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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耐心。雖然本來就沒有多少,現在更是可怕。但是葉黛暮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順便在心里祈求淑慎能快點。“皇太后此言差矣,朕乃大魏的女皇,這啟明宮的主人,何處去不得?” “豎子!”皇太后氣的臉色蒼白,葉黛暮戳中了她的痛處。登基為帝的人不是她的親生子,而是這個她恨不得飲其血啖其rou的庶女。當年她就想殺了這個孽種,若不是敦誠帝那個窩囊廢以死相逼,現在坐在大位之上的就會是她的女兒葉靜姝了。 “難道朕說的不對?”葉黛暮盡力拖延時間,雖然她并不能確定之后會有如何的轉機,但起碼此刻不能讓人將謝璋帶出去,離開了眾人的視線,他必死無疑。該死,他昏過去了,不然這個時候,說不準他還能自辯一番。 “好,好,要以大位來壓我。那我就告訴你,他為什么該死?這個混人私自闖入我太極殿中,破壞后宮聲譽,十惡不赦之罪,合該斬首示眾。”皇太后居高臨下,笑得何其猖狂。她還算有一絲理智,沒有將此人是從玉真郡主的閨房里搜出一事說出來。 葉黛暮很想反駁,但是皇太后說的沒錯。太極殿位于后宮,無令者不得私闖,確為死罪。不過,也不是鐵板一塊,有可以鉆的漏洞。“是嗎,那確實該死。可是,皇太后,朕很是疑惑,這男人是如何進到太極殿中的。護衛是否有漏洞,這可糟透了。這些不盡忠職守的蠢人合該都拖出去杖殺了。” 皇太后被咽住了。這些話還是當初她說的。要如何反駁,若是反駁,豈不是在打她自己的臉;若不反駁,豈不是眼睜睜地看自己的親衛隊被污蔑。不,確實這男人被發現之時已經昏過去了,不可能自己進來。這么說,確實存在漏洞。還好他混過去了,若是個刺客,靜姝豈不危險。“今日是誰當值?” “是臣。”一個魁梧的男人走了出來。皇太后冷著臉看他。“你自己滾出去受罰。竟敢輕視玉真郡主的性命,若是今后還發生這種事,就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男人抿了抿嘴,沉默地行禮,然后就自己大踏步走出去了。幾乎是立刻地,葉黛暮聽見了沉重的擊打聲,是杖刑。葉黛暮的額頭流出冷汗。對自己人都如此的殘酷,那么對待身為敵人的謝璋,會是多么可怕。 果然,皇太后處理了那邊的事情,立刻就轉過身來,厲色地斥責道。“你們還在等什么,還不將這個畜生拖出去杖殺,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葉黛暮滿頭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她卻連抬手擦一擦都顧不上了。 糟糕,老師! ☆、第貳拾壹章 夜盡天明 第二十一章夜盡天明 皇太后惱怒之下,下仆們恐懼地快速將昏迷在地上的謝璋拖了出去,頭顱敲在門檻上發出毛骨悚然的響聲。葉黛暮的牙齒都害怕得打起架來。他死定了。不,不可以。那是一條人命,那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他曾聲色俱厲地指責自己,他曾笑語晏晏地為自己取字,他曾挽起袍袖親自為自己泡茶,他曾一點一點教導自己世事人情,他……他是她的老師。也許他不是全心全意地為自己著想,但是不能否認他為教導她注入的心血,想要她成長的那份微笑是虛情假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她要看著她的老師去死嗎?看著這個愛她的父親去死嗎?然后,看著每一個愛她的,照顧她的,愿意為她付出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或是被她的仇敵,或是被她親手殺死。到最后的時候,她就會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她就是個傻子。葉黛暮提起自己的裙子,在眾人驚愕的注目下,狂奔而去,躍過高高的門檻,向著謝璋飛速地跑去。“住手,住手!”可惜這從大魏最高統治者口中發出的喊聲,并不能被任何人聽到。因為這不過是個無能的傀儡皇帝。 施刑用的大杖,每一根比她的腰還要粗,施刑的人都是膀大腰粗的巨漢,還得用雙手才舉得起。大仗沾了鹽水,變得濕漉漉的,被人高高地舉起,狠狠地打了下去。“啊——啊——啊——!”一直昏迷不醒的謝璋只兩下就被打醒了,他痛苦得目眥盡裂,血腥味立刻就彌漫開來。 “住手,住手,住手……”即使是到了旁邊,葉黛暮什么也做不了。她從沒有如此直觀地明白,她是一個多么無用的皇帝。她喊得喉嚨嘶啞,而謝璋已經被打得喊不出聲音來了,血水從長凳上流下去,砸在青石板上,開出猩紅的花朵。 這是往死里打,那個瘋女人是打定主意要將謝璋打死在這里啊!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葉黛暮想不到,她什么辦法也沒有。她直直地望著謝璋。那雙痛苦的眼睛,令她想到了喵喵,想到了這輩子的娘,也想到了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娘病死的時候,她只能傻傻地站在病床前,連淚水也流不出來。那之后的十年流落的淚水,才令她真正明白,失去是什么意思。喵喵死的時候,她也什么都做不了,連一碗魚湯也沒辦法給他。可是從那以后所遇見的雙眸,都只像他。 她還是上輩子那個什么也不會的小姑娘,卻想著只要哭泣就會被憐憫。不,不可能。謝璋快死了,他快死了,被她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曾與她說過話的人要死了。就因為私人恩怨,就因為無聊的權謀傾軋,就因為他無依無靠。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 “我說住手,你們聽不到嗎!”葉黛暮最后一次這樣大喊,然而大仗依舊沒有停下,那是理所當然的,他們不會聽從這愚蠢無力的阻撓。但是這一次劇烈的疼痛沒有侵襲謝璋,他驚愕地感受到,有一具柔軟的身體貼在了他的身上,替他阻擋了那一擊。 是葉黛暮! “啊——!啊啊啊……”葉黛暮挨了這毫不留情的一擊,先是一無所知的空白,然后巨大的疼痛猛烈地沖涌上來,五臟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一般,痛得她驚恐地嚎叫起來。一口血就噴了出去,將她的視野染成了紅色。 “陛下!陛下……”青筠阻止不及,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愣住的不止她一個,在場的人無一不受到巨大的沖擊。一個皇帝,這大魏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天命王權的掌控者,竟為了一個微小的人,以身相護。 葉黛暮已經痛得吼不出來了,她只受了這一下,便吐血不止,那么謝璋呢?受了二十下,他受同等痛苦的二十下,他會死嗎?他真的會死的。視線開始模糊了。葉黛暮直起身子來,企圖用自己渺小的身軀擋住那已經快變成rou泥的血人之上。 聲音已經在無數次的喊叫中嘶啞了。但是那痛苦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了。她撐著,繼續說道。“繼續打吧。” “此人乃朕之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