,下不去腳,只好沖丁嘉發火,仿佛這只蛤蟆是丁嘉用忍術召喚出來的。李宇成可算是起來了,但他不肯回寢室,丁嘉只好帶他去了一個燒烤店,點了烤茄子,雞爪,rou串,讓店家幫忙做一點姜汁可樂,又去隔壁理發店借了塊干毛巾給他擦頭。李宇成哭夠了,酒也醒了,覺得十分丟臉,便一把抓住丁嘉的頭,按著在桌上“點”了一下,兇神惡煞地威脅丁嘉不許講出去。丁嘉腦門生疼,含恨答應了他。如今,李棒棒以德報怨送陳雄來醫院,丁嘉覺得可以原諒他。云煙問:“如果不是姓李的,那會是誰,動手的人你認識嗎?”陳雄搖了搖頭,說:“生面孔。對方只有四個人,個子都比我矮。專業擒拿手,年紀輕,下手狠,一看就是部隊出來的。”云煙大為驚恐:“cao,你tm什么時候又惹了當兵的?”陳雄說:“那我怎么知道。這年頭入伍又不難,被人揍了就去喊戰友幫忙,這種慫逼多的是。”云煙說:“打不過就跑啊,誰追得上你?”陳雄說:“當時我見他們只有四個,掉以輕心,沒防住都是狠角兒。這下可好了,以后想跑都跑不快了。”陳雄雖語調輕松,但丁嘉聽得十分難過,要知道陳雄最自豪的就是他百米賽跑十秒八的成績,那如風如火的樣子,有如天神降臨。云煙拿出一張紙,寫寫畫畫起來,陳雄問:“醫藥費和手術費一共要多少?”云煙說:“不是算這個,我在列你得罪了多少人。”陳雄一聽,擺了擺手,說:“艾瑪,這個算不清的。如果我的仇人全去當清潔工,估計全市的廁所都不夠他們掃的。”云煙突然站了起來,說:“一定是劉迪明!他和咱301有仇,一時一刻也不忘害人!”丁嘉嚇了一跳,按照云煙的思路,馬拉西亞發生了海嘯,估計也是劉迪明干的。陳雄也無奈地說:“他非要報仇,直接打你不就完了,用得著費那么老大勁來打我?”這道理是不錯,但云煙立即給出了證據:“你不是拒絕了劉迪明拉你入伙嗎,他懷恨在心!”丁嘉一愣:“入什么伙?”云煙便一五一十講了,原來劉迪明拉皮條卻把自己搭進去之后,吃一塹長一智,周肅正的一句話啟發了他,要想不被黑社會搞,必須自己也成為黑社會,要有自己的安保力量,他想請陳雄幫忙,拉攏本校的體育生,共謀大業,每個月支付陳雄一筆報酬。就算他們當月沒有效益,陳雄什么也不干,依然可以坐拿一千塊。陳雄很心動,但是他事先征求了云煙的意見,云煙在電話里冷笑著說:“你愿意給劉迪明當馬仔?就這點錢,你還不如回蘇州賣yin呢!”正說著,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丁嘉一抬頭,心跳驟停,渾身的血幾乎都凝固了起來。那一身的氣息,仿佛穿越了千樹萬林,崇山峻嶺,風塵仆仆。“我cao,你可算回來了,這一個月都tm上哪去了?”云煙站起來問。丁嘉看著周肅正,只覺得心跳的聲音越來越大,耳道內轟隆隆一片巨響,整個人都不可抑止地發起抖來。第二十八章(上)縱然遭此橫禍,陳雄的興致一直還算不錯,一個月沒見面,與另三人在車上相聊甚歡,直到被架進了寢室,見了地上的輪椅、雙拐、尿盆、孕婦蹲廁椅,表情才僵了一僵,坐在自己床上一時沉默。丁嘉小聲說:“過半年就全好了。”周肅正說:“國慶一完,我去給你辦手續,休學一年。”陳雄一聽,大驚失色,激動地差點就站了起來,丁嘉見勢不對往陳雄身上一趴,將陳雄壓了回去。對一個無所事事的人來說,大學生涯本就度日如年,煎熬無比,現在又要延遲一年畢業,簡直是要他狗命,陳雄誓死不從。云煙十分理解陳雄憎惡學校的心情,他也想早畢業,早拿文憑去賺大錢;丁嘉也覺得休學不是個好主意,以陳雄的性子,多念一年書,危險就多一年,夜長夢多,到時候能否順利畢業還未可知。可周肅正十分堅持。這時候丁嘉、陳雄、云煙才發現這個寢室究竟誰說了算。就算是在陳雄的私人問題上,周肅正依然充當了一個獨裁的家長。誰能想到一年前,他在別人心里,還是個無情冷淡的人呢。陳雄不愿回家養傷,丁嘉便自告奮勇地說:“我來服侍你!”說著便像個胖丫鬟一樣,在陳雄的大腿上輕輕捶打起來,一幅十分能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