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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了。他們想要的便是這個結(jié)果,謝璇想要流放參軍,不被任何人懷疑的最好的辦法。他想做的事情,便是名正言順,不被任何人阻攔,不被任何人質(zhì)疑的到西京去,到軍隊(duì)之中去。 幼安,那日,他說的話,她以為的玩笑,他卻當(dāng)真了。 做我的妻子吧。 我乃大魏女皇,起碼要以天下為聘才夠格啊。 謹(jǐn)遵君命。 “不要——” ☆、第貳佰肆拾玖章 不可追,不可追 “陛下?”眾人詫異地回頭。 我不許你去,我不許你做,我不許你離開我!這么愚蠢的計(jì)劃,為什么他們會同意,為什么不告訴我,如果告訴我了……我們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葉黛暮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不想要喊出來,可是望著他的眼眸,那雙溫暖堅(jiān)毅的眼眸卻將她的話語,徹底吞噬了。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陛下,臣認(rèn)為謝璇哪怕是英國公世子,也不應(yīng)該法外開恩。玉璽乃國脈所在,若是人人都能仗著祖上的恩德,便肆無忌憚。那我大魏的尊嚴(yán)何在?”斐濟(jì)大義凌然地站了出來。他身為刑部尚書,此事他最有權(quán)力發(fā)表意見。 謝璇沒有反駁,他直直地望著葉黛暮。 葉黛暮知道,他在等她做選擇。她應(yīng)該夸他嗎,還知道將最后的選擇權(quán)交給她?滾蛋,她才不會中他的計(jì)。 她應(yīng)該要阻止他的,這計(jì)劃蠢得沒邊了。他還好意思嫌棄她,明明他自己不也是這樣。笨蛋!大笨蛋,怎么可以選這么傻的辦法。這些人里只要有一個偏離了他的設(shè)想,一切都將會不堪想象。她憑什么要聽他的。 可是她的動作、她的語言、她的表情都完全按照他想要的演繹。 若是在此刻她說出來,這愚蠢的一切都會結(jié)束。他不會離開她,他走不了。可是她說不出口,她竟然說不出來。她沒有辦法打破他的眼神施加的束縛。 他的眼神,在訴說著。 她的眼淚盈滿眼眶,卻一滴也流不出來。 “此事,確關(guān)系重大。”葉黛暮說這句話的時候,仔細(xì)地將這些大臣或欣喜,或冷漠,或哀傷的表情記在心中。然后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jìn)了她最不想去的深淵。“雖朕年歲不大,但朕也知道當(dāng)年謝公為大魏做了多少的事情。” “不可。陛下,此事有違禮法。”禮部尚書崔信修忙不迭地上前來打斷了葉黛暮的話。“不可輕恕。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陛下,千萬不能不顧及大體啊。” 葉黛暮這下知道謝璇嘴邊那一抹笑意是什么意思了。他料定了自己不會袖手旁觀。這家伙的計(jì)劃,連她也算進(jìn)去了。就算知道這一點(diǎn),葉黛暮也不會停止了。 她大概就是,拿他沒辦法啊。 “怎么?朕連話也不能說了是嗎?禮部枉你維護(hù)的還是國禮,連家規(guī)也不熟悉了嗎?”葉黛暮毫不客氣地先給他扣上一頂帽子。就算她拿謝璇沒辦法,也不代表她會對所有人都這樣。 “自然不是。”禮部尚書崔信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退后了一步。 “那就聽朕說完。再來一個人打斷朕,就叫這天下人貽笑大方吧。堂堂大魏的朝堂,都是這么不講禮數(shù),不懂教養(yǎng)的人當(dāng)?shù)墓佟!比~黛暮此話一出,頓時沒有人再想重蹈崔信修的覆轍了。 “天下蒼生,有賴于社稷。三十年前,北國兵臨城下,誠敏帝授英國公為六軍統(tǒng)帥,著威武大將軍。這場戰(zhàn)整整打了十年,謝公的五個兒子,才華橫溢、文韜武略皆是世間難得,全折在里面了。一個也沒留。換你們,誰敢、誰愿、誰舍得?” 葉黛暮頓了頓,引出正題。 “當(dāng)年謝公四個兒子皆已陣亡亡,最后一戰(zhàn)赤野之戰(zhàn),只余他的二子謝瑜。誠敏帝便對謝公說:‘伯康,為朕的江山,有此四子之血,足矣。最后一個兒子,還是留給你自己吧。’在座的諸位愛卿,可有聽聞過此事?還有人記得,謝公如何作答的?” 謝晉安沒有說話,已經(jīng)滿面的淚水。他家的血,他家的好兒郎,他怎會記不得。只是這話,不能由他來說。他跪在那里,只覺得徹骨的寒冷。 “謝公坦然答道:‘國家危亡,豈敢有私念。這個兒子歸大魏,等來日國泰民安,陛下還我一個就是了。’”文度言罷,泣不成聲。 “謝公坦蕩。”眾臣間響起一片哀泣聲,有虛情假意,也有真心實(shí)意。 “我大魏收了他五個兒子,難道國泰民安,這一個也留不住嗎?”葉黛暮憤恨道。“誠敏帝答應(yīng)的事,雖無白紙黑墨,也是圣旨啊。你們之中若是誰還想要賴掉這一諾,便是抗旨不尊,也是對不起大魏這千千萬萬,因謝公而活下來的人!” 于是哪怕是再不甘心,再不愿意的人,也只能沉默以對。 葉黛暮望著這一群無聲下跪的臣子,忍不住扯出一個慘淡的微笑。 啊,她又贏了一次。 但是這一次,為什么卻高興不起來呢? 謝璇正襟危坐,鄭重地向她叩首以拜。“謝陛下圣恩。” 然后袍袖翻滾,坦然離去。他明明是罪人,卻走得比這群治他罪的大人們更坦蕩。 葉黛暮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攥緊了雙拳,拼命地遏制自己喉嚨里那發(fā)了瘋一般的尖叫。 她就是個傻子,她才是那個傻子。明明不想要他離開的,明明不想要他成功的,明明她在乎的不是這些東西。她想要的不過是他陪在她的身邊罷了。 什么狗屁大臣,什么狗屁天下,什么狗屁女皇! 她眼睜睜地錯過的事情還多嗎?她失去的東西還少嗎?為什么,就是學(xué)不會教訓(xùn)。她死死地掐住自己,指甲深深地刺進(jìn)rou里,發(fā)出強(qiáng)烈的痛感。可是她一點(diǎn)也感覺不到。她心如刀絞,勝過以往所有。 站在一旁的盧淑慎明白她內(nèi)心的掙扎,將她的手握住了。“陛下。” “淑慎,我想要的不是這個。”葉黛暮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這一句,猛地氣血上涌,眼前一黑,她張口吐出一灘血水。侍女們驚慌失措地涌了過來。 而葉黛暮最后想到的卻是:我為什么不阻止他? 因?yàn)椴荒堋K豢献鲎约阂酝獾娜耍鬯D敲此阕瞿且粋€可以為她奪取一切的人,去愛她。 她原來,還是那個不肯改變自己,愚蠢到丟掉了一切的傻子。 殿外,眾臣熙熙攘攘地離開。 斐濟(jì)走到柳慈的旁邊,他自以為是地問道。 “柳公,這女皇也太過兒戲。動過玉璽豈是小罪。否則若是圣旨有假,如何辨認(rèn)呢?” 柳慈冷著臉瞥了他一下,在他緊張不安的表情下,笑了,道。 “自然是陛下承認(rèn)的便是真的,陛下不認(rèn)的便是假的。難道這天下還有跳過陛下的圣旨?” 這天下,已經(jīng)是陛下的了。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