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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你也不是什么也幫不上忙不是嗎?這大殿今日若非你在,恐怕早就亂了套。辛苦你了,霽曦。” 霽曦捂著嘴,拼命克制自己喉嚨里的哭腔,卻忘了掩飾那雙眼睛里的淚水。 “還有,不要稱‘妾’了。”葉黛暮捏住帕子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淚水。“那個字,配不上我們志向遠大,豪氣沖天,坦率直爽的霽曦。” 霽曦望著葉黛暮,泣不成聲。葉黛暮就站在她面前,一步不動,眼睛也不移開地守著她哭,仿佛這淚水比其他一切政務(wù)要事都更緊急。不,霽曦知道,這雙眼睛是真誠的。 哭了許久,霽曦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將自己的心聲吐露給葉黛暮。 “陛下,妾、不,我也可以學著做這些事嗎?” ☆、第貳佰捌拾柒章 物盡其用 霽曦一邊停不住抽泣,一邊說。“陛下,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學著做這些事嗎?就算您說我為您做菜也已經(jīng)是很大的幫忙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輩子就只給陛下做菜啊。我想要和陛下一起,讓天下人都能吃上飽飯。” “我知道我很笨,讀書也沒讀多少,識字也是入宮前的事情。而且我完全不明白陛下和大家在做什么,這些事情最后會變成怎樣的政策。但是。”霽曦說至此,雙眼放光。 她緊緊地盯著葉黛暮,鼓足了勇氣才說了下去。 “我想要和陛下一起創(chuàng)造這盛世。” 葉黛暮到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膚淺。她望著眼前像是宣告了世間最大的笑話一般羞澀到想閉上眼睛,卻還是用盡自己全部的勇氣和毅力注視自己的女孩。這個女孩說的沒錯,而愚蠢的人也不是她,是自己。 她想背負黎明蒼生的未來,卻忘記了百姓也是有血有rou有自己思想的活人。憑什么讓她一個人決定所有人的未來呢?說得好像大義凌然,然而這份獨裁和自以為是,和朝堂上那群滿口仁義道德卻只在意自己利益的大臣們,又有什么不同呢? 天下是她的天下?不對。這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她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世人皆喊她陛下萬歲,難道她就真的成為了至高無上的神?不,哪怕是當上了大魏的女皇,她還是凡人,還是那個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活下去的普通人。 “你說的對。”葉黛暮在霽曦緊張的注視下,終于開口了。“你現(xiàn)在不懂,不代表你不能學。今天不會,明天不會,但是持之以恒,你總有一日會明白這些的。到那時,你絕對強過市井里只懂得讀書的酸儒。” “陛下的意思是?”霽曦的心跳都快到嗓子眼里了。 “來學吧。雖然我不能保證最近有人教,但是你可以在一邊學,若是不懂,便記下來,等到誰空閑便去問她。若是你真的想要做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葉黛暮微笑著答應(yīng)了。然后便被欣喜若狂的霽曦抱個滿懷。 “陛下、陛下、陛下、!”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開心,能不能松一點,我要被你勒死了。”葉黛暮的臉被兩團柔軟牢牢地擠壓著,差點就要窒息。這香溫玉軟,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了的。 盧淑慎知曉了這件事情也沒有反對,反而抱了一摞的書去了霽曦的房里。葉黛暮是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了什么,但是霽曦開始背書了,連坐在茶房里煮水的功夫也沒有停下。 “陛下,在想什么?”青盞在給葉黛暮梳頭,看她傻傻地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都許久沒有眨了,關(guān)切地問道。 “倒是沒想什么要緊事。不過,青盞梳頭這種小事情找個其他不忙的人做就是了。”葉黛暮一邊說這話,一邊心里卻在想霽曦這件事情。若是有更多人這么上進,她還愁沒有人可用嗎? 對了。若是長樂毅王進攻上京,那么也有可能攻破城墻,最后變成一場巷戰(zhàn)。當然那已經(jīng)是最壞的打算了。可是對于葉黛暮來說世事難料,誰也不能保證她能夠成功地將長樂毅王抵擋在城墻之外。 為了使最后一步留有反擊的可能性,葉黛暮、盧淑慎、謝璋、姜瑛都設(shè)想了各種方法,但是說老實話,除了游擊作戰(zhàn),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但是這辦法和沒有,又有什么不同呢。 葉黛暮已經(jīng)連做夢都在想了,可是還是毫無辦法。難道就要在長樂毅王破城而入之時,放棄所有的希望嗎?反正葉黛暮不要。她就是不要坐以待斃。 現(xiàn)在,霽曦給了她一個絕妙的主意。 “青盞,你說若是在地獄之中遞出一根稻草,會不會有人抓住它?”葉黛暮望著鏡子里的青盞,開口問道。 鏡子中被問的人當然是愣了一下。但是隨即青盞反應(yīng)過來,便斬釘截鐵地回答。“會。還會有無數(shù)人,哪怕是踩著其他人的尸骨,也會爬上去抓住它。” 葉黛暮聽了這個答案,立即笑了。“你說得對。你認為有人想要殺死你愛的人,想要奪走你世代安居之所,算不算是烈火焚身的地獄?” “當然算。”青盞毫不猶豫地回答。 葉黛暮突然想起來,青盞的家人,她是因為被抄家才判入宮中的,她的母親已經(jīng)去世,唯有父親和一個兄長在世。之前她就想要幫青盞赦免她的父兄,只是她自身難保,更別提做這樣大的事情了,中書省是絕不肯的。 之前葉黛暮壽辰之時,也曾向中書省提出想要大赦天下,以示她的仁慈。可惜被中書省駁回了,理由很充分,陛下不過及笄,做此事還太早了。 去他的太早了。真把她當做吃奶的娃娃來敷衍。 但是葉黛暮是不會放棄的。說來,長樂毅王此事,也許也是一次轉(zhuǎn)機。 “青盞,我記得,你父兄是在雍州?”葉黛暮記得是流放到那里的石礦做苦役。 葉黛暮還在想著接下來的謀劃,那邊青盞便嚇得血色盡失,神色慌張地跪倒在地。“陛下,陛下,我父兄在雍州做苦役,但是我敢保證他們絕不可能投入長樂毅王的帳下。望陛下明察。” 額,葉黛暮扶額,她不是這個意思啊。葉黛暮轉(zhuǎn)過身來,親手扶她起來。“別動不動就跪了。要是人家真要砍你的頭,跪一跪難道就不砍了。而且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你父兄不過是流放的苦役,長樂毅王作甚要去籠絡(luò)他們呀。” “我、我……陛下。”青盞糾結(jié)地站了起來,一邊用憂愁的眼神望著葉黛暮,一邊回答說。“可是陛下,我是陛下身邊的人,難道陛下不怕那長樂毅王押了我的父兄威脅我協(xié)助他嗎?” 葉黛暮看她那飄忽的眼神就知道這件事可能真的存在過,但是葉黛暮居然比她自己想象得要冷靜得多。她竟然一點也不吃驚,也沒有一絲被人背叛的悲涼。“那么,你會背叛我嗎?青盞。” “不會。”青盞連半點猶豫也沒有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