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當自己剛才在潭水之中受了寒氣，這會兒可能有些發燒，不曾想一股眩暈的襲來，讓我險些跌倒在地。趕緊盤膝而坐，練起上清心經，誰知這熱度卻絲毫不見減少，只有仍綁在腰間的寒玉盒子傳來的陣陣涼意能讓我感到一陣舒暢。

我突然想起那冰菱花是極寒之物，說不定能緩解我的癥狀，遂打開玉盒隨手取了片花瓣就這么塞入口中。嘴里是一片冰涼帶著陣陣香甜，我頓時覺得舒爽不少，再運起上清心經也覺得輕松許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時，只覺得耳清目明，整個山洞愈發明亮起來，耳邊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說話聲。

我解下盒子，收起繩索，背著包袱往洞外走去。出了洞口果然看見王遠知和孫思邈這兩個老家伙正在說話。

想著自己就這么被坑了一回，心里頓時一陣惱怒，伸手在他二人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兩人俱是一驚，回頭看到我皆是一臉怪異。

王遠知先開口問答：“青玄，你何時出來的？我二人怎未聽見半點聲響？”

我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將手中裝著冰菱花的玉盒塞進他手里，道：“你們為何不告訴我潭水中有奇怪的東西？”

“奇怪的東西？孫思邈問道，“你不會說的是那條黑蛟吧？”

作者有話要說：jj受好抽啊！菊花轉啊轉，先更一點吧，淚目~

37

37、戰殤...

我嗤了一聲,這世上哪有黑蛟這種東西？我看多半是黑色巨蟒一類的生物,只因世人不曾了解故而將其當成傳說中的蛟龍。不過他們既然認為這是黑蛟,我也懶得爭辯,左右不過是個名稱，隨他們叫好了。

王遠知一直盯著我的衣袖，指著上面的點點污漬道：“青玄,你可與那只黑蛟交過鋒？”

我這才記起自己曾用袖子擦拭臉上的臟污，遂將我如何落入水中,又如何被黑蛟追逐逃竄，如何尋了機會反手一擊將它攻退等等都講述了一番。

“這便是機緣……”他撫著胡須似乎感慨良多。

孫思邈眼中閃過一絲艷羨,伸出手抓過我的手腕在脈門上一探，道：“果然如此。”

我頓時被他二人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想到這兩個老家伙常常裝作一副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樣忽悠人,我也才被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家伙給坑了一回，可不能再上當。遂一邊暗中提防一邊聽他們如何解釋。

孫思邈緩緩道來：“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清虛洞乃至陰之地方能生出冰菱這般至寒的奇花，而黑蛟乃純陽之物，離了這寒潭就無法存活……“

王遠知頷首，道：”青玄沾了那黑蛟之血故而全身發熱猶如置身烈火之中，又及時服下冰菱花至寒之物，這一熱一冷如今都被你吸取，如今你上清心經已大成……“

我收回被孫思邈握著的手，心道，我運完功覺得神清氣爽，精力充沛更勝之前，原來是武功又精進了一層，只是不知這一層又是多少？

孫思邈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沒好氣的道：”老天真是不長眼，居然讓你這臭小子白白得了近五十年的功力……“

我一愣，心中則樂開了花，想到之前在洞內就能聽見洞外的聲響，他人功力比我高深許多，我出洞時兩人都未曾察覺，看來他門所言非虛。

二人又故弄玄虛的說了一堆，孫思邈這個好醫成狂的老家伙居然還想要我的血來研究，我自然是不愿給他當實驗用的小白鼠，當下以前方戰事緊急為由向他二人辭行，匆匆下了山趕回高墌城。

一路上我心急如焚，大半個月過去，劉弘基那邊毫無消息傳來，送出去的信也杳無回音。縱馬飛馳，越靠近高墌城越是心驚rou跳，心中隱隱約約有些不祥之感。

行到淺水原，遠遠瞧見一隊人馬四散逃竄，那極其眼熟的裝扮讓我越發肯定城中定然出了大事。

我快馬加鞭趕過去，一眼望見被薛舉的西秦軍包圍著的數名唐軍將士正在孤軍奮戰，其中一人不正是長孫無忌嗎？長孫無忌左肩上插著箭，身上沾滿泥土血跡，狼狽不堪，手里的劍依然揮舞不停，將一個個沖上來的敵軍擊退。

我挽弓手中的白羽箭瞄準那隊西秦軍的統帥，那人措不及防被射中胸口墜落馬下。我又連發數箭，秦軍兵士接連中箭，原本困住唐軍的包圍圈頓時出現松動。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當即收了弓箭，伸手在小金頭上拍拍。它立刻揚起前蹄，騰空而起，一舉沖入秦軍的陣營中。

我手中緊緊握著玄鐵劍，橫掃而過，所到之處西秦兵倒了一片。

長孫無忌看見我，先是一怔，繼而臉上出現難以言喻的欣喜之色。

我側身一撈將他帶上馬，又揮舞著玄鐵劍繞著西秦軍沖殺了一圈，讓余下的將士沖出重圍，我則墊后，將三三兩兩追趕過來的西秦兵一一消滅。

這般也不知逃了多久，早已將敵兵遠遠甩在身后。我勒住韁繩，讓小金緩住腳步，終是開口問到身后的人：“究竟發生何事？”

長孫無忌沉默了一會，方才開口緩緩道來：“秦王稱病不出，幾日還好，日子久了，有人發現了端倪，又正逢薛舉派了手下大將前來城外叫陣，各種辱罵譏諷刺激我軍出戰，雖然總管劉弘基有秦王令符能統帥全軍，但他資歷尚淺……長史劉文靜、司馬殷開山急于立功，不聽聽他的號令，擅自在高墌城外的淺水原布陣，結果……我軍不敵……”他說到最后聲音里已有些哽咽。

“劉弘基在哪？”

“慕容將軍戰死，劉總管被俘……士兵死傷過半，劉長史欲率剩余兵士返回京師，退兵之際被西秦騎兵沖散……”

我最擔心的事情終于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我看著前面三三兩兩的士兵，我帶著他們出長安時還是意氣風發，如今卻個個滿身傷痕血跡斑斑狼狽不堪。平生從未嘗過如此敗績，我如何甘心？又有何顏面回長安？如今還是先要找到劉文靜等人方才能從長計議。

往前行了三十多里路，終于見到了前方扎營修整的唐軍部隊。

劉文靜、殷開山二人見了我臉上皆是意外之色，見過跟在我身后傷痕累累的長孫無忌，知曉我已知道事情經過，臉上閃過羞愧與悔恨交加。

我不急于責罰他二人，先讓長孫無忌和其他逃出來的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