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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輕易地說予我,真是太不謹慎了。” “看看這市井潑婦,想聽時怨我不說,說出來了,反倒又要怨我說予她聽了。”葉黛暮調侃道。 “陛下,說的是,我便是各市井潑婦,但既然陛下連我這樣人都能信任,何愁不能做成大事呢?陛下必然能得民心。這件事,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就是很鄉土氣,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章豆娘被逗笑之后,立時便放下了前面的糾結,認真地出起主意來。 “鄉土氣的主意?這倒是第一次聽這樣的形容呢。有土地氣味的蔬菜我倒是喜歡得緊,主意嘛,你先說來聽聽,說不準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主意呢。”葉黛暮用鼓勵地目光注視著章豆娘,完全沒有因為對方是個村婦便輕視她的建議。 不過,這一點大概也和葉黛暮從不把自己當做什么厲害的人物有關吧。她在王府過的那段透明人的日子,以更深刻的痕跡刻在了她的性格之上。她的自卑和自我質疑都出自這里,但是那段日子也養成了她的坦率和溫柔。 世間的事情皆是有兩面的。 “陛下以為戰亂之時最容易引起恐慌的事情是什么?”章豆娘笑著問道。 “是亂兵嗎?”葉黛暮想了想,應該是這個,畢竟亂兵會危及性命啊。 “不是哦。因為誰都知道亂兵最終會消退。不管對方又多么兇惡,又奪走過多少人的性命,他們都絕不可能永久地呆在這里,因為這里是上京,沒有任何的皇帝老爺會愿意自己枕邊戳著這么多刀子的。”老百姓的智慧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那是什么呢?”葉黛暮直接問道。 “是食物。”這個答案還真是意料之中。說的也是,對于葉黛暮來說也是啊,有食物的話,不管眼前有多少的困難險阻,都會有勇氣支撐下去的。不過葉黛暮還是有一點疑惑。 “可是在上京并不缺食物吧,周圍便是農莊,還有豐產的山野。而且日常的消耗也會……啊!”葉黛暮一邊說著,一邊便意識到了她思路里的漏洞。“不對。” “戰亂之時,城門四閉,城外的農戶不能進來,城內的百姓也出不去。食物便只能在城池之內找了。”盧淑慎也想到了。 “更糟糕的是,城內沒有農田,也只有少數的富貴人家才可能在上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界擁有菜園子。”語嫣從前做過世家婢,對于這件事十分清楚。 “若是圍城三月,恐怕上京城內便會出現吃人的現象了。”青筠心有余悸地說。而且照目前的情報來看,戰火燃燒的時間很有可能在萬物凋敝的冬季。 “換個角度想想,發生在冬季可能還是一件好事呢。為了度過寒冬,百姓往往會在家中的地窖里儲存有大量的過冬食物。應當可以撐過去的。”青盞安慰道。 “但是若是冬天過去還不能結束戰事呢?”葉黛暮總是最為消極的人啊。不過,確實應該考慮。眾人皆不由地一頓。情形確實不能樂觀啊。 說來也是可悲啊。別人作戰前想的是如何獲勝,她們只能先想戰敗的時候如何積蓄力量,保存百姓。 “但是這也是陛下憐恤百姓的表現啊。”盧淑慎溫柔地安慰葉黛暮。 “哎,希望百姓也能這么想我就好了。”葉黛暮自嘲道。“就怕最后大家都希望我自裁以保全他們吧。” “若是有那種壞了心肝的家伙,陛下何必在意呢?不過是一群渣滓。”章豆娘話糙理不糙啊。葉黛暮就用這話來自我安慰了。 “也是啊。我管他們那么許多。”葉黛暮擼起袖子,一副要破釜沉舟的模樣,叫眾人會心一笑。“好啦,說了這么許多,還沒有好好聽豆娘的主意呢。豆娘你說。” “陛下,野草是最容易生長的。即使毀去,來年春天,還是會旺盛生長出來的。”章豆娘的建議是。“在路邊撒草籽,等來年春天,也有食物可以維持生計。” “可是上京的道路是青石磚吧,沒有可以任意生長的地方吧。”葉黛暮還是有去街上玩過的,和幼安一起。兩個人穿過大街小巷,去尋找美味的食物,也許是一碗雜燴湯,也許是奇怪內料的鍋貼……反正盡是些快樂的事情。 這么一想,便又想起某個沒心肝的家伙了。 “陛下去的地方應當都是坊市吧,賣吃食的地方都是好好休整過了的,可是我們上京的門面呢。平常百姓住的巷子里還是有空地的。”章豆娘想起來。“陛下不是去過我住的寶金巷嘛。那里是沒有青石板的。” “恩。那便這么做吧。另外還要防止火災。平日里的上京防火可以很快地熄滅,但若是在緊急狀態下,恐人手和水源都會不足,到時候火勢制止不住,便是大災禍了。”葉黛暮想了想,又添上這一點。 “另外還有趁火打劫,發災難財的人在。”不過這一點章豆娘便能解決了。 “無礙的,街保聚集在一起,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若是真的有這種混賬,絕對不會叫他好好地活到日落。”這話可真是殺氣十足。不過,被大姐頭這樣許諾,還真是有莫名的安全感啊。 葉黛暮想的是,這算什么,在現代朝陽群眾可是能制止和揭露犯罪呢。群眾的力量就是大。 “好了,消極的方向想完了。我們應該要開始思考,如何勝利了。”葉黛暮抬頭挺胸,笑道。 ☆、第貳佰玖拾貳章 一葉障目 世間總有些奇妙的發展。 葉黛暮坐在龍椅之上,看著底下的官員老老實實站在自己的位置,沒有吵到要脫鞋干架,不由覺得神奇。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一天啊。雖然很想趾高氣昂地指使他們,但是葉黛暮還是好好地忍住了。 畢竟報復一時爽,后果就麻煩了。特別是如今大敵當前。她還是不要惹是生非吧。 “戶部如今準備的如何了?”葉黛暮看也不看后面的吏部尚書徐劭源,直接詢問站在前面的中書令謝晉安。 按照程序來說著是不合規矩的,但是謝晉安做了這么多年的官,也不是官場的小白,自然不可能犯這么簡單的錯誤。他用平穩的聲音稟報。說話雖然緩慢,但是他和葉黛暮之間一問一答,竟連一絲縫隙也不給徐劭源留。 葉黛暮是故意的。就算不能直接報復,她也不怎么想要這群家伙好過。沒錯,她就是徹頭徹尾的小心眼。 今次的朝政,大概是眾臣過得最為艱難的一次了。雖然坐在皇位上的女孩依然稚嫩,卻一句刁難也沒有便叫他們難堪到想要挖洞鉆進去了。 “陛下,真是長進了不少啊。”柳慈很是隨意地持著他的玉笏,笑道。 “明德,你倒是好心情啊,你看仲遠臉都臭得可以腌醬了。小心玉笏又掉了,這可不便宜啊。你家夫人恐怕要為家計傷透腦筋了。”文度調侃道。 “你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