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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問我道:“你去意已決?” “去意已決。” “你認為他還有救?” 我篤定道:“天下間還有一個人能救他。” 師父無需思索,便知我說的是何人,淡淡道:“他最擅長的是毒人,而非救人。” 我道:“他不是不擅長,只是他不愿去救。” 師父平靜問道:“難道你能讓他出谷救人?” 我道:“我知曉,讓他出谷救人是一件很難的事。” 師父道:“因為那不是清北派,而是無花谷。” 清北派心系朝堂,對于朝臣皇族向來是禮遇有加。 但無花谷上下最不待見的便是朝中權貴,尤其是當皇室中人楚桓娶走了無花谷谷主的寶貝獨生女姬小萌后。 自那以后,無花谷有了條新規,姓楚之人,但凡踏入無花谷半步,殺無赦。 要想讓視皇權為無物的無花谷谷主出手救楚姓之人,更是難于登天之事。 我知曉此點,但仍認真道:“即便再難,我也須得去做。” 師父聽后負手而立,閉目輕嘆不言。 許久后,他遺憾道:“看來是我們錯了。” 我平靜道:“興許錯的人從始至終都是我。” 師父只嘆氣,久不答。 鳳破在旁聽了許久,忽然朗笑道:“看來似乎沒我什么事了,那我便先走一步,你們慢聊。” 師父聞此,睜開雙眼,看向鳳破,沉默片刻,微笑相邀道:“既然回來了,何不多留一會兒?” 鳳破猥瑣大笑道:“我們當殺手的,時間還是寶貴得很。掌門若真想讓我留下,那便給銀子。銀子給夠了,別說讓我去殺人了,陪你上床都行,只不過不知你這年紀還行不行。如果你堅持得久,那我便不收銀子了,怎么樣,考慮考慮?這可是一筆穩賺不虧的買賣。” 我皺眉聽完鳳破的話后,便知曉一一平日里的爛話是從誰身上學過來了的。 師父聽后沒有皺眉,沒有呵斥,只是習以為常地無奈搖頭,任由她胡言亂語。 正如我平日里那般,只能安靜地聽著一一的胡話爛話。 自一一重傷后,已約莫有一個時辰了。 換句話言,我已有約莫一個時辰沒有聽到他的胡話爛話。 一個時辰其實不長,可卻能讓一人開始想念另一個人的聲音。 我想要一一醒來同我說話,那他便一定得醒來同我說話。 因為我自幼便是這般霸道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抱達成,以及一一下線的第一天,不想他(手動滑稽) ☆、皇后的日記:三十殺中 無花谷同在江州,且離清北派極近,騎一匹快馬,不過小半日便能到。 我從郭師兄處要來了他的愛馬,一路疾馳,入夜之時,至無花谷。 無花谷大門處沒牌匾,只有一塊石碑,碑上的字是七年前才刻上去的。 “楚姓者入谷,殺無赦。” 門前沒有一位看守的弟子,因為無花谷無需人看守。 這并非是因無花谷中無甚可盜取之物,所以不必擔憂歹人來襲。 相反,谷中的奇藥靈珍入目皆是,江湖上的覬覦之人更是多不勝數。 但無人敢闖谷,敢闖谷的人幾乎就未有活著出來過的。這并非是因他們激怒了谷主,死在了谷主姬無疾的手上。許多時候他們連姬無疾的面都未曾見著,就不甘心地閉上了雙目。 天下毒陣極多,分布在各地各處,但世間最大、最毒的陣則在江州無花谷。 因為無花谷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毒陣,陣中處處是毒,步步為險。 只有知曉破陣之法的人才可安然無恙地在谷中前行,直至無花谷最深處,姬無疾的居處。 一炷香后,我到了姬無疾所住的小屋。 無花谷的陣法沒有攔住我,不是因這陣法于我而言太過簡單,而是因七年前,我曾在無花谷待過一個月,跟著姬無疾學了一個月的醫。 我雖未拜姬無疾為師,但他卻已算是我的半個師父。 所以我才敢闖無花谷,所以我才有把握能說服他出谷救人。 高手的居處向來簡陋,師父的是如此,姬無疾的是如此,花非花的除外。 昏暗的燈光下,坐著一位五十余歲的男子,兩鬢斑白,長須發灰,面容清癯,瞧著就像一位尋常不過的醫者,他正當做著尋常醫者最常做的一件事——搗藥。 但我知他搗的不是救人之藥,而是害人之毒。 因為他不是尋常醫者,而是性情乖張孤僻,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無花谷谷主姬無疾。 姬無疾聽見了腳步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首看我,目中無一絲訝異,和藹笑道:“原來是崔家丫頭。” 我垂首,行晚輩禮,問候道:“姬前輩。聽前輩的語氣,似是知道晚輩要來。” 姬無疾笑道:“我又非神,豈能算到你要來?只不過是聞到了你身上的香,知是年輕女子身上獨有的香味。” “能平安無事入谷的年輕女子,除了你以外,就只剩小萌了。可千百年來,這當女兒的,向來是有了夫君,便忘了爹。當年我千方百計地阻她婚事,便早就不指望她能回來看我了。” 姬無疾說的雖是姬小萌,但又何嘗說的不是為人女的我? 我瞧著姬無疾斑白的兩鬢,心下有些發酸,一時竟忘了我來此處,所欲何為。 姬無疾又開口道:“記得當年我就曾說過,多年后,你興許還會來此地。” 我自嘲道:“當年我不信,如今我卻不得不信。” 姬無疾道:“你非拐彎抹角之人,我也不喜人繞彎子,你來見我,所為何事?” “我想請前輩救一個人。” 姬無疾笑道:“你如今貴為皇后,能讓你紆尊至此的,除了你的夫君和兒子外,不做他想。” 我敬佩道:“前輩英明,我想請前輩救我的夫君。” 姬無疾挑眉道:“你想讓我救楚姓之人?” 我平靜道:“我知曉前輩對楚姓之人深惡痛絕。” 姬無疾斂去了笑,平靜道:“沒有哪個當爹的真會對自己的女婿深惡痛絕。” 我微笑道:“若前輩真對世子深惡痛絕,當年秦山論劍也不會故意認輸。” 姬無疾笑道:“那也是被我那不孝女給逼的。” 姬無疾提到姬小萌時,總是笑得很真。 而當一個人在真笑時,總是更容易同意旁人的請求。 片刻后,姬無疾道:“要我出谷救皇帝,也不是不可。” 我雖知他定不會這般輕易答應,決計還有旁的條件,但卻已止不住喜道:“多謝姬前輩。” 姬無疾皺眉道:“若是七年前的崔丫頭,那她定不會謝得