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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蘋果還是到冬季最寒涼的時候才好吃了。柿子還沒有熟呢。不過山楂可以吃,妾會做冰糖葫蘆,陛下可要嘗嘗。” 葉黛暮還不曾搭話。青盞忍不住打斷了。“霽曦都是你這個饞貓,帶得陛下都歪了。冰糖葫蘆這樣的吃食,也太不雅了。” 霽曦還沒有反駁,她傻乎乎的,就是被這樣說了,也還是笑呵呵的模樣。倒是盧淑慎給了青盞一通好說。“先不論其他。陛下未開口之前,輪得到你說話了。宮訓之前最要緊的便是你的嘴巴。若是換做任何一個,哪怕是從前萱紫殿的一個妃主子,五十鞭子絕對少不了你的。你們也給我好好聽著,若是誰下次再敢犯……” 雖然什么處罰都沒有言明,卻讓在場的侍女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著葉黛暮都嚇得一哆嗦。這個氣場的盧淑慎簡直是大魔王級別的恐怖。 盧淑慎看著葉黛暮這樣,差點也要破功了,但好歹還是堅持住了嚴肅的表情,繼續說教道。“再是冰糖葫蘆確實不宜在宮中食用。雖只是在長生殿的范圍發生吧,卻已然在每個世家大族的書桌上擺放著。” 最后葉黛暮輕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自己也要說話。盧淑慎從善如流地停了下來,等她的演講。 葉黛暮掃視了一下,發現氣氛已經被籠罩在了肅穆之中,這并非她想要的。她輕笑起來,瞬間便打破了這僵局。“別太擔心了。說實話,別說我吃糖葫蘆,就是我宣誓再也不吃葷了,終身茹素,為大眾積福。那些世家大族也絕不會有一句好話留給我的。所以有什么關系呢?” “不管我是明君也好,昏君也罷。對于那些不在意我,甚至是蔑視我的人來說,我只是那個卑微的、令他們不屑一顧的庶女罷了。可能更慘,我對于他們來說只算爬蟲吧。” “可是諸位,若是活在別人的目光中,那就才是真正的可悲。他們若是視我們如珍寶,我們便要欣喜若狂;他們若是棄我們如塵土,我們便要卑微茍且偷生嗎?” “不,憑什么!” ☆、第肆拾捌章 初露端倪 “橫波是個好姑娘不是嗎?既通音律,又有風韻,最重要的是她甘為侍妾。”堇衣玉冠的男子一邊飲酒一邊撫摸木雕的每一個細節。“哦,這檀木很有味道。謝謝你送我這個。這確實是我的心頭好。” “陽黍,你知道的。”坐在對面的是謝璇,正慵懶地憑依朱漆檻,玉手輕握青銅盞,眉目染霜般淡然。若是葉黛暮在這里一定驚訝地發現,他與在自己面前那般幼稚完全不同的模樣,比一枚硬幣的兩面更叫人吃驚。不,她是見識過的,這般冷傲如霜的世家公子的模樣,初見那日。 被稱為陽黍的男子癡迷地把玩著這半寸高的小雕像,沒留半點余光給其他東西,當然也包括謝璇。他聽了這話也不過是敷衍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已經從良了。別那么看我。好吧,大家都知道你已經浪子回頭了。可是幼安,像我們這樣的人,除了去樂館找樂子,還有什么好做的?” “流水曲殤?或者杏林看雪……我不知道。”很明顯,謝璇漫不經心的語調也可以表達出他在走神。事實上,在他腦海里的只是一張滿足到微笑起來的臉,有點可愛,當然也并不陌生。 “也許還是趴在姑娘的墻頭……哇!你是要害我性命嗎?居然用酒盞砸我。”被謝璇隨手一扔,穩穩地砸中了陽黍的胸前。“好好好,不說這件事了,可好?說來你已許久不參加宴會,怎會突然要參加落雪宴?” 謝璇從巧笑湊上來的侍女手上接過一個酒盞,繼續自斟自飲,卻沒有回答。事實上,他的腦子現在已經被酒精占據,提不起精神去應付這無端的好奇心,卻還是滿滿地,那張臉微笑、沮喪、哭泣的各種模樣。 “好吧,就算你不回答,也想得到,為了那個姑娘。真不敢相信……哦,好,不提了。”雖然說好不提了,但是還是忍不住為此嘟嘟囔囔。“但真的不讓橫波來?要知道她可是上京新一代的花……好吧,不要讓就不讓吧。沖你這木雕,我答應你了。” 謝璇飲下最后一杯酒,站了起來,連告辭也懶得說一句便要離開。也幸得陽黍早就了解他的為人,半點不計較,還在后面大聲說。“此次為管微辦這落雪宴,多謝你來捧場。” 昨日風已盡逝,野心、愛慕、利益熏心的好戲此刻卻正要拉開序幕。 “陛下,您正要去赴宴嗎?”盧淑慎小心翼翼地勸誡。這已經是今天早晨第三次問了。 然而她得到的答案仍然是那句。“當然啊。”葉黛暮興致勃勃地挑了一頂帽子,沖到銅鏡前照。為了此次出宮,她需要喬裝打扮,不是那種打扮得好看或者難看,也并非女扮男裝的那種喬裝,而是為了討好那些心比天高的世家才子的打扮。不能太過張揚,也不能太俗氣。 真是太難了。若是自己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哪怕素衣而行,也能叫他們忍不住側目而視就好了。那么憑著美色就能收服一大幫可用的人,就像傳聞中的誠敏帝。好吧,雖然是野史,可是那種香艷的描述就是讓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哪怕故事的主角是她血緣上的祖母。 葉黛暮正想得入神。后面盧淑慎不禁地嘆氣。青盞捧著一疊衣裳匆匆進了殿來,見盧淑慎如此愁眉不展,輕手輕腳地將東西遞給旁邊的語嫣,湊到她旁邊。“盧大人,為何如此苦惱?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囑咐的?” 盧淑慎未語先嘆了口氣。“叫陛下跟著英國公世子前去赴宴,實在是叫人放心不下。為何偏偏是他呢?”這上京三十六家世家,哪家的兒郎都有好有壞,只是從未有過如同謝家這般的極端。更何況是如前后兩代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謝公也好,玄公也好,都是千古流傳的大人物。謝公生前五子具是才華橫溢,文治武功樣樣不差,唯有這遺腹子謝璇一派浪子作風,毫無建樹。若是謝公還活著,非將他氣死不可。若是謝公六子不止這一個活著就好了。哎,現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謝公子怎么不好嗎?”青盞一臉的不解。她在家時雖聽說過他是當年叱咤風云的英國公之子,但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了。姑娘家自然是聽不得這些事的。盧淑慎搖了搖頭,不打算說。青盞一見她的表情便知曉一二,畢竟她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里呆了五年。 青盞立即緊張起來。“那還是勸陛下別去了吧。此時還來得及。” “不,已經來不及了。”盧淑慎內心隱隱的不安并不止于此。若是那謝璇打算對陛下做些什么齷齪之事倒也容易化解,打他一頓轟出宮去,從此陛下與他兩不相見便好了。可是她的直覺告訴他,他所圖非此。 那個男人究竟圖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